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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他怎么能忘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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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渠一边照顾着昏睡的谈飖,一边翘首企盼着上司赶紧回来。
然而等待的时间过分长久,黎征在打完那通要回家的电话后,竟是一直没有出现。
白渠刚平稳下来的心情又焦躁不安起来,怀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绊住了上司回家的脚步。
对于之前联系不上上司的事情,上司并没有多做解释,白渠作为助理也不敢贸然询问,只是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让白渠无法很好掌控局面,做出正确的判断。
谈飖还是没醒,甚至又发起了低烧,这让白渠更有被反复煎熬的感觉。
只期盼着上司赶紧出现。
时间快跑到凌晨。
白渠急得来回踱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主动打个电话给上司,冒昧地询问一下上司对回程的安排,这种腹背被煎的感觉他受够了!
然而刚要拨通电话,一个联系不多但绝不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黎家老宅穆管家打过来的电话。
白渠很是惊讶。
不过他还是赶紧接通了。
然而在接听到电话内容后,白渠震惊得差点要跳起来,“黎董出车祸了?!”
算一算时间,这车祸时间大概就是上司跟他通完电话没多久。
难怪久等不来上司,原来是被车祸绊住了脚。
白渠很想幽默地扯扯嘴角,但是听到上司车祸受伤不算轻,又变成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这算不算本就糟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谈上司的病情还有待治愈,黎上司也成医院的一员了。
就昨天上午,大家伙儿才从医院回来好不。
白渠竭力发挥自己的职业素养,在震惊过后立马恢复了高效助理的模样,记下了穆管家吩咐他的事情。
穆管家让帮忙收拾一些上司惯用的生活用品送过去,再让他协助上司的特助安排好最近几天的工作。
很快结束了通话。
白渠已是满面严肃,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不等他开始行动,床上便传来难以忽视的动静。
白渠立马看过去,便见谈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一副受了刺激的痛苦模样,浑身颤抖着,在床上痛吟挣扎。
白渠瞬间被吓住了,立马过去查看谈飖的情况。
这般模样,对方一定是听到了上司出车祸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不凑巧!
白渠分外懊悔,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不谨慎,非得把心里的震惊喊出来。
“谈总,你怎么样了?我先送你去医院!”白渠查看了一番谈飖的情况,发现他低烧的症状更加严重了,心头更是一紧。
白渠先给外面的保镖打了个电话,喊人进来帮忙,又立马联系了王医生,让对方帮忙安排住院的事宜。
给谈飖裹上件防风的外套,保镖便背着谈飖离开了卧室,白渠赶紧拖了行李箱来,匆匆收拾了一些黎征的惯用生活用品,便跟上一同前往了医院。
也幸好都是同一家医院,不用白渠忙前忙后。
到达医院,王医生已经在等候,接收到谈飖,立马把他送进了安排好的病房接受治疗。
趁着这个空档,白渠匆匆拖着行李箱去了黎征所在的病房。
黎征手术已经结束,送进了病房观察。
他脑袋受伤比较严重,小腿有骨裂的情况,多处软组织挫伤。
白渠进入病房,只见躺病床上的上司脑袋上裹满了绷带,脸颊微肿,苍白如纸,皮肤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暗红色血迹。
对方紧闭着眼,因为疼痛下意识皱紧了眉,嘴上罩着的呼吸机随着不太平稳的呼吸吹出阵阵白雾,监测的机子嘀嘀嘀地响,有点吵耳朵,让他无端焦躁。
见到如此病态的上司,白渠的心更是沉了沉。
黎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就齐齐坐在病床边,目光呆滞地盯着床上昏睡不醒的黎征,眼睛通红,含着泪水。
黎老夫人已经哭过一阵,双眼红肿,本就苍老的面孔在失去生机后,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再没了那股保养得宜比同龄人年轻许多的模样。
就是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还充斥着难以平静的担忧慌张。
黎老爷子也同样如此,苍老和衰败萦绕在周围,满是苦痛。
白渠还不知道上司跟父母发生过什么矛盾,看到黎老夫人和老爷子这般模样,只以为是对儿子骤然出车祸的沉痛和心疼,没有多想。
穆管家情况稍好一些,赶紧收拾了情绪,招呼白渠一起处理黎征住院的事情。
白渠在这边忙起来,一时间顾不上谈飖那边,只能嘱咐王医生帮忙好好照顾谈飖。
这忙碌紧迫的一夜很快过去。
黎征还是没有醒来。
白渠不敢让黎家的人知道谈飖又住院了,怕在上司醒来之前又出什么难以掌控的意外,他不敢偷偷溜去精神科那边看谈飖,只是随时向王医生询问谈飖的情况。
谈飖也同样没醒来。
这样的结果让白渠内心更是焦灼,长时间的昏睡对谈飖的病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渠却不得不压下这些沉重的情绪,专心照顾同样昏迷的上司。
但渐渐地白渠察觉出了一丝古怪,似乎黎老爷子和老夫人对他态度有些奇怪,旁敲侧击地问了他许多上司和谈总的问题。
他自然是不能回答,只能艰辛地把话题绕开。
白渠很清楚黎老爷子和老夫人对待上司这份感情的态度。
中午些的时候,王医生那边终于传来谈飖醒了的消息。
白渠总算放下半颗心,只是遗憾上司依旧没醒。
然而这个遗憾竟然没持续多久,黎征跟谈飖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谈飖醒了,黎征也紧接着醒了过来。
见人终于醒了,席玉雅和黎骁儒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瞬间大喜过望,熬了一夜的疲惫都比不过此刻儿子醒来的惊喜。
两人激动得齐齐喊儿子的名字,询问他的感受。
黎征刚醒,表现得意识模糊,对外界的反应不是很大,管家和白渠见状赶紧劝住二老,立马呼叫医生护士来给黎征检查情况。
不多久,黎征意识清醒过来。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一众人如遭雷劈,齐齐愣在了原地,对方看向所有人的模样也陌生冷漠得可怕。
“你们是谁?”
