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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调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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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细细听着。
机警的双眸瞪得圆鼓鼓，眼白的边缘泛出诡谲的浅蓝色泽。
脚下这条长走廊是最先捂住嘴不发出声音的东西，两边的房间有一些是张着嘴的——在刚才被男人推开的。
蔷薇选择右边这个方向，才走了一步，就听见一道细微的动静。
“哥哥？”蔷薇站定，冲好几扇开着的门呼唤。
男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否则也不会躲起来了。
蔷薇盯着其中一扇门的嘴巴，他这黑灵灵的眼珠子没有杂质，精致得过分，看久了惹人起鸡皮疙瘩。
“哥哥。”蔷薇确定男人就在他盯的这间房中，说不定就正站在那扇门后呢。
蔷薇往前走两步，精密的耳朵再次捕捉那道细微的窸窣。
他惊喜一笑。
那男人像是跟他玩呢，也听着他的动静，在他走动的时候就走动。
但他确定男人就在那间房里，就算趁他走动而动，又能动到哪里去呢？
这里是三楼，男人应该不敢跳窗的吧？
蔷薇弯腰脱掉了皮鞋，起身时眼中泛过雀跃的流光。
他将地毯当做干枯的稻草，一步步走得很小心。
可同样的，男人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蔷薇只需要快速进了那间房抓住男人就算赢，稍微加快了步伐。
房里传出一道轻响，蔷薇没忍住冲了进去。
漆黑一片，窗帘肯定是被男人给关上的。
他猝然侧身看门后，那里没有男人高大的身影。
“哥哥，我都看到你了。”蔷薇刻意这样说。
他再环视这漆黑，比起优秀的听力，人偶的视力跟正常人类一样。
“哥哥，要是我抓到你了你得给我奖励哦，起码乖乖让我亲你一口。”
蔷薇往前走一步，瞪得不能再大的眼睛在恐吓黑暗似的。
房门轻轻地闭上了，怎么会？
蔷薇想到了！
这男人肯定是在上面，像只蛰伏的蜘蛛，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中。
可恶。蔷薇打开门冲出来，又不见男人的身影。
“你这回又躲在哪个房间里的门上面吧？”蔷薇喊道。
男人当然也不会回答他了。
蔷薇一面轻轻地走，一面倾听哪间房不对劲，气流涌动的声音他也不会放过。
很快他确定了，男人就在右手边这间房里，他听到男人浅淡的呼吸声。
他倏地扭头，看向这间房的黑色口腔，窗帘有道缝，月光洒进一丝。
“哥哥，这次没来得及关紧窗帘吧？”
蔷薇作势往窗帘去，却猛地回头，看向房门上方。
没有男人的身影，那么就在窗帘后了，蔷薇勾起唇。
忽地双眼被手掌遮盖，是男人！
蔷薇逮去，手指落空，紧着又是房门缓缓关上的声音。
这男人真是只迅速的蜘蛛吗？连一节触肢的边边都摸不到。
蔷薇追出来，走廊空无一人。
“这次我一定要抓到你！”
蔷薇快步走了起来，每个房间都观察一眼，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出来！我听到你了！”
蔷薇回头，仍然是空无一人，脚步声也消失了。
会不会是障眼法呢？那边能藏身的房间少，并且还没有去二楼的楼梯。
“哥哥，你骗我对吧？”蔷薇转过头，继续观察两旁的房间。
“咚”地一声！
是男人落在二楼的声音，蔷薇转身跑到声源地附近。
俯在栏杆上向下望，明白男人是从这里跳下去，握住二楼的栏杆然后翻身降落走廊。
不好，男人的房间在二楼，他一定会把蔷薇锁在外面的。
“哥哥！”蔷薇迈腿到栏杆上。
可蔷薇没把握，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啊，只好跑去下楼梯。
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二楼男人的房前，已拧不动门把手。
“哥哥！”蔷薇锤了门，气道，“你能不能别锁门？”
“赶紧走。”男人漠声道。
“我就不走。”
蔷薇回想起刚才玩躲猫猫的画面，开心地笑道：“哥哥好厉害啊，怪不得哥哥在背后纹一只蜘蛛呢。”
“我想到了一个很适合哥哥的名字。”
蔷薇依靠着门，就像依靠着男人的胸膛。
“大蜘蛛。怎么样？”
男人没有理会蔷薇。
“你要睡了吗哥哥？”蔷薇将耳朵放在门缝，听见男人拉被子的声音。
“我好想跟哥哥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睡呀，想想都幸福。”
蔷薇软绵绵地说着。
“哥哥给我开门好不好？只要能躺在哥哥身边，我就会很乖的。”
男人像一堵墙没有回声。
“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哥哥，我害怕下雨，害怕闪电跟打雷，我好害怕。”蔷薇用哭腔说。
没有回声。
蔷薇用手指头刮起门缝，发出不算刺耳但令人烦躁的“滋滋”声。
如果蔷薇能起鸡皮疙瘩，那一定听两遍后就起了。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蔷薇就一直刮，一直刮，孜孜不倦。
“你不给我开门，你也别想睡！”蔷薇狡黠一笑，“哥哥，你一晚上不给我开门，那我就刮一晚上。”
