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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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叶帆回程的路上很沉默，似乎一直在琢磨什么，他让司机先去十一中把何宇送回家。杨天辰也下了车对叶帆说：“我等会儿回去，你先走吧。”他关上车门。
离家还有一段路，他们慢悠悠散步回去。
“说起来，你那天为什么从楼上跳下来。”
杨天辰说：“因为……我想试试看人类能不能成为一只鸟！”
何宇转头看他。
杨天辰笑笑：“开玩笑的，原因之后有机会再和你说。”
“行。”
一路上何宇觉得后背发凉，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他不安地往回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他忽然定在了楼下。
“怎么了？”
何宇看着早餐铺的方向，那里停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早餐铺罕见地在晚上还亮着灯。
何宇走了过去，于阿姨正大包小包在提东西上车，老吴坐着在刷手机，他们的女儿也坐在老吴的身边刷着手机，她刷手机的姿势和老吴没有什么区别，翘着自己的腿时不时扣耳朵。只是她比老吴多了打字的动作，指甲在屏幕上敲得作响。
于阿姨看到何宇了，她放下行李：“小宇！呀，你身边是你的同学吗？长真俊！”
杨天辰拿出招牌的乖乖仔笑容：“谢谢，我是小宇的朋友。”
“于阿姨、你们这是，要搬走了吗？”
于阿姨叹了口气：“没办法呀，小梅要上初中了，我们打算搬去学区房那边，给她摇个好一点的初中，总不能叫她像我一样，这辈子没什么出息。”
何宇嗯了一声。
于阿姨回身看到了老吴，老吴盯着她的脸色，一巴掌拍在吴小梅的后脑勺：“刷刷刷，一天到晚就知道刷手机，去，写作业去。”
小梅郁闷地捂着后脑勺，怨恨地瞪着老吴和于阿姨，她张了张嘴巴小声又快速地说了什么，何宇看到了。
于阿姨叹了叹气。
何宇有点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挥手告别。
夜幕逐渐吞没他们，直到何宇看不见面包车的尾灯。面包车的大灯坏了一个，只有一个灯在闪耀着。
停顿之后，杨天辰也察觉到了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他往街对面看去，似乎闪过去一个黑影。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加快步伐送何宇回家。
等何宇关上门，杨天辰一反常态没有留下来，他说灵感来了想回去画画，所以就先走了。何宇也就没有留和他告别。
杨天辰关上门往楼道里走，他脸色冰凉：“还要跟多久？苏星。”
没有人回答他：“行，不出来是吧，那我报警了。”
“别！”一个瘦瘦弱弱的男生站出来，他矮矮小小，有一头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头发：“我、你、这么巧，哈哈。在这儿遇见了。”他尴尬地笑笑，紧张地不断扣手指。
杨天辰深呼吸竭力克制着情绪，他烦躁地把头发往后面捋，忍不住抓自己后脖颈的皮肤：“你是不是已经和警察保证过了不再骚扰我？现在跟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没有没有！真的就是巧合！”
苏星忙摆手。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苏星想走上去握住杨天辰的手，被杨天辰一脚踹开：“现在滚，有点远滚多远，你敢骚扰我或者他一次，我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苏星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眶红红的：“辰、天辰，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凶了……我们难道不是最亲密的一对吗？”他哆哆嗦嗦把项链拿出来那是翅膀的一半：“你看、你看，我还保留着它。”
杨天辰冷眸凝视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趁着他不注意拿走项链，苏星一下慌了神：“还给我！！！”
杨天辰毫不在意，将项链放在楼梯扶手之间的缝隙里，他松开手，项链自由落体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苏星一声惨叫去追逐项链。
杨天辰看着苏星离开，他顿感乏力靠着消防门坐下，低声笑苏星：“哈哈哈、疯子。真TM丑陋。”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屏幕拨打电话给叶帆。
元旦之后很快就是期末和寒假，学校一般会选在期末之前开一次家长会。
以往何宇很期待，但因为成绩的下降，何宇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解释。
不过无论怎样担忧，家长会都会来临。