听到这话,席玉雅和黎骁儒只觉得呼吸被紧紧攥住,心脏疼得无以复加。
黎征车祸伤了脑袋,竟然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他的父母了。
二老一时间无法接受,竟是要晕厥过去。
一旁的白渠也震惊讶异得不行,上司似乎谁都不记得了。
他更是不敢把这个消息传过去给谈飖,只怕会更加刺激到对方。
白渠只敢偷偷跟王医生通了信,告诉他真相,并让王医生帮忙对谈飖隐瞒事实。
王医生也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反转,也是沉痛叹息得不行。
医生得知黎征失忆了,倒是没有多惊讶,脑袋受到创伤的患者确实有一定概率暂时失忆。
医生对黎征进行诊断后,给席玉雅和黎骁儒反馈了一个还算良好的结果,让他们不必太过忧心。
差点晕过去但还是强撑起来的席玉雅和黎骁儒听到这话,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似的,又恢复了一点点生机。
只是暂时失忆而已,他们等得起。
难道黎征记不起来所有,他们就不是对方的父母了吗?
强制稳定下来情绪后,席玉雅和黎骁儒又快速对现状做出了安排。
黎征才跟他们吵过一架,彼此近乎撕破了脸,这场失忆的车祸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十分合宜。
他们彼此可以暂时抛弃矛盾,和平相处。
不经意地试探之后,两人发现黎征同样也不记得谈飖,彼此对视,心中都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想法。
在黎征记忆恢复之前,得做些什么。
至少关于谈飖的那部分记忆,黎征要最后记起来,没人在他跟前提,就不会去刻意回忆。
白渠被送离了病房,只留穆管家和老宅的员工贴身照顾黎征。
黎征出车祸的事情暂时不能对外公布,黎骁儒强打起精神来,喊了已经知道内情的黎征特助过来,跟对方商讨最近的工作事宜,由他暂时主持大局。
谈飖生病,黎征把重心转移到他身上,就对公司的工作进行过精心的安排,一定程度上放松了手里的权力,增加了手下人的自主性。
如今他出了车祸,不能主持工作,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小。
星寰的员工已经习惯黎征时常溜号,该干嘛干嘛。
倒是黎骁儒清楚这内情后,又是一阵气愤,愤恨谈飖竟然能蛊惑得黎征连工作也不顾。
可是星寰在这样的安排下依旧运营良好,黎骁儒的气愤就变得不上不下,险些憋坏了自己。
星寰员工自然不清楚他的心思。
黎征到底是底子康健的年青人,两三天的时间,身体就恢复不少,脸颊不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惨白,各项数据也渐趋平稳。
谈飖这边。
他情况并不是很好,迷迷糊糊了好久,到第三天才恢复清明。
之前王医生还在想怎么编消息暂时安抚住谈飖,结果却没用上。
迷糊状态的谈飖反应有些迟滞,对外界也不是很关心,然而越发是这样的情况,越是让王医生心惊。
谈飖人格解离的症状更加严重了。
受不了黎征出车祸的消息,就模糊了意识,逃避现状。
王医生忙着照顾谈飖,处理他的病情,一时没顾上黎征这边,但时间久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白渠已经几天没联系过他了。
这事儿不由得让王医生关注,心想是不是黎征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立马托人去问了一下黎征的情况,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却不想竟是黎征失忆了的噩耗。
王医生第一时间只觉得糟糕。
如果让谈飖知道黎征失忆了,只会更加刺激到他。
然而正在王医生犹豫着该怎么隐瞒这个事情时,谈飖终于清醒了。
可是没等他阻拦,谈飖就跑出了病房,要出去找黎征。
王医生赶紧追出去,却是见谈飖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电话。
他疾病缠身,只是几天的功夫,身形更加清瘦了,病病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就只有脊背还挺的笔直,如松竹般凛冽不屈。
王医生不由愣住一瞬,满腔心疼,脚下的步子加快。
这时却是见谈飖突然停下脚步,整个人木偶般呆滞了似的。
他赶紧走近了,竟是恰巧听到谈飖似喃喃自语般:“他失忆了?”
