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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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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不算晚，还没过中午。陈时在车库停好车上楼，开门出来的是阿姨，见到陈时一脸惊讶：“小时？太太没说你要回家啊。”
“没事，我没给他们说。”陈时往屋内环视一圈，没听见其余动静，于是问道，“今天不是元旦吗，我妈他们呢？”
“太太去你姨妈家了，下午打麻将，说的是晚上吃过饭回来。陈总就不知道几点回了，平时上班点出的门，小李开车，应该是有应酬。”
陈时了然，进门抬眼扫到桌子上摆放的一堆礼盒，开口问道：“这是谁送的？”
“袁小姐让人带过来的，刚送到。”阿姨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收拾，“有些已经放仓库里，这些是剩下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陈时一顿，点头说了句“没事”。
阿姨口中的“袁小姐”是袁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袁媛，现任B大政法学院副教授，也是陈游的合法妻子。
上次陈时和陈游在会所分别后，他问过哥哥两次后续，得到的回复都是“就那样”。于是陈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站不了任何一边立场。毕竟虽然这算他们的家事，但不算他的家事。
“那他们还回来过节吗？”
“不知道。”阿姨摇头，“太太说陈先生在出差，袁小姐得看情况。”
至于看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陈时心里想着，一边上楼。
“小时，回来前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随便炒个菜就行，我不怎么饿。”陈时随口道。
阿姨应承下来，转身朝厨房走去，陈时也转身回了卧室。
不知道偶然还是特殊情况，陈父并没有因为应酬而耽误回家，陈母也没有留在姨妈那边吃饭，就连陈游和袁媛也并不如阿姨所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无一缺席地坐上了晚饭的桌子。
“媛媛，尝尝这个鸡枞菌猪肚汤，阿姨炖好久的。”
汤刚被阿姨端上桌放稳，陈母便对身旁的袁媛开口，又十分顺手地拿起面前的汤碗递给了阿姨。
“多喝点这种有营养的东西，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的。”
袁媛笑着点头，双手接过去，说了一句“谢谢”，将碗端到嘴边尝了一口，才说：“好喝。”
“是吧？我就说挺不错。”陈母也笑起来，顿了下转身问阿姨，“我记得仓库里还有几盒燕盏是吧？”
阿姨点头，答道：“加上昨天收进去的两盒，一共是六盒。”
“嗯。”陈母应了声，说道，“等会儿装四盒，给媛媛走的时候带上。”
袁媛素来对这类补品无感，但也明白陈母的示好，推辞几句后便大方收下。
“行了，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吧。”
向来在饭桌上少言少语的陈父，快结束时才发表了意见。
“等会儿吃完，你跟我去趟书房。”
陈时闻言心一紧，抬头才发现陈父看向的是哥哥，心里顿时悄悄松了一口气。
陈游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顺应点了下头。
陈时又顺带扫了一眼自己嫂子那边，发现袁媛也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神也没往自己哥哥那边去过。
这就奇怪了。
陈时心里琢磨，看来上次的问题还没解决。陈时想着，带着些许的同情扫了哥哥一眼，却正好被陈游察觉到，回以皱眉疑惑的目光，就连陈父也忍不住看过来。
他立马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开始埋头吃饭，虽然陈时也很关心自己哥哥的状况，但他现在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只要陈父陈母没有主动抓住自己问，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当个隐形人。
晚饭结束，陈游和陈父进了书房，陈母拉着袁媛在客厅聊天，陈时待在旁边一边作陪一边玩手机，没一会儿，书房门打开，陈游一个人走出来，在二楼走廊扶栏前停下。
“媛媛，上来一下，有点事。”
陈时一愣，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状况，在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即使是公司上的事，有陈游这个中间人，也没有袁媛和陈父详细对话的时候。
但袁媛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十分自然地应下，便站起来朝楼上去。
这仿佛也在陈母的意料之中，笑着目送袁媛离开，自己也回身顺手拿起遥控板调开电视。
“这是什么意思，妈？”陈时忍不住好奇问。
“什么什么意思？”陈母故意装听不懂，放松身体靠上沙发背，“去书房说点正事呗，还能有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陈母打断他，目光扫过去，“这个家最让人操心的是你，你能管好你自己就阿弥陀佛了。对了，说起来。。。。。。”
“欸！”陈时眼见不对，连忙出声打住话题，“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屋了，妈妈晚安！”
说着，人已经站起来走开离沙发三米远，一边还朝着房间去。
陈母不由地觉得又气又好笑，只能嗔怪一句，随陈时去。