夏圆圆和宋澜澜还是老样子，在闹别扭。
何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背后有人盯着他的感觉从未消失，尤其是晚上回家的时候。
不安得到了验证，家门口被人放了一只死猫。
一股巨大的腥臭味刺激着何宇的鼻腔，他差点没呕出来。他能看得出来，这是被虐杀的猫，并非病死，因为猫的眼睛被人挖掉了，浑身都是血，血让猫的毛全部黏在了一块。
何宇没有直接去处理它，他害怕会有传染病，恐惧让他的手哆哆嗦嗦。他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报警，随后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察觉之时已经晚了，他被□□电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后，他发现他在自己的家里，只是手脚被绑住了，嘴巴被贴上了胶带，他侧躺在地上。
一个带着黑口罩的男生正蹲着看他：“啊，你醒了！”男生身材较为矮小，应该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就近选择把何宇拖回他自己家。
男生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他手上拿着美工刀，危险性极高：“你和辰是什么关系？”
辰？杨天辰么。
何宇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现在没法说话。
“哦！忘了把你的嘴巴封上了，先说好，如果扯下来你大喊大叫我就没法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了。”
何宇点点头。
胶带被一把撤下去，疼得何宇嘶口气。
“说吧，你和辰什么关系？”
“朋、朋友。”
“你放屁！”他忽然瞪大了眼，那双眼像是要爆出来：“单纯朋友他会用那种眼神看你吗！你说实话！”
何宇紧闭双眼：“实话、我们就是朋友。”
冰凉的刀尖抵上他的脖颈，何宇不自觉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冷汗冒出额头，何宇的呼吸变得迟缓。
他们在对峙，无声的对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挪走刀尖：“我就知道！辰对我的那些山盟海誓不可能是假的，说好我们双宿双飞一生一世，诶诶，你要听吗？我和辰的爱情故事。”
何宇不敢轻举妄动，他只希望有人能够快点来。
他滔滔不绝。
他说杨天辰和他一样，是被恶魔缠上的人。他们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对方，他们约定好要前往或者是极乐之地。
他说他们要成为一对翅膀，逃离人间，飞往光明的彼岸。他们互相刻下印记，他们成为彼此的唯一。苏鱼拿出项链，翅膀是被绳子紧紧绑在一起的两个碎片：“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何宇的手脚越来越冰凉，他感觉手脚开始发麻不像是他的，他耳朵轰鸣什么都听不清。他摸到打结的线头，在尝试自救。
他不想听这些。
他为什么会被缠绕进他们的漩涡。何宇忍不住去幻想，苏鱼和杨天辰亲密的画面，忍不住去想他和杨天辰之间的暧昧是否归属过他人，是否是他人的翻版。
“他是辰，我是星，我们就是星辰。”
他觉得呼吸被剥夺了。
何宇的手机不断亮起又熄灭。
谁的消息？
男生站起身：“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
他左转转右转转似乎莫名其妙陷入了焦虑之中，念叨着：“不是对象怎么办？辰一向很看重朋友，但是搞错了，他会不会生小鱼的气。不对的不对的，直接杀了灭口吗？”
他眼睛一亮：“对了，可以让你打电话给辰，你说我完全没有亏待你，然后让他和我和好，告诉他小鱼知道错了好吗？”
何宇点点头。
男生拿起何宇的手机：“密码多少？”
“……0、6”何宇还没说完男生脸色变了，男孩看到了手机十几分钟前的消息通知，最后一条赫然写着：不回消息是吧！我来找你。
他激动地拿刀，刀尖对着何宇不断在颤抖，这是男孩太愤怒的原因：“你骗我！你骗我！辰为什么会给你发这么暧昧的消息！！”
有人敲门。
男孩脸色大变：“来了、来了，他来了！我该怎么办！”
他恶毒的看着何宇，刀尖的亮光刺透血肉。
杨天辰在门口等着，等了几分钟，听见里面一阵混乱的声音，他立马又敲：“何宇！”
又等了几分钟，杨天辰在门口实在等不住了，他忽然想起最近见到苏星的那件事，和楼道里这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他有不安的预感。
不管了，他打算直接拨打物业电话。
还没有等到拨打物业电话，何宇来开门了，他脸色不好。
“怎么了？”杨天辰放下心来。
何宇摔进杨天辰的怀里，他的气息不匀，艰难发声：“叫救护车。”
杨天辰仔细看，才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苏星。
血慢慢从苏星的手腕往外涌，他双眼紧闭晕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