王医生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步子也停住。
准备要隐瞒的真相还是在来不及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谈飖知道了。
他打听到白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并不在黎征的病房照顾人,没有白渠从中协助,切断谈飖的消息来源,对方要知道黎征的现状易如反掌。
之前也是谈飖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导致他思考不够谨慎,也未能很好地未雨绸缪。
然而不等王医生开口劝慰,便听谈飖语气很正常地跟那边道:“我知道了,我就过去看他一眼,麻烦穆叔帮忙跟老爷子和老夫人说一声,说我会过去,现在黎征这样,也不是争吵的时候,一切等黎征恢复了再说吧。”
顿了顿,“你跟他们说,我愿意暂时妥协,就看黎征一眼,不打扰黎征养病,我清楚我们双方该怎么做,不会在关键时刻意气用事,就麻烦穆叔了。”
谈飖很平静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在原地静站几秒,继续往前走去。
王医生在他身后听着他说出这番情绪没什么起伏的话,简直是心惊肉跳。
换做一个正常人,听到这种消息也不可能是麻木平静的状态。
“谈先生!”王医生赶紧喊住人。
然而谈飖听不见似的,并没有回应他。
王医生越发焦心,更加加快了步子,在身后紧紧跟着人。
不多久,谈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穆管家打来的电话。
谈飖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没有接通。
他没有停止前往去黎征病房的步伐。
终于到达了黎征的病房。
谈飖在不远处站定,盯着门口守卫的两个保镖看。
他一直都知道黎征父母不会让他见黎征,所以他愿意妥协,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谈飖抿唇,沉默起来,脸色越发苍白,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越发暗沉。
保镖见到谈飖,目光锐利地射向他。
其中一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打开门,朝里面说话。
谈飖知道这是在通报他的到来。
王医生在身后紧跟着谈飖,见到黎征病房前两大尊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也不由得咋舌。
还不待他出声询问谈飖,便见病房里出来三道身影,是黎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有穆管家。
在见到谈飖同样一身病号服的时候,穆管家愧疚的心更是焦灼,不顾黎家二老,赶紧先朝谈飖走了过来。
这几天太忙,顾不得太多,但穆管家也疑惑怎么不见谈飖,以为是白渠把谈飖瞒住了,不想是谈飖也生病住院了。
谈飖见穆管家朝他走来,纷乱的思绪勉强聚了个焦点。
不过他却没有理会穆管家,而是径自迈步往前,朝正怨恨地敌视着他的黎家父母走去。
穆管家见谈飖理都不理他,顿时心脏一颤。
“小少爷,你先等等!”他赶紧喊人。
在谈飖给他打电话问黎征病房的时候,穆管家也一并将黎征的现状告知了他,也帮对方转达了他想见黎征的话。
只是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是固执,没有同意谈飖的妥协,他本想打电话跟谈飖说明一下,暂时安抚住他,又跟对方商量见黎征的计划,不想电话没被接通。
谈飖还是过来了。
谈飖依旧不理会穆管家,深重的目光直直盯着黎骁儒和席玉雅。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语气平静而理智:“我要见黎征。”
见谈飖这般一意孤行的模样,黎骁儒和席玉雅心中更为怨恨。
席玉雅满目痛恨地盯着谈飖:“你没有资格见黎征,要不是他执意回去找你,就不会出车祸,更不会受伤,甚至连父母都记不得,都是你害的!”
这话听得谈飖瞳孔一缩,脑袋一瞬嗡鸣起来。
他的平静产生了一丝裂纹,呼吸渐沉。
“我要见他。”谈飖咬牙继续道。
黎骁儒怒喝一声:“绝无可能!”
