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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Hert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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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很长，路伽总觉得自己应该想到的，这是他的宿命，是大部分参赛者的宿命，他从来都不特殊，从来都没有任何优势。
他几乎是麻木地走，不停往前走，速度不快，但是也没有蹒跚。
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点点光亮。
路伽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才终于朝着光亮处走过去。
没关系的。
他可以忍。
只要能活着从游戏场出去，就会有一笔报酬。
没有分到积分也没关系，没有客人的打赏也没关系。那笔报酬对他来说也称得上丰厚，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可以拿到。
那笔钱足够赫铭动第二次手术后，再在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甚至还有富余，可以继续买那些昂贵的药。
不能再拖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只需要活下来就好，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抚恤金虽然也是一笔钱，是一笔可能足够他在十区衣食无忧四五年的钱，但那只能够赫铭做手术，却无法让他继续在疗养院修养。
他必须活着，才能回去照顾赫铭，才能继续赚钱。
只要，活着就好了。
等这次游戏结束了，他拿到了参赛报酬，先把疗养院手术费和医药费交了。
然后，他回到十区，继续好好工作，只要那笔钱应付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好很多了。
不会有事的。
再过五年他就能攒够钱去九区了。
雷尔答应帮他和赫铭办身份卡的，只要有了那个，在九区就可以领补助了，还能住上有单独卧室的房子。
不会有事的，赫铭还在等他，他会活着的，他们会有未来，会有一个不怎么明亮，但是令人期盼的，好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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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参赛者的素质很不错，积分成绩更是每次都名列前茅。
德洛修看着光屏上蓝色的像素字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您早些休息。”
长相可爱的少年捧着深色的薄毯走过来，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嗯。”
德洛修甚至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只继续翻阅着成绩分析，偶尔圈点着什么。
少年放下薄毯就毕恭毕敬地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暖色的灯光下，肤色过白的他像是一座冰封的雕塑。
布特莱很庆幸自己花了一小笔积分，从处理人那里得知了上一任参赛者是怎么被替换掉的。
德洛修·克维尔托，圣骑最年轻的刑讯官和药剂师，联盟四大家族之一的克维尔托家族的新星，晶能稀有，星力庞大，能力强悍，身边也还没有固定的[玩宠]。
如果能拿下这个位置，布特莱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得到多少好处。
虽然他存了很多心思，但能在游戏中混到现在的都不是傻子，他做事非常谨慎小心，很会权衡利弊，这也是他非常大的一个优势。
他成绩很不错，跟的上一位主理人也大方，这段时间下来赚了不少积分，并且因为做事麻利懂规矩，交到了“好朋友”，也因此得到了一些帮助，拿到了特别引荐，最终成功成为了德洛修的第二任参赛者。
花了点积分和乔利做了个小交易，布特莱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个参赛者…也太蠢了。
成绩不好也能混一混，毕竟都是这个档次的主理人了，只要不是差得离谱，忍一忍都能活下来。
进了游戏的，谁不是做好了准备的？
竟然敢给克维尔托家族家主都亲口承认的药剂天才下药……
“真是疯了。”
布特莱虽然没有见过德洛修使用晶能，但是也大概得知他的能力与操纵药剂有关。
这种情况下还敢铤而走险…不，那明明是自寻死路。真是个蠢货，能活到现在都是走运了。
布特莱垂着眸子，遮住眼里的不屑和轻蔑，缩在笼子里，把毯子往身上拉了拉，闭上了眼睛。
笼子大了很多，足够装下一个人，足够让一个人在里面睡得舒服，这是他用自己的好成绩换来的。
接下来，他会换来更多的东西。
他会得到自己最终想要的一切。
布特莱勾了勾唇，眼睛沉了些，慢慢放松，最后沉沉入睡。
………
德洛修再见到路伽是在一次拍卖会结束后的聚会上。
安罗是海恩恺的人。
德洛修记忆力很好，很快就从过往的几次相见中翻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路伽，现在是他的人。
青年穿着黑白的服务生制服，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颈部也被特制的项圈勒住，上面有个发光的蓝色小灯。
