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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十字反抗 ...

  •   “来电话啦!”
      范铃月大叫一声,我赶忙小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们不是什么侦探吗?我儿子快被那个女孩儿害死了!你们管管啊!”一位女性的吼声充斥在事务所。
      “您先冷静......”
      “冷静?我怎么冷静?要不是害怕找警察影响我儿子,谁会来找你们?”
      “这位女士,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要她去死!”
      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助理们的注意,武千燕凑过来,小声问我:“这咋了?”我对她摇了摇头。
      “女士,方便说一下您现在在哪吗?”
      那个女人报出了某豪宅的地址。
      我们坐上了车,开始今天的工作。
      “我的天呐,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周兰希怎么这么无趣。
      “那个女孩犯天条了吗?”
      “我今天这条牛仔裤...自卑的男人必穿。”武千燕成销售了。
      “到了到了,走走走。”范铃月那么激动干嘛。
      走进豪宅中,一位穿着矜贵的夫人正坐在真皮沙发上。与昂贵衣物不符的是她憔悴的面容,那张脸在岁月下依然美丽,可脸上的泪痕却如此清晰。家中没有一个仆人,想必这位高傲的太太并不愿让其他人见到自己的崩溃。地上是碎裂的花瓶、盘子与茶具,从碎片上精致的花纹可以看出这些物品生前的价值,可现在带给人的只会是疼痛。
      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新世界,有钱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生怕这位漂亮夫人会迁怒于我。
      “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
      那位夫人与电话中的那人好像完全不同,她没有骂人,没有大吼,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花掉的口红颜色又被冲淡。她静静地哭了起来,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尖叫,只有泪水滚落的声音。
      我鼓起勇气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女士,你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吧。”
      那位女士并没有说话,我冲还站在门口的她们疯狂眨眼,几个人都站在了客厅中。突然,那位女士开始说话了。
      “我姓陈,叫陈清清。我原本是个普通人,机缘巧合下嫁给了有钱人王东。我生下了一个孩子,叫王天。灰姑娘的剧本到这里本应该结束,可婚后的王东并不满足于年老色衰的我。为了继续这样幸福的生活,只有让我的孩子更优秀。我付出了时间甚至生命,让王天成为了一个他爸爸会认可的孩子。他成绩好,还会弹钢琴。可他...他......”
      “冷静些,您慢慢说。”
      “高考前一个月,他们班又来了一个所谓的天才。那个女孩...他和王天成了朋友,这本身就不应该!高考的时候都是敌人,现在装什么朋友!他们居然想反抗!他们想反抗我,反抗那个女孩的妈妈!我禁止他和那个女孩来往,可高考前一天,他居然...居然......我害怕他冲动,将他关在房间,这样就不会自杀了,只要他活着,家产就有!可他,用小刀在自己每一根手指指腹上割出了一个十字!现在好了吧!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看着女人掩面痛哭。来帮忙的警员到了,虽然在这个国家中,这并不算什么。但因为牵扯到的人员影响力较大,这件事最终不由我们管。
      坐上汽车,一路上,四人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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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血饲曼陀
      男孩看着眼前的女孩,思绪渐渐飘远,眼泪渐渐滑落。
      自己从小在高压生活下度过,没有门的房间,无处不在的监控,常年离家的父亲,和动不动打骂自己的母亲。他依稀记得,小学时的93分,也是巴掌与责骂。妈妈每次打完他,总会又抱着他哭泣。他好想爱自己的妈妈,可棍子打在身上太痛了。他常常在镜子前轻抚脖颈上的黑曼陀罗,幻想一个美好的王国。
      长大后,他麻木了。成绩,是人权的条约,是自由的筹码。
      但是她出现了。李胜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她的母亲在高中时怀上了她,她的爸爸不想负责,跑了。她的妈妈不想让女儿和自己一样,于是一直让她学习。手机是从未见过的单词,游戏是解不开的难题。妈妈的面馆,从未为她遮挡孤立,沉默,痛苦。每个深夜,她常常按压自己脖子上的黑曼陀罗,是自己活着印记,也是不敢去死晃动的决心。
      相似的经历,一样的花属性,让他们越走越进。他们开玩笑似的相约高考前一起做一只鸟,从知识的楼顶飞下。可两人都明白对方不可能跳下去,可自己却动了真情。
      不久,陈清清发现了两人的关系。
      小刀的血迹,是最痛苦的无声反抗。手指的十字,是无力的宣告。
      李胜男还是去考试了,她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妈妈。
      父母压断的脊梁和孩子溃烂的伤口,哪一个,才更可悲呢?
      在分开的那天晚上,两人都留下了泪水。
      爱人的眼泪,是最痛苦的告别,也是最盛大的告白。
      不,麻木的生活早已击碎了他们,也许这不是恋人,更像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王天在那个十指尽废的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妈妈小时候给他讲过的故事中,会把不开心的小动物带进自己的快乐王国中的快乐仙子。快乐仙子笑着对他说:“你想不想去我的快乐王国呀?”王天点了点头。快乐仙子掏出一把手枪,依旧微笑着地给了他。
      “开枪吧,这样你就可以去快乐王国啦!”
      王天举起手枪,对准自己右边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随着枪声,飞溅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张张满分试卷。
      天亮了,王天看向桌上那把带血的小刀。刀刃抵住脖子,即将刺穿花蕊的那一瞬间,他怕了。他害怕自己割下去后,看不到自己腐烂的灵魂,只有试卷拼凑起来尸体倒在地上。
      李胜男考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在来到自己曾梦寐以求的乌托邦后,她才恍然看到如今的就业困难。辛辛苦苦近十年,换来的又是什么呢?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母亲也病了。李胜男接替了妈妈的面馆,在操劳中遗忘曾经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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