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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咔嗒。”

      粟月咬碎最后一块黑巧,甜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

      他甩开悍马车门,纵身轻巧跃上副驾,双腿懒洋洋地交叉搁在仪表盘上,t恤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身,嘴里还含着糖果,含糊不清道:

      “人已经弄死了,我保证,现场没有一点多余痕迹,监控我都提前拆掉了。”

      “你说,干完这票,老大消气了没,能把我从那鬼地方调回来吗?!”

      驾驶座传来金属打火机的脆响。

      驾驶座上的男人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鼻梁架一副平光眼镜,毒蝎纹身从胸口蔓延至脖颈,尾刺正抵着喉结起伏。

      烟头明灭间,他脖颈动脉处是一道成年旧疤,伤口深可见骨,仿佛可窥见当年隐秘的致命过往。

      不同于粟月从小就被“白鸟”组织捡到养大。

      作为“白鸟”组织的九号,男人的身份简直成谜。

      即便是组织内部,也鲜有人了解他的真实身份,就连粟月也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些许关于他的过往

      ——九号似乎曾是一位在医学界享有盛誉的天才医生。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放弃一切,踏入了“白鸟”的黑暗世界。

      九号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少年耳朵上鲜红的耳钉,短暂地停顿了半秒,随后恢复如常。

      淡淡道:“老大对你,向来是不一样的,他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不过——”

      他突然话锋一转,转身凑近粟月,盯着副驾少年无辜而精致的眉眼,一字一句,语气冰冷,

      “我跟你那些姘头不一样,不要在我面前玩你那些拙劣的小把戏,把手拿开。”

      粟月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歪头轻笑道:

      “我只是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想关心关心你,不小心摸错地方了,你这么大惊失色,搞得倒像我居心叵测了。”

      他紧紧盯着男人的侧脸,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你害怕我,为什么?”

      男人转过头,拒绝与他对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突然间,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空气的宁静。

      一枚子弹如同暗夜中的黑色闪电,呼啸着穿透车窗玻璃,留下一道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回荡在两人耳畔。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

      而粟月,他的反应更为迅捷,几乎是在子弹袭来的瞬间,他一脚踹开车门,倒挂在疾驰的车窗边连开三枪。

      俯身低头,拔枪,点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砰!砰!砰!

      第一枪打穿司机眉心,第二枪引爆油箱,第三枪精准贯穿后车狙击手的瞄准镜。

      燃烧的路虎擦着悬崖翻落时,少年眼角的胎记在火光中折射出妖异的红。

      “有人想杀我们!!”

      粟月抹了一把脸上被碎玻璃划出的血痕,眼神冰冷如刀,寒光四射。

      话音未落,挡风玻璃骤然炸裂!

      子弹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车内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如同一场死亡的盛宴。

      “趴下!”

      九号猛打方向盘的刹那,粟月已经翻身滚到座椅下。子弹擦着他后颈没入真皮座椅,烧焦的蛋白质气味混着硝烟在车厢里爆开。

      “九点钟方向!”

      粟月单手撑起上身,手指在枪身上跳跃,几乎眨眼之间,四五发子弹已如离弦之箭,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目标。

      九号没有言语,只是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盘山公路上疯狂疾驰。

      每一次转弯都伴随着车身的剧烈倾斜,粟月被惯性狠狠掼在车门上,后腰传来金属撞击的钝痛,中弹的小腹瞬间喷涌出更多的鲜血。

      “还剩十二发子弹。“他摸出弹匣咬在齿间,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赌我们能在十二发以内甩掉他们?”

      回答他的是骤然飙升的转速,改装悍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擦着悬崖边缘冲了出去。

      粟月啐掉嘴里的血沫,反手甩出三枪,最前方的路虎左前胎应声炸开。

      失控的钢铁巨兽擦着护栏翻下山崖,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一群杂碎。“粟月收枪,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了,别这么冷淡嘛。”

      如果不是温热的血正顺着他的小腹不断往外涌,染红了浅色的T恤,这大概可以被误解为某种调情的方式。

      九号突然伸手握着他换子弹的手。

      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冰冷如蛇,指腹薄茧擦过粟月腕间跳动的血管:“还有七辆车,很快我们就能——”

      话音未落,前方弯道突然窜出重型卡车。九号猛打方向盘的瞬间,粟月看见司机肩头的黑鹰标志——竟然是流亡军团的人!!