随着锁链撞击到一起的声音，他慢慢走近，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里拿着一瓶价值不菲的酒，慢慢倾身，给房间里的每个人倒酒。
头发遮住了眸子，德洛修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干裂的唇。
“啊！”
正在给他倒酒的人猛地一颤，瓶中的红酒不出意外地泼洒出去，落在了德洛修的衣服上。
而罪魁祸首只发出了一声惨叫，就立刻咬住下唇，不敢再出声，但身体却因电流带来的疼痛而坠落了下去，跌坐在地。
房间内噤了声。
路伽还在发抖，脖颈上项圈的小灯变成了红色，又很快消退成蓝色。
“啧。”
安罗站起来，顺手从身后站着的另一个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拎了一瓶酒。
“啪！！”
“怎么回事？倒个酒都不会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头顶一阵剧痛，散落的玻璃片混杂着酒液和鲜血，从头顶到脸庞顺着脖颈流下来。
下唇被咬出了鲜血，他颤颤巍巍地调整着姿势，俯身跪好。
“对不起，客人，我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现在有了新的客人，他的客人是安罗。
这场明显人为的闹剧，从让路伽倒酒，到服务生手里那个换了材质的瓶子，都像是敷衍交上的报告，一眼就能看穿。
德洛修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把手中酒杯放在了身后服务生递过来的托盘上。
德洛修抬眸，看着安罗，一言不发。
“德洛修大人，不好意思，实在是新来的废物不懂事，回去之后我立刻把人丢进货鬼里，或者…您想怎么处置都行。”
安罗赔了个笑脸，恭恭敬敬地自罚了一杯酒，半鞠着躬，房间内昏暗的灯光让人没能注意到他额头上的冷汗。
“不…不要，不要，不要！客人，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您别不要我，我不能做货鬼，我不能去那里，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卑微俯趴着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惩罚，急急忙忙伸手去抓安罗的裤子。
他的声音很沙哑，不是很好听，至少和德洛修记忆中的不一样，可是语调依旧没变。
“啊啊啊啊！”
安罗扫了他一眼，一脚踹开，冲着他抬起左手用力一抓，蓝色的星力萦绕在指尖，立刻发挥了作用。
【盈满——
“Hertz·电荷D”】
路伽拼命用力抓着脖颈处的项圈，却无济于事，他整个人被点点蓝色电流包围着，抽搐得厉害。
等安罗放下手，他已经跌躺在地上，没了一点声音。
“大人放心，还活着呢，您若是觉得碍了眼，我立刻把人送走，怎么处置，全看大人的意思。”
安罗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德洛修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既然动用了星力，为避免误伤，房间里的其他人已经被请出。
房间里只剩下“执行人”乔利乔塞，和几个不敢出一点声音的服务生。
所以现在，整个房间都静得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路伽似乎缓过来一点，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下意识地想去抓安罗。
安罗皱眉，再次抬手。
“海恩恺。”
德洛修突然出声，安罗顿了一下，然后朝着他扬起一个笑容。
“德洛修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让你…做什么？”
德洛修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以致于这冰冷的声音响起时，路伽只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赫铭在，他可能会知道更多。
其实联盟与贵族不对付是常事。然而德洛修作为联盟的家族成员，却在入职圣骑后屡次站在联盟对立面，海恩恺作为一区最大的贵族家族继承人，却与联盟交好。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德洛修也算得上是同一种人。
——背叛了家族的人。
幸存区很快就要变天，这是所有聪明人的共识。
论内忧，联盟和贵族的矛盾越来越深，表态拒绝参加游戏的贵族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说明他们在挑战联盟的权威。
论外患，荒野的几个大组织虎视眈眈，他们没有进入幸存区的资格，供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并且还要面对未知的感染或者病毒，生存环境恶化得严重，早就想与幸存区开战争夺资源。
随着克维尔托家族的德洛修与新任圣骑统帅以撒合作，原本隶属联盟的圣骑现在却隐隐有脱离之意。
而一区最大的贵族纳尔多家族的继承人海恩恺却和联盟交好，皇室失去了纳尔多家族的支持，掌握的实权越来越少。
更别说高位区专横，联盟专制，就连中位区都过得不如以前了。低位区反抗频繁，尽管目前都还只是小打小闹，但很快就不是了。
幸存区越来越乱，联盟四大家族也未必是一心，无论是反抗军起义还是其他势力夺权，都像一种即将实现的预言。
情势本就紧张，这时候的游戏场里，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应该会突然发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