陈时回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椅子上给周岩发去消息。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他等了十几分钟手机也不见动静。
百无聊赖中，陈时随手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没想到陈宇也恰巧在线，拉着陈时一起。
陈时推辞不过，和陈宇组了队。
或许是太久没玩技术已经生疏，又或许是惦记着周岩的消息，连开两把游戏，陈时的手感都不太好，低级失误不断，游戏明显不在状态。
于是两人总共玩了不到一小时，陈时就找了个借口下线，而后关了电脑，再拿起手机一看，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陈时有些烦闷，片刻后起身走向阳台，拉开了落地窗，视线刚越出去，却没想到旁边阳台上已有人在。
“哥？”陈时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陈游吐出一口烟，弯了下嘴角，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本来不就是我的房间？”
话是这么讲没错，但自从工作后，陈游就很少留宿在家，更别说结婚后。
陈时想着，下意识往对方屋内一瞥。暖黄的灯光漫溢出来，周遭寂静，并没有其他动静。
“别看了，你嫂子已经下楼了。”陈游说着，将烟蒂往烟灰缸里一碾，抬头继续说道，“等会儿借用下你的书房，我传个合同。”
被戳穿的陈时来不及不好意思，注意力就被陈游的话转移。
“什么合同？”
要是以往陈时根本不会过问，因为不是家里公司就是陈游自己公司的事，和他没关系，他也自觉不会去打听。
但要是今天也是归于那类的事情的话，陈游就不会借用他书房了。
陈时好奇地看向陈游，一边猜测一边等着对方的答案。
“给你嫂子的。”陈游简单概括，顿了下，似乎又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又开口补充道，“她在校外和院长打算合作个项目，缺点启动资金。我听说了，刚才就顺便和她一起探讨了下。”
陈游说着按下打火机，重新点了根烟。
“我觉得挺好。”
陈时笑了，不由调侃道：“真假的？你什么时候对学术项目也这么在行了？”
“在不在行的，千金难买人如意。”
这话乍一听很动人，但陈时知道，由他哥口中说出来，实际上就并不是那么回事了。
于是他开口试探道：“没有嘴硬，其实在心疼自己大出血了吧？”
陈游也笑了：“怎么可能？等什么时候我有个弟妹，你就懂了。”
陈时被突然拿话一堵，脸立马绯红，嘴上却“嗤”了一声，心道，又不是没有。
但他却根本不敢说出这话，本来这个话题就太敏感，更何况是在家里，他哪敢轻举妄动。
陈游似乎将他整个人都看透，眼里尽含揶揄，嘴上却还是没忍心，对自己弟弟松了口。
“开玩笑的，这么紧张干嘛？我们家房子隔音可好得很。”
说着，伸手抖了下烟灰，缓了下心绪，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自然而然地说起另一话题。
“你俩现在挺好的吧？”
陈时故作镇静，“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他自然明白陈游口中“你俩”指的是自己和谁。
“说起来，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你认识赵立身边那个实习秘书？”
话题转得太快，陈时愣了下才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游摇头，“只是问问，后来几次和赵立谈事，她基本都在，印象挺深的。”
“？”陈时闻言更不解了，问道，“你和她接触了？”
“没有。”陈游否认，看着陈时说，“只是饭局上搭过几句过场话而已。”
“那你和我提这个，意思是？”
见陈时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严肃，陈游忽地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提醒下你，有时候当局者迷。有时候不要为了感觉忽视你的直觉。”
“还有就是多关心关心身边的人，你的小男友最近似乎挺缺钱。”
说罢，陈游不等陈时反应，顺手端起石柱上的烟灰缸，转身回了屋，留下一头雾水的陈时愣在原地。
不过很快一个电话就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周岩打来的，陈时立马一边回屋拉上落地窗，一边朝自己卧室走去，然后接起电话。
两人聊了几分钟，都是稀疏平常的内容，等道完“晚安”挂掉电话时，陈时已经想不起来去深究陈游话里的意思了。
只有一点他确实往心里去了，那就是周岩最近似乎缺钱。
陈时想到这儿，心情有些舒展——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对他来讲是太简单了。
但转而他又有些忧愁，虽然出钱不是难事，但怎么让周岩收下，却是个问题。
如果周岩是和他一样环境下长大的人，陈时不会有丝毫顾虑，因为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真心就是含带充裕物质垫底，再注入感情的奢侈品，甚至有时候不需要注入感情，只要还有物质，那也能看做八分真心。无论是授予方还是接受方，都完全不会将它和个人人格的是否相联系。
但如果不是，真心就只是真心，物质只是物质，反而会将简单的事弄拧巴。
在这一点上，家里在陈游出轨这件事上的态度就是个例子，陈游对袁媛的补偿也是个例子，包括陈游和那位断不了的初恋也是个例子。
陈时想到这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不愿意步哥哥的后尘，多给周岩一些保障，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可靠。
但有心而无力，要合理，要符合对方的心意，还要体现自己的用心，不给对方压力，陈时一考虑到这些，总是觉得无从下手。
想着想着，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