“疯子。”男人骂道。
蔷薇就当这是夸奖，挺直了脊背，卖力地刮门缝。
可男人不再出声了。
蔷薇得服养剂了，走之前冲门缝说：“哥哥，你忍耐力这么好呀。”
速速服完养剂，蔷薇回到男人房门前，养剂让他犯困，他靠门坐下，双臂环膝。
“哥哥，我就在你门外。”你别想逃跑。
“我的耳朵可是很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见。”蔷薇阖了眼。
雨夜，狂风呼啦子响，好像鬼魂在吼叫。显得古堡里或许真有所谓的鬼魂。
“呜~呜~呜~”
恰似鬼魂飘荡在走廊里，穿过层层墙壁，来到蔷薇面前，用那双空气眼，恶毒地瞪着。
就算有鬼魂，作为人偶的蔷薇也感应不到，就算能感应到，他也不会怕什么鬼魂的。
被吵醒的男人打开房门，蔷薇被唤醒。
男人垂眸。
蔷薇扑去，胳膊做一个圈，紧紧锁住男人的双腿。
“哥哥，我就知道哥哥会对我好的，我就知道哥哥会给我开门的，我终于等到哥哥了。”
蔷薇朦胧的眼睛半闭着。
“松开。”男人的声音冰冰凉。
“我不要，我就这么抱着哥哥睡。”蔷薇仰起脸示弱，“哥哥，外面雨好大，我好怕。”
“刚才是你哭的？”男人睨着腿前的蔷薇。
“是呀。”蔷薇撒谎，“因为我害怕嘛，我既害怕又想念哥哥，所以才哭，我已经尽力忍耐了，没想到还是吵到哥哥了呀，都怪我。”
“撒谎。”
“我没有。”蔷薇扶着男人的大腿慢慢地攀上来，如花藤爬上花架。
“哥哥你看我的眼睛嘛，我没有骗你的。”
这话刚说完，蔷薇张口就咬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捂住蔷薇的嘴，眸光幽冷，神色厌倦。
蔷薇便咬住男人的手心肉，眼睛因得逞而粼粼，两边的唇角都翘起来。
男人没理会这小小的疼痛，抓住蔷薇的脸问话：“这里还有人？”
“没有啊，哥哥，就我们两个。”
蔷薇笑着，哥哥啊，这里的人都被我杀死啦。
“老老实实说。”男人掐掐蔷薇的脸颊肉。
“真的就只有我们两个呀。”蔷薇装出害怕的神色，“不会吧哥哥，难道是因为这里空房间太多，长出鬼来了吗？”
男人松开蔷薇，“出去。”
“我怕鬼呀哥哥，谁让你吓唬我。”蔷薇牵住男人的浴袍衣角晃一晃，“你得对我负责。”
“松手，不然踢你出去。”男人说。
“那我还会忍不住在哥哥房门口哭的，哥哥到时候要是被我吵到了，不会怪我吧？”
男人的手伸到蔷薇身后去，蔷薇先是惊讶，后是欣喜。
男人是要抱他吧。
“哥哥，你就承认你喜欢上我了吧。”蔷薇娇羞耸肩，等着被男人抱入怀中。
结果男人是握住了、悬在他身后的那根皮带。
蔷薇用失望的眼睛看着男人。
男人视而不见，用皮带封住蔷薇的嘴唇，再把他肩膀一转用以收紧他后脑处的皮带。
蔷薇扭头，活脱脱一双水汪汪的猫眼在看着男人，试图引起男人的怜惜。
“呜呜。”蔷薇发声。
男人将蔷薇推出去，然后关上门。
蔷薇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包垃圾，转过身开始用头撞门。
这时候蔷薇想到了爷爷给他说的一个鬼故事，说是有一只鬼来找一个人报仇。
这个人害怕，躲在床底下紧闭眼，听着鬼进来的咚咚声，一睁眼对上一双鬼眼。
因为那只鬼是撞头而死，所以倒立着用头走路。
蔷薇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故事里的那只鬼，他偏执地一声声撞着，后脑处的皮带头也一下下摇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真的被蔷薇撞开了。
蔷薇抬起眼。
面前是戾气满满的男人，他黑魆魆的眸子好像能生吞人，他眼下的乌青似乎更浓了。
蔷薇赶紧把眼睛切换成可怜委屈的模式，因为嘴唇被皮带封着，所以用嗓子唤。
“唔嗯。”哥哥。
蔷薇的鼻息打在皮带上，像晚风吹拂，看似要哭了的他想将头埋到男人的胸怀。
男人扳过他的肩把他拉进来，揪住他后脑的皮带头，他被放倒在床上。
蔷薇支棱起脑袋，两只灯泡眼看着男人。
男人刚才陪他玩游戏，现在又让他进房间！还让他上床了！
果然，男人就是爱上他了！
男人关了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平躺入睡。
床尾的蔷薇，犹如一株活了过来的根茎、或是一根兴奋的猫尾巴，直愣愣竖着，眼睛发着光。
几秒后他爬到男人身侧，男人睁眼，一根手指头指住他眉心，以示警告。
蔷薇想说：哥哥，我都说了，只要让我躺在哥哥身边，我就一定会乖的。
但真正说出来的却是乌拉拉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话。
男人眼中渐渐充斥杀意。
蔷薇趴下来，冲男人眨眨眼后闭上眼，猫儿似的蜷在男人胳膊旁边。
他多想抱住男人的胳膊呀，可是会被男人觉得不乖的，他刚才承诺过了，只要躺在男人身边，就会乖的。
但是那是刚才的承诺呀，又不是现在的。
蔷薇美滋滋拥住男人的胳膊，男人另一手准确掐住他的脖子。
男人渐渐用力，真像是要下死手了，蔷薇难受又痛，只好变乖，蜷在男人身侧什么也不做。
好幸福。蔷薇闭上了眼。
好幸福。蔷薇又睁开眼。
男人的侧面真英俊呀，那宽厚的胸膛一定很暖和，依偎在那里的话，还能听见神奇的心跳声。
蔷薇回想，心跳声是怦怦的。
怦怦怦……蔷薇用指尖点着自己的胸口。
怦怦怦——蔷薇将在男人的胸膛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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