席玉雅继续厉声道:“阿征好不容易才忘记你,我们怎么可能让他再记起你,谈飖,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这番话实在是直白,听得穆管家和王医生都有些震惊呆滞。
谈飖意识有一瞬的恍惚,心中的狠厉阴暗越发翻涌,整个人即将要陷入充斥血腥的失控。
他满目阴沉,刚才的平静荡然无存。
“滚开。”谈飖从嗓子眼儿里厉声挤出几个字,阴狠地扫过面前阻拦他的人,直接冲身向前,执意要闯进病房。
黎骁儒和席玉雅被他推开,两人身影踉跄起来,保镖见状先赶紧扶住人,这才去阻拦谈飖。
“谈飖!”黎骁儒和席玉雅恼怒地厉声喊。
穆管家见状赶紧冲上前去,阻止二老阻止谈飖的行为。
“老爷子,老夫人,您就让谈小少爷见一见大少爷,这么在门口阻拦,只会影响大少爷休养,何必呢!”
听到这番话,黎骁儒和席玉雅更加怒不可遏,也越发怨恨迁怒谈飖。
“如果不是他,我儿子怎么会出车祸!”席玉雅声音尖利,“他要是出意外死了怎么办?再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吗!”
穆管家立时沉默了。
谈飖却是趁着这个空隙,挡开保镖,扭开门锁,挤了进去。
谈飖多少有些狼狈,身形站的不是很稳,但还是第一时间去追寻病床上的那抹身影。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朝门口的闹剧看过来的黎征。
对方被绷带缠着头,脸色不苍白,却也说不上红润,脸颊瘦削了许多,越发显得英俊的轮廓线条凌厉。
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体莫名有些单薄。
谈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年幼时第一次见到黎征的场景,他也是这般病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当时他不知道什么是心疼。
此刻时空就像混乱了一样,交织在一起,过去和现在共感,疼得人痛彻心扉。
可这痛却不算什么。
谈飖望进了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以往对他的温柔深爱通通没有了,只留下一汪寒潭,点缀着冷漠又陌生的色彩。
病床上的黎征平静而又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什么起伏波动,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谈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彻底空白。
这时才真切地去体会到,穆管家跟他说黎征失忆了的事情,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残酷。
而他现在才迟缓地感知到。
才愿意接受。
谈飖只觉得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他根本就受不住黎征看陌生人的冷漠眼神,根本就无法接受,黎征竟然忘记了他。
那么深爱他的人,有一天会对他冷漠以待,比萍水相逢还要冰寒冷酷。
只是一眼,谈飖就慌张地下意识后退,不敢去承认这个事实。
黎征怎么能不记得他!
谈飖脑袋一团纷乱,佯装冷静的脊柱瞬间坍塌,慌不择路地转身,不顾一切地逃离了这间病房,好像有鬼怪在身后追猎。
所有人见谈飖刚进门就突然跑走,神情惊惶扭曲,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医生却是一颗心猛沉,立马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病房内的黎征见谈飖仓促进来,却又匆匆跑走,也是有一瞬的愣怔。
他还记得对方看向他时,眼神由平静淡漠瞬间转为不可置信,像是被什么突然刺激到,神情恍惚扭曲,猛地便转身逃离。
他不由蹙了蹙眉。
高级病房隔音一向很好,外面的争执黎征并未听见,仅仅见到有人突然闯进来。
他有一瞬的不悦,然而这不悦却来不及进行任何发作。
谈飖跑走,黎骁儒和席玉雅反应过来,复杂地对视一眼,便迅速收敛情绪,不去管谈飖,齐齐回到病房。
他们担忧黎征见一面谈飖就想起什么。
“阿征,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打扰?”席玉雅赶紧走过去,担忧地询问,也小心观察黎征的反应。
他们在阻隔谈飖的事情上,一直是避着黎征的,却还是怕有漏洞。
黎征有些不喜母亲的关怀和靠近,这是潜意识滋生的感觉。
他失去记忆了,不知道为何如此,但还是将这样的感受忍了下来,没有多言。
“他是谁?怎么回事?”黎征开口问。
脑子里又不由得回想起刚刚那张脸色苍白的面孔。
对方也穿着病号服,是这里的病人,他生了什么病?
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听黎征提起谈飖,席玉雅心中更加悲戚怨恨,但还是隐忍住,拿出了早就思量过千百遍的态度。
“是你以前的朋友,你们之间有些摩擦,最近关系僵硬了,不过他听到你车祸住院,还是愿意来看看你,只是刚见到你就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好插手,等你病好了再去处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这番话听起来很正常,也没什么漏洞,黎征微微蹙眉,选择相信了。
既然是他的事情,他自然会处理好,他父母不插手最好不过。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对方关系僵硬,此刻他没有记忆,再急切也解决不了症结。
“他叫什么?”他又忍不住问。
席玉雅攥了攥手心,才道:“谈飖,是谈家新的掌权人。”
“嗯。”黎征淡淡应下。
脑子里却是不经意又闪过那道形体单薄的身影。
他很漂亮,是个毋庸置疑的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