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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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临州市中心地下酒吧。
舞池人头攒动，昏暗的环境只余霓虹闪烁，碎片光点印在厚重的粉底上，鼓噪的音乐震得人心里发颤。
后台，一只瓷白手臂穿过白衬衫袖口，那人微垂头，将领带绕脖系在颈前，标志的眉形习惯性的轻蹙起，偶有灯光射进来，照进他的眼睛里，琥珀琉璃珠反出如水的光，可偏偏眼尾又要往上勾。
矛盾且诱人。
初雪将西装裤和马甲换好，准备开始今晚的工作。
酒吧今晚来了笔大生意，尘封许久的顶级包厢来了一群富二代，店内人手不足，他被紧急叫来帮忙。
初雪单手稳稳地托着托盘，托盘上是五颜六色的洋酒，不仅有店里面卖的基础款式，连老板自己珍藏的红八加一都拿了出来。
刚摸上门把手，就听见包厢里面传出的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
大门打开，离门最近的一颗猪头倏地看了过来，初雪呼吸微窒，心下漏跳两拍，用余光细看两眼，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仿真面具。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舞台上男模的钢管舞跳得清凉、火辣，吧台有几对“露水情缘”正吻得火热，同时，沙发卡座烟雾缭绕，陪酒被领带蒙着眼，跪在几个面具男的腿边，两点鲜血淋漓，被纯金首饰穿了针。
还没等初雪适应这场面，一串轻佻的流丨氓哨在他的耳边炸开，强势地捣进他的脑子里。
是那个猪头。
他正饶有兴致地望向自己的方向。
初雪咬了咬口腔的软肉，脚下退了半步，手指甲不自觉地扣着托盘的底部，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猪头走到初雪身边，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面前的服务员，看服务员略显退怯，猪头清了清烟嗓，手攀上初雪的身体，暧昧地上下揉捏过他的手臂和肩膀，“你在怕我啊？”
滚烫的体温穿透薄款的布料，手汗从细线缝隙中渗进，抹在初雪微凉的皮肤上。
初雪只觉一阵凉意席卷全身，腿部肌肉一鼓一鼓，心里萌生逃跑的冲动，然而面上还要微笑道：“没有，先生，我是来送酒的。”
他在酒吧也有所耳闻，说临州市富二代鱼龙混杂，喜欢开一些特殊的party，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
这边的动静将沙发卡座上几双黑窟窟的眼洞吸引过来，他们摇着酒杯，红的混着洋的，随手灌进身旁陪酒的嘴里，互相推搡调笑。
“这不是你的菜？诶，走后门儿真能舒服吗？”
“怎么？你想试试了？”
“这长得带劲儿，你带带我呗。”
“成啊。”
沙发卡座上，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冲初雪招了招手，猪头在旁一唱一和：“送那儿去吧。”
初雪无意得罪富人，却也不愿久待，他快步走上前，俯身迅速地将酒一一放在桌台上，可还没等他直起腰，一只手擒住了他的后颈，赫然又是一个没见过的歌剧面具。
“别着急啊宝贝儿，刚来就走，下我面子啊。”
那只手冰凉，娴熟地摩挲着初雪颈后嫩白的皮肤，与此同时，尼古丁的气味幽幽散开，那人手上还夹着一支富春山居，猩红的烟头距离初雪的皮肤不过一寸，手腕一个婉转，烟灰就簌簌往下掉，落进初雪的衣领里。
初雪被这又冰又烫的触觉激得一颤，仍保持着弯腰的姿态，强装镇定道：“先生，您的酒已经送完了，如果有其他需要——”
“欸——”初雪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猪头开口打断，他拍拍身边的沙发软座，示意道，“跑上跑下送酒多累啊，你坐下来，跟哥哥们喝几杯。
他的身子逐渐向前压进，直勾勾地盯着初雪被马甲勾勒出的腰身，“聊几句，赚的可就不是小钱了。”
说着，他从钱包里随手抽出几张钞票，啪得放到桌上，推到初雪眼前，看着初雪的身段，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往后仰身，仿佛势在必得。
服务员的制服非常合身，初雪的肩膀宽度适当，不会太宽影响美感，不会太窄撑不起衣服，一切都恰到好处。往下延伸，那弯着的细腰不堪一握，单单如此也就算了，偏偏被西装裤勒住的臀丨部生得圆润饱满，让人眼热。
有些小咖也想来分一杯羹，纷纷“劝”道。
“陪一个也是陪，陪两个也是陪，你跟我一晚上，赚的也比送酒的多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咋的，你要跟秦少抢开丨苞啊？”
“我哪敢啊，等秦少玩完了我再尝尝，我比较喜欢玩熟的，会喷水更好。”
此粗鄙话一出，众人发出一阵爆笑。
“说不定都不是个雏呢，长成这样，估计早就被玩透了。”
“这不简单，直接验验呗。”
他们说着笑着，直接就把初雪摁倒在满是酒杯的桌台上，没有一个人听初雪在讲什么。
酒液翻倒，浸湿了他的衬衫，染得花花绿绿。
跪在旁边的陪酒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景，嘴里还在裴少秦少一个劲儿的甜甜地叫。
吵着人了，就被狠狠踹上一脚。
小丑用皮鞋的鞋尖碾着陪酒被穿针后的一点，恶劣地旋转着，看着对面疼到扭曲的面部表情，甚是愉悦的将目光放在新得到的玩具上。
