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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酸菜订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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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辉想去街市问问菜价，结果没遇着正经卖菜的，有些卖野菜、竹笋的，榆钱老叶都有人买。
他们的菜摆出来绝对会被抢购一空，但是跟钱家约定过，有菜先往他家送，两人往西边走，杂役直接领人进去，很快管家笑着过来：“小孟兄弟，你可算来了。”
孟辉有些懵：“呃，家里收些菜，给你们送来。”他从背篓里拿菜，十根黄瓜，四把春菜叶，还有两把豆角。
管家拉着他的手说：“哎呀，都是好菜，谢谢孟兄弟一直想着我们。”
“没事，我也不多要价，这些给一百五十文就行。”
“哎呀呀，孟兄弟还是这么实在，对了，有件事跟你打听，前些日子县令大人下乡，说是在刘家庄一户人家吃的饭，我记得孟兄弟就是刘家庄的，不知可有此事？”
“是啊，就在我家吃的，管家怎会知道？”
“哟，原来就是孟兄弟家，我就说孟兄弟不是一般人，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得知大人来镇上，早早备下饭食，结果县令大人没来。”
“哦。”孟辉挑眉点头，原来是截了钱家的胡。
“那个孟兄弟，有件事拜托你，听说县令大人对一道菜赞赏有加，叫什么酸菜鱼？”
孟辉一惊，还以为说木须肉，他点点头说：“是有这道菜，管家意思是？”
“我家老爷听说那酸菜风味独特，想买些尝尝，不知孟兄弟能否割爱？”
“哎呀，不巧，酸菜是冬日里做的，已经吃完了，入冬后我再做些送来，如何？”
孟辉眉毛一挑，他知道钱家是开酒楼的，酸菜出现在市面上能赚一波，可惜只有他会做，先观望观望，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哎，好，好。”钱管家有点尴尬，这才刚入夏，到冬天还早呢，而且打听酸菜的不止他们家，到时再被别家抢去就不好了。
他看一眼烧火的孟红果，招呼她过来说：“孟兄弟，你们兄妹说会儿话，秀云在前院呢，我叫她过来。”
“好，多谢管家。”
孟红果跑过来，抬头看他：“大哥。”
孟辉领人到僻静处，把刺包拿给她说：“红云给你摘的野果儿，快吃吧。”
红果眼睛瞪大：“三姐她，还记得我？”
“傻孩子，怎么会忘记你，还有娘他们，都想着你呢。”
孟红果嘴一撇哭出来，毕竟是八九岁的孩子，被亲爹娘卖掉，心里满是委屈，小姑娘擦一下鼻涕问：“娘他们还好吗？”
孟辉摸摸她脑袋说：“好着呢，家里现在困难，不能带你回去，你再等等，嘘，别哭，主家不喜欢。”他没有说孟四石和老二的事，没必要说。
“嗯嗯。”孟红果努力憋住泪，捏一颗果子塞嘴里：“好甜。”
“三哥，哥夫。”王五英从月洞门走来，步伐轻快，满面春光，头上廉价招摇的发饰晃来晃去，衣服颜色更加艳丽，和半年前见时简直大变样。
王五英上下打量孟辉和三禾，眼中略带嫌弃，王三禾没注意到，拿出一包刺包，笑着递给她：“山上摘得，给你吃。”
五英迟疑接过去，打开一看，就是种野果子，笑得勉强：“谢谢三哥，前段时间少爷带我去县里，吃到好多点心，还有见都没见过的果子，还好我出来了，还遇着少爷，不然现在还在家干粗活呢。”
王五英说得神采奕奕，三禾再迟钝也听出来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五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捂住嘴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哥你们别介意。”
王三禾攥紧手没说话，孟辉笑笑说：“没事，你过得好就行。”
“嗯，谢谢哥夫。”
“行，人见到了，多谢管家。”孟辉拿出最后一包刺包，说：“这一份是给管家的，山中野味，尝尝鲜。”
钱管家接过去说：“哎呦，孟兄弟还想着我呢，多谢多谢，那我等你消息了。”
“好，红果，哥过几日再来看你。”
“嗯。”孟红果抱着刺包追出去几步，她是真心盼着大哥来的。
孟辉拉着三禾回家，脸色不太好，三禾拽住他衣服说：“辉哥，你别生气。”
