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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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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捆着锁链赤脚行走？”柴靖看向庄寒雁，表情不解。
对方还在认真地掏长靴里的沙砾，她没有抬头：“我是赤脚鬼转世，生来克死了祖父，被父亲送到儋州趋福避祸，这铁链——”
庄寒雁顿了顿：“叔叔怕我赤脚鬼精神失控，特地捆上的。”
“叔叔是个好人。”她瞥了眼柴靖。
“……荒唐。”柴靖径直拔刀，庄寒雁猛地脖子一缩。
下一秒，双手和双脚捆着的铁链应声落地，留在了海滩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脱落的枷锁，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
“其实我也不信。”庄寒雁抬眸望向柴靖，松了松发麻的手脚，突然笑了起来。
“谢谢你。”
柴靖问：“这些铁链你要怎么处置？”
“卖掉，换顿烧鸡。”庄寒雁如实相告，“到时候就说铁链被人抢了去。”
柴靖觉得有些好笑，她掂了掂锁链，随手拿了一小块塞进了兜里。
庄寒雁看着远处晕染的夕阳，连忙对她说：“我得回去了，不然要被叔叔打的。”
一边说着，她向柴靖挥起手，捧起铁链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柴靖看着她的背影告别。
她回过身子望向前方的海面，眼神突然黯淡。
【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这批货物是运往儋州的，等咱们送到手啊，这几年吃穿不愁了哈哈！”
船长的话在耳边响起，如今却显得格外苍白寒凉。
【儋州……我身在儋州了……】
【只是你们人呢。】
柴靖蹲在礁石旁，搅动着海水。
海面还是这般的冰冷，几十人的血液洒入无边的海里，也晕不开多大的猩红。
她望着远处的渔歌唱晚，好多渔船正在往岸边走。
空中远远飘来了悠悠荡荡的声音，他们唱着不成调的歌。
【我又一次失去了家。】
柴靖蹲坐着望向海面。
【要涨潮了。】
她起身往回走。
【庄寒雁的方向……应该是那边。】
下意识的，柴靖走向了那一条路。
临走之前，她摸了摸里衣，有些尴尬——
没有银子。
自己无家可归，身无分文。
“卖掉，换顿烧鸡……”柴靖突然想起庄寒雁说的话。
“烧鸡……烧鸡——”她咽了口唾沫。
——
庄寒雁蹑手蹑脚地回了家。
她轻轻推开门，将换来的烧鸡埋进旁边的干草堆里。
房里骂声一片，掺杂着“你他妈的个死老婆娘信不信老子休了你！”“该死的庄家废物怎么还不死回来！”
庄寒雁听闻，抓了几把泥灰往脸上抹。
“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她将头探了进来，看见婶婶跪在地上哭。
“行行好吧老爷！别再去赌了啊！”
“不赌……？那你给老子变出钱来啊！我这是为了全家好！”
张佑昌气急败坏地嚷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绝对翻一番！”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灰头土脸的庄寒雁，张佑昌满脸的嫌弃和鄙夷。
“死哪去了？”
庄寒雁低头：“被隔壁那几个男子打了一顿，身上的铁链被抢了去。”
“噢，是该打。”张佑昌冷漠回应，“庄家这月的补贴还没送来，不会是想把你扔了吧？”
庄寒雁选择沉默。
“吃饭，吃饭吧。”婶婶打圆场，趁机站起身。
她拍着泥灰，恭维开口：“老爷，最近省些花吧，买菜钱不够了。”
“庄寒雁，老子……咳，为师让你卖的文章，可有人买啊？”
【只能用来如厕的东西，谁会买你的纸？】
庄寒雁内心嘀咕，但表面唯唯诺诺：“叔叔，寒雁今天走了几里地，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买家。”
“他们没品位。”为了防止张佑昌发怒，她马上找补了一句。
张佑昌这下面色缓和了许多，他坐在餐桌前，勾手指了指：“你们也别干站着了，吃饭吧。”
“是。”
庄寒雁恭谨地坐下。
内心只想着今晚的烧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