“今晚你先？”歌剧一手将初雪抓进怀里，另一只手随意操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初雪嘴里灌，“我对开丨苞没兴趣。”
不管初雪如何奋力反抗，自身的力量还是不比歌剧，一杯酒就这么突然地灌进了他的喉间，初雪剧烈地呛咳起来，眼尾殷红，眼中覆盖了一层水光的壳，好像轻轻一戳就会碎掉。
“咳……别！不要、不要这样！”初雪撕心裂肺地喊着，烈酒将咽喉烧了起来，大部分都被他呛了出来，酒液从嫩红的嘴里流出，顺着下巴滑过脖颈落进白净的衣领上。
好脏，好可怜。
歌剧捏玻璃杯的手莫名一顿，轻啧了声，话音里带了些遗憾。
小丑见歌剧这么磨蹭，歘得站起身来，直接上前撕扯初雪，“这张嘴不乖就灌那张嘴，吸收酒精更快，烂成泥了随便怎么玩。”
初雪闻言瞪大了双眼，漂亮的眸子满是惊恐，他抗拒的动作更加激烈，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面具人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他。
在这危急时刻，“砰——！”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得止住了动作。
激昂的动感音乐突兀地停了下来，DJ台上，打碟机被砸了个稀巴烂，一个戴着覆面、只露出双眉眼的男人随意地将手中椅子扔了出去。
小丑从初雪身上下来，抬眼瞅了眼来人，嘲讽道：“呵，这不是我们谢大公子吗，之前一直请你都不来，一来就摆这么大阵仗？”
覆面的眼珠子黑如深渊，他只是沉沉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丑，一言不发。
神奇的是，尽管小丑的态度并不算客气，可覆面一路走下来，直至初雪的身前，也没人敢拦着他。
他眼中倒映着初雪此刻的模样。
初雪的头发散乱，警惕地盯着他，他半撑起身子渐渐往后缩，颈前领带凌乱不堪，衬衫上浸满了各色各样的酒液。
“以前倒不知道你有这爱好。”小丑见覆面看着新玩具，大方地耸了耸肩，“算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呵——哈哈哈哈。”覆面嗓子里发出带着气音的哼笑，可那双眉眼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反而充斥着阴鸷，他烦躁地抓了抓后颈，顷刻间，那笑声又突然停了下来，场面安静得可怕。
他渐渐逼近小丑，手指轻划灌初雪时用的玻璃杯，他用指腹将上面凌乱的唇印抹掉，懒懒道：“之前总想着你还有一点价值，现在看你是越来越蠢，蠢得让人有点生气。”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覆面将玻璃杯徒手捏爆在小丑的眼前，碎片一部分扎进他的手里，一部分飞溅在小丑的潮服上。
“卧槽——！”
鲜红的血液混和着残存的酒液，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盯着地上那一摊液体，大气都不敢喘。
小丑退后半步，眸中含着一丝畏惧，他没想到覆面如此直白，一点情分都不顾，要是在这时他还陪着笑，就真成了蠢人了。
可这毕竟是他的场子！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谢大少这么做事，不太厚道吧。”
“厚道？秦少也讲究厚道？”覆面将桌上的纸币一把操起，甩在小丑的面具上，“五张纸币就想让我的人喝你的酒，厚道吗？你配吗！”
小丑的胸膛肉眼可见地上下起伏着，显然被羞辱后，气得不轻，可都到这地步了，他还是没有更多的动作。
覆面转身往初雪身旁靠去，初雪看见他的动作，像是应激一般，抬脚就往他的腹部踢来，好在覆面反应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腕，莹润的肌肤嵌进掌心，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服务员的鞋子都被扯掉了一只，袜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
“我带你走。”
覆面轻叹一口气，语调和刚刚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坚定，似乎是怕再次吓到初雪，他这次只是缓慢俯身靠近。
“抱紧我。”
初雪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应付一个人肯定比应付一群人容易得多，想通这点，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勾住眼前人的脖子，覆面单臂将他横抱了起来。
初雪抚摸到覆面衣服底下隆起的肌肉，神色凝重，他回想起刚刚被这人徒手捏爆的玻璃杯，若是晚点真打起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胜算。
小丑见自己刚看上的猎物就这么被抢走，拳头捏得死紧，表面还故作轻松，“你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覆面将初雪掉在的鞋子勾起，挑了挑眉，“刚刚。”
说完，他不管小丑此刻面具底下的脸有多扭曲，带着初雪径直离开了包厢，周围的人群也自觉让出一条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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