“因为五英？嗨，我跟她置什么气，我是觉得，她这个性子早晚会吃大亏。”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孟辉叹口气说：“唉，咱们管好自己就成，快回家吧，鸡鸭还饿着呢。”
两人路上热出一身汗，最近连续高温，晚上还好，太阳一出来就热得受不了，河水蒸发也更快，南边大河水位下去一截。
他们顺路去割芦苇，上次来时芦苇荡还有积水，现在也晒得硬梆梆，裂缝中还有几条干泥鳅。
两人来回几趟，背回来足够用的芦苇，白天见长，到家时太阳还没下山，三禾去后院收拾鸡鸭圈，孟辉挑水浇菜。
张平也在挑水，凑过来小声问：“早上看你们出去，是去镇上卖菜了？现在行情咋样？”
“我是给钱家送菜，但是镇上没有几家卖菜的，销量不用愁。”
“哦。”张平努力理解他的话：“那就好，我家菜刚长成，现在是供着自家吃，担心过几天卖不上价呢。”
孟辉拍拍他说：“今年村里种菜的多，到时候都去镇上，价格高不了，但也不会太差就是。”
“嗯，我家还指望着夏天卖菜赚点家用，你过几日还去镇上吗？”
“我想想，五日后吧，得让菜长长。”
“行，到时咱们一起。”
村长笑呵呵走来：“一起做什么呀，你俩老喜欢凑一块，有好事也带带乡亲们。”
孟辉给吓一跳：“呵呵，刘叔，我和张平商量着一起去镇上卖菜呢。”
“卖菜好啊，村里还有几家种菜的，有些家里劳力不在，女子夫郎不敢独自去镇上，你们带着一起去，如何？”
“好的刘叔，那五日后出发。”
“好，我去通知大伙。”
刘广田笑着去通知种菜的人家，孟辉和张平对视一眼，最近村长老盯着他们，以后得更小心些。
这几天经常有邻居来敲孟辉家大门，问镇上菜价，还有怎么备菜，一个大娘问：“胡瓜五文钱一根，孟辉，真能卖这么贵？”
“是，镇上没有卖菜的，咱们先这么卖着，要是不好卖再降价，但是要摘大的，不能拿小果烂果充数，还有春菜豆角，一把不能太少。”
众人纷纷点头：“知道，咱们能换到钱就行，不会做那黑心事。”
孟辉补充一句：“还有，现在镇上卖菜不收摊位钱，以后要是有人来收，咱们该交多少交多少，别惹事。”
“嗯，好。”
种菜的几家约着回去，各自盘算着家里能摘多少菜，换多少钱，买多少粮种，还有用坏几年的锅碗瓢盆，赚到钱也舍得置办一二。
还有好些看热闹的人，家里没菜可卖，除了眼红什么都做不了。
孟辉关上门继续做混凝土砖瓦，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他家偏房已经高出院墙。
他正火急火燎往墙上抹泥浆呢，张平站在院墙外喊：“嗨，你小子，闷不做声盖起两间屋子，这次咋还不叫我们？”
孟辉回头，张家人、村长、附近邻居都看热闹呢，他笑笑说：“嗨，这不是怕累着你们，正好，我要去找些硬木上房顶，你们有空吗？”
“有空有空，这种力气活交给我们就行。”村长叫上几个年轻人出发。
孟辉和墙下的三禾对视一眼，无奈摇头：“家里收拾一下，正好今天磨豆腐，晚上请大伙吃顿饭。”
老是拒绝人家好意也不行，越是想藏人家越想看，不如大大方方的，把重要的东西收好就行。
村长给找的都是晒干的好木头，几个小伙子帮忙封顶，一下午时间，他们的两间偏房完工。
孟辉留人吃饭，村长很不好意思，但是上次县令大人的席没吃上，他好奇孟辉家饭啥味道，推辞几句留下。
“那就有劳禾哥儿。”
张平回家搬桌子碗筷，席面是四个菜，用最后一点酸菜炖的鱼，豆腐炖春菜，拍黄瓜，还有清炒豆角，一人一个豆渣饼，糙米杂粥。
加上村长六个人，坐着的，站着的，都对孟辉家的饭赞不绝口，还有人问起酸菜和豆腐，孟辉随便几句含糊过去。
三禾收拾碗筷时不大高兴，努着嘴说：“辉哥，咱们自己也能干。”
他们两人慢慢来也能把房子盖起来，这些人帮半天忙，吃掉他家好些粮食，三禾心疼。
孟辉抿下唇说：“我知道，但是咱们没办法脱离集体，咱们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就得和村里人接触，就当花钱请人盖房了。”
他拉人坐下：“你想啊，咱们俩盖房子，花的时间更多不说，还要出更多力，要是磕着碰着，那就不是钱的事了，现在有人帮忙，咱们轻松了，他们也得到实惠，不是皆大欢喜？”
王三禾皱着眉思考，点点头说：“嗯，是这样。”
“放心，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带大伙去卖菜。”
孟辉长出一口气，他们不可能像去年那样，独善其身，那就带着村民一起，尽力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