      黑色的悍马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翻转几圈后,迅速向山崖边滑落。

      轰隆!

      撞击的刹那,世界颠倒旋转。

      粟月清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安全气囊在面前炸成惨白的云,车载香水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琥珀色液体与鲜血交织成诡异的颜色。

      整辆车腾空飞起时,他看见九号镜片后骤然紧缩的瞳孔。

      片刻之后,车辆猛烈地撞入湖中,巨大的水花瞬间包围,冰冷刺骨的湖水迅速涌入车内,淹没了他所有的呼喊与挣扎。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湖水不断涌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粟月挣扎着去摸车门开关,却只摸到一手黏腻的鲜血,肋骨已经断了,中弹的小腹在湖水的侵蚀下,血涌的越来越快。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世界在旋转,耳边是金属扭曲的尖啸和玻璃碎裂的噼啪声。

      伴随着胸腔内急促而微弱的呼吸,仿佛能看清天空中飘动的云朵,以及远处模糊的山影,但这一切都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象。

      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湖水继续无声地涌入车内,发出单调而冷漠的声响。

      ……

      水面之上,燃烧的卡车残骸旁,几个男人身材高大健壮,踏着黑色军靴,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其中一人大概是领头的,点了一根烟,沉声道:

      “确认死亡?”

      “车辆沉入五十米深湖,我们在方圆二十公里布置了电网,未检测到湖底有生命特征。“旁边有人躬身递上平板,“需要打捞尸体吗?”

      男人望着逐渐平复的湖面,语气冷淡:“不必。”

      晨雾散尽时,十余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撤离。唯有山崖边几滴尚未凝固的血,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剧痛像钢筋般刺入神经末梢,粟月在粘稠的黑暗里骤然睁眼。

      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气,他蜷缩着身子痛苦干呕,被冷汗浸透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脖颈上。

      我……不是死了吗?这是在哪?!……

      半晌剧烈的喘息终于平复下来,视线勉强聚焦。

      他看见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流淌着蓝宝石般的光泽。

      这绝不是他熟悉的黑色短发……

      指尖颤抖着摸向小腹,本该被子弹贯穿的血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瓷白细腻的肌肤。

      粟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材质奇怪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暗纹藤蔓,随着他的动作泛着微光。

      没有中弹!没有落水!没有枪伤,从头到脚,这是一具完全陌生的身体。

      “滴——”

      刺耳的机械音炸响在狭小的房间。

      粟月看见了自己右腕缠绕的止血绷带,脚踝上扣着黑曜石般的电子镣铐。

      当他抬头时,正对上墙角监控器闪烁的红光,像野兽饥渴的独眼。

      有人在监视他。

      碎裂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冰冷的湖水,染红视野的弹孔,以及……此刻身体里诡异而陌生的难受与不适。

      粟月本能地摸向耳垂——那里本该有一枚红色耳钉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物,他一把撕开右手腕的纱布,尚未完全恢复的割痕正在往外不断渗血。

      伤口深可见骨,旧伤叠着新伤,可见当时身体的主人求死的意志有多坚决。

      粟月几乎一眼确定,这具身体的原主,和他经历了同样的死亡流程。

      “编号X-109,检测到生命体征。”

      机械的女声突兀地在房间角落响起,粟月浑身肌肉绷紧,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可他完全忽略了这具身体的脆弱程度。

      仅仅是起身的动作就让他眼前发黑,他咬了咬牙,嗅到嘴里的血腥味,勉强站立起身。

      “哔——”监控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穿着银灰制服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微:“终于醒了?”他舔了舔嘴唇,“我们费尽心思把你带到这里,可不是让你割腕自杀的,你知道市面上像你这样的omega,值多少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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