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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寒宫妙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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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后的第五日，冷宫后巷传来急促的拍门声。秋棠刚打开半扇破门，便见洗衣局的小太监背着个面色青白的宫女跌进来，后者下腹的裙裾已被鲜血浸透，阵痛让她牙关紧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娘娘！秀女坊的巧月姑娘难产！” 小太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稳婆说胎位不正，脐带绕颈……” 话未说完，背上的巧月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下身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
江映雪正在晾晒新收的益母草，听见动静立刻扔下竹匾。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高危难产病例，触发‘产科急救’特殊任务，奖励中级无菌器械包。” 她瞳孔骤缩，指尖在系统界面划过，银制产科钳的冷光瞬间映亮破屋。
“小桃！烧三锅蒸馏水，用薄荷皂角水消毒所有器具！” 她暴喝一声，惊得正在认字的小桃打翻砚台，“秋棠，把炕上的桑皮纸全部铺好，边缘用炭火烧一遍 —— 快！” 转身时，巧月的额头正撞在门框上，她立刻托住对方后腰，触感让她心下一沉：宫底高度异常，胎儿明显是臀位，脐带已脱出□□口，呈青紫色。
“系统，启动局部麻醉！” 她默念，掌心弹出的小瓶里，透明药液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巧月的意识已接近模糊，却在药液喷在会□□时猛然抽搐：“娘娘…… 奴婢不想死……” 江映雪捏住她的手腕，指尖搭在寸口脉上：“脉搏 120 次 / 分，血压偏低，胎儿心率 165 次 / 分 —— 秋棠，把上次酿酒用的蒸馏酒拿来，兑温水给她喝！”
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冷宫里如此阵仗：废后娘娘竟用雪白的桑皮纸铺炕，用竹筷缠着棉线当压舌板，甚至从怀里掏出个从未见过的银制钳子，钳口还刻着细小的防滑纹。更让他震惊的是，娘娘边用薄荷水清洗产妇下身，边口述着 “脐带脱垂、臀位难产、即刻产钳助产” 等他听不懂的术语，语气冷静得像在说 “今日该晒艾草”。
“太医署的人呢？” 江映雪突然喝问。小太监浑身发抖：“太医院首座说…… 说秀女坊的宫女贱命，不值得动用金疮药……” 话未说完，便被秋棠推到一边 —— 后者正举着烧红的炭块，给产科钳做二次消毒。
产科钳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江映雪的手心沁出细汗。这是她穿越后首次使用大型器械，系统改良的钳柄符合人体工学，钳叶弧度恰好贴合胎儿头部。“巧月，听江映雪指挥，阵痛来的时候吸气，像吹灯芯那样慢慢呼气。” 她轻声安抚，指尖触到脱垂的脐带，尚有搏动，“你的孩子想看看这世界，江映雪们一起帮他，好吗？”
当产钳缓缓置入□□，冷宫正殿的空气仿佛凝固。小桃举着火把的手在发抖，秋棠数着呼吸的声音带着哭腔，唯有江映雪的手腕稳如磐石，钳叶顺着骨盆曲线滑入，精准扣住胎儿枕部。“屏气，用力！” 她喝令，随着宫缩发力，胎儿后枕部逐渐拨露，脐带绕颈两周的暗色勒痕刺痛她的眼。
“系统，开启胎心监测！” 她默念，光屏上立刻浮现出胎儿心率曲线，在 100-120 次 / 分间波动，“秋棠，准备剪刀，脐带消毒后剪断 —— 注意，先擦碘酊，再用酒精脱碘！”
随着 “哇” 的一声啼哭，足月儿的身体滑出母体，皮肤青紫却带着生命的张力。江映雪迅速清理胎儿口鼻，倒提轻拍足底，看着小家伙渐渐泛红的皮肤，终于松了口气。巧月瘫倒在桑皮纸上，望着襁褓中的婴儿，眼泪混着汗水滴落：“娘娘救了江映雪们母子……”
