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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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礼深吸一口气，幽怨地看了眼那只妖娆花孔雀，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厌弃。
那家伙……
领口胸口上暴露出的痕迹——是吻痕吧，还有锁骨下方的牙印——应该是个健康青年留下的。
不知检点！
糜烂！！
不知廉耻！！
他像是一个为了拯救青梅，寒窗苦读多年的木讷竹马，好不容易赢得声与名，喜气洋洋地上门提亲，却看到青梅自甘堕落，和野男人双宿双飞。
天塌了。
他的黎寻明明那么单纯那么乖，连看那种电影都是第一次。他连做梦都不敢过分招惹！！
那个人怎么就！怎么就！！
妒火熊熊燃烧着。
那个混蛋，到底带着黎寻做到了哪一步？！
还是那个混蛋，在拥有了这么好的爱人后，竟还……竟还过分的私藏着他人！！
他到底把黎寻当什么了？！
简直不可饶恕！！
……
年龄差十岁的两个隔着黎寻对视，目光噼里叭啦迸溅着火花，谁也不输谁。
黎寻夹在中间，左右为男，满头大汉。
他求救般地冲成熟那个使眼色，示意他想想办法，小古板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他真怕那么大个老婆还没到手，就得追妻火葬场了。
“没关系。”
二十八岁那个冲黎寻对了个口型安抚。
轻飘飘的姿态反而让人更生气了。
恃宠而骄！
故意炫耀！
应礼把拳头捏得咔咔响，某一刻甚至想一拳砸在那家伙的脸上。
可他还是忍住了。
黎寻看起来好像很在意那个人。
他怎么能伤害那个人呢，受伤了反而只会让黎寻心疼，他这个施暴者不仅不会得偿所愿，反而还会被讨厌。
他不能那样做。
不能让黎寻为难，也不能让那个混蛋占据上风。
“我做错了很多。”
短短两秒，应礼脑补出了数十种可能，然后哽咽着说出这句。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第一次开始迷信“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
如果能早点出手，如果能趁醉提前做点什么……
他是想表白来着，倘若被拒绝，还能趁醉装疯，佯装玩笑，可是来不及了。
“错了就改正啊。”
偏偏那个人还嫌不够热闹，继续煽风点火。
“既然知道错了，就去改正啊。想要，就去争取啊，这幅表情算什么？”
他的声音太尖锐了，这下连黎寻都听不下去了。
“你少说两句，他还小，他和你不一样！”
黎寻急忙打断，也不懂这个人在较什么劲。
平时看起来挺温柔的，怎么面对小时候的自己，还能突然阴阳怪气。
十年时间足够人学到更多知识，看到更多风景，接触更多人，也掌握着黎寻每一个情绪变化和所有敏感点。
这些全都成了二十八岁的底气和勇气。
排山倒海地相那个懵懂不安的少年冲了过去。
应礼深吸一口气，右手攥拳，左手在后背打着颤。
他明明已经被气到快要失去理智，难过到快要崩溃，但还是艰难控制住了自己。
那个混蛋说得对，尽管不想承认，但还是可耻地被说服了。
错了就改，想要就追。
他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也太懂什么样的表情最让黎寻动容——
在记忆里搜寻出黎寻对他最温柔也最包容的时候，然后，谨慎模仿着。
刚刚才哭过，眼周还泛着红，这会突然调动起了情绪，眼泪说来就来，没一会就就蓄满了眼眶，
黎寻都要心疼坏了。
他向前一步，正欲开口安抚——
垂泪美少年就已拉上了他的手，小幅度地摇晃着。
“你、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弄疼你了吗？是我不好。”
话音将落，眼泪便随着控制一颗颗从眼睛滚落，像断掉的珍珠手串。
黎寻的心也跟着一颤，手足无措地凑上去，想帮忙擦掉眼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指腹太粗糙，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还是房间里的那个快速从床头抽了几张递过来。
黎寻接过，想要帮忙擦掉，但被应礼倔强地推开。
“我不用。”
“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黎寻急得想动手。
却被应礼轻轻松松躲过。
“你不用这样对我好，我知道，你对我和其他同学都一样。”
“啊？”黎寻彻底懵了。
十年后的应礼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十八岁的自己上演这一出戏——嘛，还算有趣，当年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果然还得是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应礼打定主意要在一条路上走到黑了，他在赌，赌黎寻会对自己心软。
赌十几年的感情，至少要比眼前的野男人更珍贵。
这一招属实冒险，但据说很有用，至少偶尔听到应梅在追小说，男主都是用这个套路得到同情。
他哭得要更走心，不是干巴巴地掉眼泪，反而趁机把这些年的委屈也一并带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默默对你好就行了。”
“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会很开心，你把不要的玩具给我玩，我也能带回家收藏好久好久。”
……想起那一排扭蛋，黎寻更心虚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是讨厌你。”
