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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怜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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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尚未划破夜幕,黑暗中的星辰明灭可见,这里周围很安静,风却没有停歇,还带着初秋的一丝寒气,驱散最后的暑热。
被魔音催眠后,宋廷意的意识一直在混沌沉迷。直到皮肤感觉到了感受一股冷气,宋廷意的意识这才缓缓归位。
不过依然是宋廷意脑子依然不清醒的,下意识抬起腿起床登一下被子,却发现腿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腿完全动不了。
迷迷糊糊间,指尖无意识地摸索,在触到覆在腿上冰凉的石膏,意识有些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他腿上好像打石膏似的。
本来宋廷意以为是梦,但是仔细摸摸,这触感也太真实了吧,突然想到他刚刚看完的报社小说,直接让宋廷意心里一颤,意识直接清醒,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不会真的一语成谶了吧……
窗外的夜风裹挟着树叶拍打着玻璃,外面似乎有太阳能路灯,在黑夜里亮光却很明显。
宋廷意用手撑起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艰难坐起身,在昏暗的环境下,低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
再次尝试动了动腿,发现两只腿真的就是被禁锢在石膏里无法动弹。
宋廷意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应该是梦吧,
但这梦也太真实了,
不会吧,他真的穿进哪本神经病小说了。
救命,但是他明明没有评论作者任何话啊。
只是在脑中把那个作者骂了七八百遍。
我刚买的酒还没喝完啊。
我想回家。
……………………
思绪翻涌间,那些在原本世界里读过的文字此刻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宋廷意本就记忆很好,原本小说内容他差不多一字不辣能背下来。
脑子再次把那些剧情回忆了一遍,他真的穿进了这本《灵魂烬灭》里——还穿成了书中被强制爱可怜的主角受,所以那挨千刀的法外狂徒主角攻呢。
伴随一打火机的声响,一缕缕青白烟雾在窗前下升腾,烟雾顺着风传到了宋廷意的方向。
宋廷意偏头望去,窗畔立着一道颀长身影。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猩红的火星在风与光的交织中明灭不定,将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得愈发神秘莫测。
宋廷意有些看呆了,他觉得刚刚这人点烟的姿势真的很性:感,完完全全在他的兴趣上。
但是这应该就是原书,爱而不得就墙纸的疯批主角攻。
不知怎么的,宋廷意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他们之前就见过一样。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加上黑暗中盯着自己的那双视线太过灼热,顾亭林修长的脊背微微僵直,抽烟的动作也停顿了。
看着宋廷意一直看着他,顾亭林动作优雅地将香烟按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火星迸溅的瞬间,他垂眸望向床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醒了?”顾亭林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应该是刚刚抽了烟的缘故。
他转身时时,银灰色睡袍的下摆轻轻扫过地面,月光为他渡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宋廷意喉头滚动,干涩的喉间发不出声音。他望着眼前这张只在书中文字里出现过的脸——冷白的肤色,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
记忆里的剧情碎片纷至沓来,可此刻究竟是故事的哪个节点,他却毫无头绪,只能抿着唇轻轻点头。
死寂般的沉默在室内蔓延,唯有窗外风声突然愈发急促。
顾亭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台,指甲在木质纹理上划出细微声响。
宋廷意望着他垂落的眼睫,突然觉得喉间干渴难耐,鬼使神差般开口:“我……想喝水。”
这话似乎让顾亭林有些意外,他幽深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又恢复如常。
转身走向酒柜时,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取过一只水晶杯,动作优雅地倒了半杯矿泉水,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宋廷意倚着床头,冰凉的玻璃杯触到掌心时,他瞥见顾亭林垂眸注视自己的眼神。那目光像是细丝,温柔又危险地缠绕上来。
他强压下心头不安,仰头喝水时,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明日想吃什么?”顾亭林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卷着袖口,银质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都可以。”宋廷意含糊地应了一声,烟味混着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无端勾起他心底深处的渴望。
可当视线扫过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那抹渴望又化作刺痛沉下去。
石膏的束缚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他现在是小说中的可怜主角受,一个被囚:禁的普通人。
喝完水不过片刻,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宋廷意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看着顾亭林将他的枕头掖好,替他拉上窗帘。
房门闭合的瞬间,黑暗彻底将此处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周围没有一丝动静了 ,宋廷意缓缓睁开眼。
外面的路灯不知怎么的也熄灭了,月亮也被厚重黑云层层遮挡,室内一片漆黑,唯有电子钟泛着霓虹的光。
宋廷意扶着床头坐起,石膏的重量让他动作有些迟缓。摸索着拿起靠在床边的拐杖,金属与地板相撞发出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前世由于身份特殊,宋廷意早就在各种药物侵蚀下练就一些抗药性体质,这安眠药,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不过今生作为一个平民,身体竟然也有一定的抗药性。
拄着拐杖挪到洗手间,打开灯光,抬眼向镜子里面望去,镜中人的面容让他呼吸一滞。
这张脸与前世的自己分毫不差,但又多了几分苍白脆弱。
指尖抚过镜中面容,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似乎真的穿书了……
离开卫生间后,他宋廷意仔细观察这件居室。
窗外特质不锈钢防护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自由隔绝在外。
试了试门锁,转了好几下纹丝不动,应该是被外面反锁了。
环顾四周,简单的陈设,连一件尖锐物品都没有——这分明是精心布置的牢笼。
宋廷意靠在窗边,黑云散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防护栏外的夜空,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既然那个神秘人将他送到这里,那他便要做这局中的执棋人,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窗外风浪渐歇,黎明前的黑暗愈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