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医香燎原 ...
-
永昌侯府的青铜鼎在太和殿前焚至第七日时，暴君命人将余温尚存的灰烬装入紫檀木匣。我跪接圣旨的刹那，嗅到匣中混着艾草焦香——他竟将《毒经》残页夹在奏折里，用朱砂批注着太医院新拟的《解毒方略》。
"江卿可知朕为何要焚书？"天子玄色龙袍扫过冷宫新砌的药碾，袖中滑落的半块医圣牌正与我颈间玉佩相鸣，"永昌侯府用三百年集毒，朕要太医院用三十年解毒。"
暮春细雨漫过窗棂时，我展开残页上的《鸠羽毒经》。泛黄纸页间突然浮现金粉勾勒的批注，系统全息投影显现出贤妃的残影——她正将"百日焚心香"配方里的□□替换为甘草，字迹与暴君少年时的课业本如出一辙。
冷宫西偏殿的桑皮纸在晨光中泛着柔光，十二名医女手持鼠须笔，正誊抄我改良的《辨毒图谱》。秋棠捧着新制的靛蓝染料穿过回廊，裙裾扫过处，青砖上留下防蛇虫的雄黄粉印记。
"娘娘，西域商队呈上的安息香有问题。"曾经胆小如兔的宫女春莺，如今能徒手掰开香料团查验，"表面用藏红花染色，内芯混着改良版迦南香。"
我接过她递来的香饼，系统嗅觉模块已自动分离出七种成分。当显微镜投影出香粉里的纳米级辐射颗粒时，殿外突然传来驼铃清响——商队领队摘下面纱，赫然是当年永昌侯府逃往西域的药童。
"慕容家的'馈赠'，总要物归原主。"那西域药师奉上鎏金匣，内里竟是贤妃陪嫁的《百毒志》真本。泛着尸蜡味的书页间，夹着张用辐射尘写就的婚书——昭和二十三年，慕容氏嫡女与日本陆军中将的联姻契。
暴君踏着暮色而来时，我正将解毒药方刻在冷宫井壁。他指尖掠过新栽的薄荷丛，惊飞几只携带解毒粉的玉蜂："皇后可知，这些薄荷籽来自长崎核爆废墟？"
全息地图在虚空展开，代表解毒药田的绿光正从冷宫向外蔓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医者净土完成度97%】，最后的3%标注在太医院地窖——那里封存着慕容家培育的放射性蛊王。
"当年瑛儿剖腹取出的死胎..."暴君突然捏碎块辐射水晶，荧光粉末在他掌心凝成胎儿轮廓，"被李长庚炼成了活蛊，如今该让它安息了。"
子时的梆子声里，十二医女手持《辨毒图谱》围成法阵。当改良版迦南香的雾气渗入地窖时，冰棺中的蛊王尸身竟开出一簇西府海棠——那正是贤妃生前最爱的花。
西域商队离京那日，紫禁城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我站在冷宫檐下看医女们为各宫分发驱寒药囊，她们袖口绣的"卍"字解毒纹，正与昭和年间细菌部队的徽章形成镜像。
"最毒的从来不是器物。"我将贤妃的犀角梳埋入薄荷田，"是妄图用生死掌控人心的贪念。"
系统完成提示音响起时，暴君正在重修太医院匾额。他弃用历代皇帝亲书的"仁心圣手"，改用医女们创造的"消毒"符号——那是个被解毒藤缠绕的放射性标志。
暮色四合，第一支民间医队举着冷宫所授的桑皮旗走过朱雀大街。旗面"辨毒"符在风中舒展，渐渐与夜空中的双月重影交融。我知道，这片深宫孕育的医者之光，终将燎过百年硝烟，照见未来某株开在核冬天废墟上的薄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