“也？”应礼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失落的垂下眼，“那不还是讨厌我吗，没关系的，我会默默看着你，绝对不打扰你。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哀怨地看着黎寻，“只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啊，所以才故意这样对待我。”
“不是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寻不仅精准踩到了陷阱，还无私地决定奉献出自己。
他捧着应礼的脸，心疼到整颗心都在绞着。
“我，以前是我不好。”
“你知道我的，我就是这样王八蛋的一个人啊，我不识好歹，有眼无珠，总是……总是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才没看出你喜欢我。”
“后来我是知道了的，我……我挺诧异你会喜欢我，但是……”
黎寻挠挠头，莫名有点羞涩。
他其实计划好了要表白。
为此还特意拉着十年后的应礼演练了很久，直到把对方感动的受不了，才有底气告诉十八岁这个。
文庙那副画就是突破口。
他想告诉应礼那幅画中内藏的深意。
想说明雨幕中祈福的少年，就是那一日无意中窥见到的他。
也想……鼓起勇气，把他介绍给十年后的应礼，拉着他一起倾听幸福的双人生活，告诉他，“不要担心啦，十年后我们也还在一起。”
但是好像搞砸了。
宿命的纠缠就是这么的无厘头。
黎寻的表情都僵掉了，他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以确保应礼能听得进去。
“但是你先看看这个人。”
黎寻缓了一口气，一把将那个坐姿懒散仿佛在围观八点档言情剧的十年后应礼拖了过来。
“你好好看看，认真看看这张脸！”
黎寻板着脸，表情严肃。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使用绿茶苦肉计的应礼瞬间慌了。
什么意思？
黎寻真就喜欢这样的？
他第一次懊悔为什么当初听到应梅的小说，只觉得恶俗无聊，他明明就该跟着好好学习学习！！
相似的两张脸被黎寻硬生生凑到了一起，脸贴着脸，肉贴着肉。
这种姿势太暧昧了，两人默契地红了眼，不自觉往另一侧偏移。
但被黎寻死死扣住了肩。
黎寻力气不算大，那两人无论是谁，想挣脱都极其容易。
但怕老婆，准确来说，是对老婆的尊重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只能尴尬地维持着诡异的姿势听黎寻的指令。
“很好，现在，转身，好好看看对方。看清楚他的模样，告诉我有什么想法。”
后半句话明显是对少年应礼说得。
十年后的应礼哼了声，先发制人，“太蠢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是怎么追到了小寻。”
？
不是，这人怎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黎寻气得当场捏了他的耳朵。
那家伙说过是什么开关来着，不能随便捏。
果然，表情瞬间就变了。
黎寻抱着手臂，才不管他的眼神如何炙热，转身去看少年应礼。
少年应礼显然受到了打击，想不到黎寻已经和那个人如此亲近，已经公然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了。那他的苦苦挣扎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放手。
他的脑内已经应景的循环播放起了成全。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他认真看着对面明显成熟的男人——
如此漂亮的一张脸，怪不得黎寻会喜欢，如果他也长这样就好了，如果……
等等。
好像有点眼熟？
他不确信地眨眨眼，闭上，又睁开。
对面人也配合着让他仔细看，瞳孔中满是戏谑。
看到应礼终于get到了他的意思，黎寻缓缓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原来喜欢这一款的吗？”
应礼的瞳孔颤动着，脸白的像纸，这一次连哭都哭不出来。
和他这么相似的一张脸。
如果是这样的……
“那你，是单单讨厌我吗？”
“我和他长得这么像，你不爱我，却爱上了这样一个人？”
世界彻底安静了。
应礼的崩溃，质问回荡在耳边。
黎寻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就连那个总是看起来气定神闲的十年后应礼，也随之蹙起了眉。
应礼把他们的反应当成了默认。
自嘲地笑笑，缓缓地，往后退。
他太自作多情了，竟然敢奢自己还有可能，竟然以为，撒撒娇掉几滴眼泪就会被黎寻心疼，他就会回心转意。
可是不被爱就是不被爱，除非他能成为那个男人，否则永远得不到偏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给黎寻添麻烦，说得越多纠缠的越多就显得越狼狈。
可到底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
卑微地期待着——
“所以，为什么不能试着喜欢我呢，我和他挺像的，我也比他年轻，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
“我也可以……”
“笨蛋。”黎寻吸吸鼻子，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在这段感情里，动心更早的那个，早就在无望的暗恋中，成了一个卑微的胆小鬼。
他消极到让人心疼。
“笨蛋笨蛋笨蛋。”
“你怎么会笨到认不出你自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