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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眼熟 ...

  •   尚知非面露疑惑,那棵看着他有点可爱的小表情继续说:“小时候家里没有暖气,一到冬天早早就窝到了被子里。我妈喜欢买冬草莓,说由于天气冷成熟的周期长冬草莓有更多的时间聚集糖分因此就更甜,而春天的草莓由于温度适宜导致还没来得及甜就已经熟透了因此味道会淡一些。我觉得当时她应该是想告诉我‘风雨之后方见彩虹’之类的人生大道理,但我太小了,只记住了冬草莓更甜以及被窝的温暖。”
      “哧~”尚知非被逗笑了。没想到面前这位型男内心竟然这么纯真,语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可爱。
      笑完看着那棵问:“然后呢?”
      “然后?”那棵摊摊手憋憋嘴说:“然后我就长蛀牙了啊,因为太冷,吃完草莓不想起床刷牙。”
      尚知非:“……扑…哧……哈哈哈……”他是真的被逗笑了,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是会传染的,那棵看着尚知非,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等笑完了互相看一眼,又笑了起来。
      那棵看着尚知非一笑就弯起来的眼睛:“咳~哎,你笑起来很好看。“那棵平息下呼吸继续说:”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尚知非噘着嘴想象了一下:“我给人的感觉很清冷吗?”
      “没人跟你说过?”那棵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有,我没什么朋友,不太熟的人可能也不方便说吧,你是第一个。”尚知非说着话拿起那杯“旷野”也喝了一口。
      那棵愣了一下,放下酒杯看着尚知非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尚知非:“.…..”
      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古人诚不欺我。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尚知非没回答那棵就继续说:“你说不太熟的人可能不方便说,既然我已经说了,那我想成为那个熟的人,可以吗?”
      这什么逻辑鬼才,“熟人”绑架?但这个语气说出来,也由不得不答应啊。
      尚知非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棵肉眼可见地高兴,拿出手机:“那方便加一个微信吗?以后你想来酒吧,可以联系我。”
      可是可以,但——
      “……我说我没有微信,你信吗?”
      这话不是为了推托撒的谎,他真没有。当时奶奶去世,自己选择出国的时候,觉得国内没什么需要再联系的人了,所以就把微信注销号码也换了,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重新注册。
      “信。但现在大家都用,为了方便联系,你要不也申请一个?”
      尚知非觉得这个理由不能说服自己,他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但还是点点头:“嗯,我会的。”
      那棵看他一口答应态度良好却没有丝毫行动,手机没网?
      “那电话方便给——”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那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露出点无奈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那棵朝尚知非露出抱歉的神色。
      尚知非点点头,那棵拿着手机边说话边往外走去。
      “在哪儿呢?听你那边有点吵,心情不好买醉去了?”电话是那棵的朋友单影只打来的。
      “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也是,但毕竟相处了一年,最后闹得也不算愉快,兄弟不是怕你多多少少有点惆怅嘛,打个电话表示表示关心?”
      那棵语气满含不屑:“你会关心,我惆怅你不是应该开心?”
      “哎呀,开心是兄弟们背着你私下开心,当着你的面我们还是得同仇敌忾一下嘛。”
      “同仇敌忾这么用的?闭嘴吧你,有事说,没事滚,我这边还有事。”
      “啥事?听这背景音是在酒吧啊,离婚第一天就有艳遇了?“单影只揶揄道:“我兄弟魅力不减当年啊。”
      “滚~”那棵拖长音调。
      “好呢,那我麻利地滚了。有事打电话,别一个人喝闷酒啊,兄弟随叫随到。”
      “知道了,跪安吧,拜。”
      挂了单影只的电话,那棵顺便抽了一支烟。他烟瘾不大,但偶尔会想要抽一支,全当应个景。
      一年前,那棵做了截止目前最后悔的一个选择,每每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被鬼上身了。
      他跟父母朋友的女儿结了婚,虽然只是拿了一个证并没有举办婚礼,但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这件事。
      他的母亲查出了淋巴癌,发现时已是晚期,母亲最后的心愿是想看到他结婚,但他是天生的Gay。他想跟母亲坦白,又怕母亲接受不了加重病情,正在为难之际,父母朋友的女儿找上了他,说自己也是同性恋可以跟他形婚,她自己也正好需要一段婚姻应付父母,所以算是互帮互助。
      那棵答应了,并且约定好一年之后就离婚,到时就跟双方长辈说是因为性格不合。
      看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母亲笑了,拿着结婚证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然后又哭了。最后拉着那棵和刘雨荧的手合在一起要他们相互扶持、白头到老,而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母亲在的时候,那棵和刘雨荧住在一个房子的不同房间里,母亲走了之后,那棵便搬了出来。一方面是觉得男女有别,住在一起不太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约定的离婚借口提前演演戏,方便离婚时告诉长辈们因为性格不合他们早已分居。
      但越临近约定的离婚日期,那棵发现刘雨荧越是不对劲,先是有事没事发消息对自己嘘寒问暖,后来甚至把自己约出去给他灌酒。
      本来看在父母交情的份上,那棵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但事不遂人愿,最后还是以闹得不欢而散且那棵赔钱赔房作为收尾。
      直到现在,那棵也不清楚究竟是刘雨荧一开始就骗了自己还是在这一年中突然被自己掰直了。但事已至此,真相都不重要了,后悔也是没用的。至少母亲是没有遗憾地走的,而自己损失的不过是一点钱,而钱嘛,没了再赚就是。
      思维这个东西,钻了牛角尖就觉得全天下都对不起自己,想日天日地报复社会,一旦想开了,就觉得都是过眼云烟,啥也不是。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他们终是卡着当初约定好的期限拿到了离婚证。
      所以那棵来了常来的酒吧,确实是想在这个突然释放的日子里释放释放自己。
      他点了酒坐在吧台,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尚知非,明明隔得那么远光线也那么暗,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他觉得那个人好眼熟,眼熟到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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