“先别说话，保存体力。” 江映雪检查胎盘剥离情况，发现有部分残留，“秋棠，去把晒干的益母草煮水，加红糖趁热喝 —— 能帮助宫缩止血。” 转身又对小太监道：“你立刻去太医院，就说冷宫产下一名窒息儿，需要脐风散和生肌散 —— 若他们刁难，就提‘废后用产钳救下秀女坊宫女’。”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江映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已被鲜血浸透，产科钳上还沾着胎脂。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产科急救任务完成，获得高级产科器械包、100 积分，宿主妇产科技能提升至初级。” 她望着光屏上新增的产钳术详解，忽然想起在现代医院妇产科轮转的日子，那些在手术台上度过的日夜，此刻竟成了深宫里的救命符。
申时初刻，太医院首座李长庚带着两名学徒闯入冷宫，腰间的医圣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本以为会看到满地血腥的惨状，却见废后江氏正坐在炕边，用桑皮纸包裹婴儿脐带，旁边的炭炉上，益母草水正咕嘟冒泡。
“李大人来得正好。” 江映雪起身，产科钳被她用皂角水清洗后，正架在炭火上消毒，“产妇胎盘残留，需手动剥离 —— 你若嫌脏，本宫自己来。”
李长庚怔住。他看着炕头整齐摆放的消毒棉球、止血钳、甚至还有标注着 “碘伏”“酒精” 的小瓷瓶，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薄荷消毒水味，忽然想起暗卫密报里说的 “冷宫产纸可止血消炎”，此刻终于信了三分。
“本院来。” 他撸起袖口，却被江映雪拦住：“先洗手，用皂角水，三遍。” 学徒们瞪大眼睛，看着废后娘娘递来的木盆里，水面浮着搓出的皂角泡沫，盆边还放着干净的桑皮纸擦手巾。
胎盘剥离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当李长庚看着江映雪用改良后的脐带夹代替传统棉线，看着她用消毒后的桑皮纸垫在产妇身下，忽然忍不住问：“娘娘这些法子，从何处学来？”
“从死人堆里学的。” 江映雪淡笑，指尖划过婴儿襁褓，“李大人可知，脐带绕颈若晚半个时辰，这孩子便要去阎王殿报道 —— 贵太医院的‘贱命论’，可是害死过不少人？”
李长庚面色青白。他忽然注意到墙角的竹匾里，分门别类晒着蒲公英、马齿苋等药材，旁边还有本用桑皮纸订成的册子，上面画着胎儿胎位图，标注着 “头位”“臀位”“横位” 等字样。
“娘娘真乃神医转世……” 随行的学徒突然跪下，“小人曾见稳婆用锈剪剪断脐带，婴儿次日便惊风而亡，您这脐带夹……”
“不过是些保命的法子。” 江映雪打断他，目光落在李长庚腰间的医圣牌，“劳烦李大人回太医院时，带句话：冷宫产的桑皮纸、消毒水、产科钳，皆可对外售卖 —— 若有人难产，本宫这里，比太医院的门槛低些。”
酉时，当李长庚带着产科钳的草图回到太医院，整个医署都震动了。银制的钳叶、可调节的锁扣、符合骨盆曲线的弧度，这些设计让资深产婆们惊叹，却无人能想通，废后娘娘为何能造出这等神器。
三日后，秀女坊的巧月抱着婴儿来冷宫道谢，身后跟着七八个捧着草药的宫女。她们看着江映雪教小桃辨认益母草幼苗，看着秋棠用桑皮纸记录育儿口诀，忽然有人跪下：“求娘娘收下奴婢，奴婢想学消毒接生之术！”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出紫禁城。民间传闻，冷宫里住着位神医娘娘，能让难产的妇人起死回生，用的钳子是天上的扁鹊所赠，包婴儿的纸比绸缎还软和。甚至有百姓偷偷将写着 “求子”“保平安” 的红布条系在冷宫外墙，风一吹，红浪翻涌，像极了手术台上晃动的警示灯。
而在御书房，帝王看着暗卫呈送的产科钳图纸，指尖划过钳叶上的防滑纹 —— 那是他熟悉的九鸾卫暗纹，却出现在废后的产科钳上。李长庚的折子写着：“废后所创产钳术，可将难产死亡率降七成，其消毒法、胎位图更是闻所未闻，恳请皇上允准太医院派人学习。”
“准。” 他忽然轻笑，袖中玉佩被捏得发烫，“让太医院每月送十斤桑皮纸进冷宫 —— 朕的废后，如今可是百姓口中的‘冷宫神医’了。”
寒夜，江映雪坐在炕上整理《产科急救手册》，巧月的婴儿在秋棠怀中熟睡。系统提示音响起：“民间声望突破 1000，解锁‘万民书’任务，可收集百姓请愿信。” 她望着窗外的红布条，忽然想起在现代医院收到的患者感谢卡，那些温暖的瞬间，此刻在深宫里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娘娘，外面的人说您是活菩萨。” 小桃摸着新收的红布条，眼睛亮晶晶的。江映雪摇头，指尖划过婴儿襁褓上的消毒符号：“江映雪只是个医生，在该救人的时候，拿起该拿的工具。”
产科钳在炭盆旁泛着微光，与远处太医院的灯火遥相辉映。江映雪知道，这只是开始。当她用现代医学撕开深宫里的愚昧与偏见，当 “冷宫神医” 的传闻传到淑贵妃的耳中，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阴谋，终将像难产时的阴霾般，被新生命的啼哭与医者的光芒，彻底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