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上元佳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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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
贺昱尧简单安置好崇州州府，留了一些人马，自己要立刻前往下一个地方，否则归京遥遥无期。
崇州百姓也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不顾严寒一大早便守在路旁，等着欢送毓王殿下。
贺昱尧刚出了州府，就看到满街的人。
子陌在一旁小声道：“王爷，百姓们早早出来，就是为了送您。”
看着眼前的场景，贺昱尧感慨万千。
几日前，自己还在为用人不贤而愧疚，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这群百姓便对自己感恩戴德。
翻身下马，贺昱尧缓步向前。
大家看着救自己于水火的王爷，纷纷止不住落泪。州府离城门口不算远，可今日走这条路，贺昱尧下意识地放慢步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得再慢还是到了城门。
“大家回去吧，外面冷，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子陌。新的官员很快就会抵达，诸位放心。”贺昱尧在人群中央朗声说道。
“王爷，真的感谢您，赶走了贪官污吏，还崇州一片青天。”一位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作为代表站出来。
“老人家谬赞，这是本王分内之事。”
回完老人的话，贺昱尧复而高声对着人群道：“此次是皇上圣明，派本王来暗中调查，否则也不会查到许德等人的罪行。故而最该感谢的是陛下，我大荣有位明君！”
贺昱尧没有居功，而是都归功于皇上。
百姓听此，纷纷高呼“皇上万岁”。
时辰已然不早，贺昱尧不得不离开，翻鞍上马，再次回身环视街边百姓，贺昱尧抱拳道：“诸位保重，本王先行一步。”
他们是真心感谢贺昱尧，在这上元佳节带来了好消息。
马蹄飞扬，城中众人跪地拜别。
先前的今日，贺昱尧都与家人在一起度过，而今年一直在路上，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处客栈。
贺昱尧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纸能隐约看到外面的圆月，一轮昏黄的光晕，莫名让人心静。
崇州事毕，终于能暂时安下心。
在此团圆之夜，贺昱尧想起了远在京城的亲人与心上人，也不知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过自己。
京城，酉时初。
“绮儿，准备好了吗？”
刚归京的贺芷敏来找言宁绮一同外出，她还是如此活泼。
“诶，大嫂你也过来了。”言宁绮从镜中看到了夏心嫣。
“正好，我们一起出去。”贺芷敏总是这样自来熟，见谁都不紧张。
就这样，三人相约而行。
天还未全黑下来，街上却早已挤满了人。
“哇，我好多年都没在京城过上元节了，真漂亮啊！”贺芷敏蹦蹦跳跳地欣赏路边的装扮，不过，不得不说的确是很美。
“你小心些，人很多，莫要摔了。”
言宁绮感觉自己像一个操心的老妈子，可看着她略危险的动作，实在是忍不住多嘱咐几句。
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平时不甚热闹的大街如今也尽显繁华，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你们要哪个灯？我喜欢这个鲤鱼的。”
贺芷敏在花灯摊前流连，看着哪个都爱不释手。
言宁绮与夏心嫣分别选了螃蟹和兔子，三人手持花灯，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去，路上又买了面具，以及很多小零嘴。
众人沉浸在灯会的繁华中。
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焦急的声音。
“你真是个老古板，年纪轻轻的怎就如此固执？”
而面前的另一人一言不发，只是气呼呼地撇过头。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在朝为官，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圆滑，你这一来就得罪人，往后可如何是好？”
此人继续传授他的为官之道。
顾子策想离开，但对方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也不能忘恩负义，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好了好了，于大人说的这些我怎能不知，只是我并非世故之人，属实学不来，你就让我做一名直臣吧。”
那人见此也是无奈，便由他去了。
“好一个直臣。”
贺芷敏很是欣赏这位年轻的官员，如今的朝堂上大多是皇祖父在位时的老臣，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大多是老奸巨猾之辈，大荣朝堂已经很少有这种直言不讳的年轻人了。
听到女子夸赞的声音，顾子策回头就看到了一双明媚的眼睛。
“姑娘。”顾子策率先打了个招呼。
贺芷敏从桥下缓步而上，“本郡主很是欣赏大人方才之言，我大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顾子策觉得世间也有人懂他，今日这灯会逛得值，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行礼：“微臣拜见郡主。”
“今日游玩不必多礼，二位大人玩得开心。”
说罢，三位女子便先离去。
留在原地的顾子策因着郡主的出现，一扫方才阴霾，与于大人继续逛灯会。
阮长安今日也与友人在外闲逛，远远看去温文尔雅，实乃君子，引得不少女子纷纷注目，而阮长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目光，默默挺直脊背，暗中享受众人的视线。
“世子，您当真倾心那言大小姐？要我说，她当日那样羞辱您，您不应还回去吗？”其中一人又提到了先前的事。
其他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来，这种事私下讨论倒也罢了，他直接捅到本人面前，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阮长安并未生气，只是摇摇头，神情间略带遗憾。
“感情之事怎能勉强，我二人有缘无分罢了。”
说来也巧，阮长安话音刚落，迎面便看到了言宁绮一行。
其他人眼中的兴味快要溢出来，眼神来来回回地在二人之间流转，真想这俩能发生些什么。
这边贺芷敏也看到了人群中的阮长安，先前的事有所耳闻，今日情形自己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小婶婶。
一把拉过言宁绮，贺芷敏带着她向另一道街走去。
边走还边嘟囔，“真晦气！”
言宁绮失笑，她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风风火火的，“好了，他已走远，别气了。”
“本郡主就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死缠烂打还装深情的人，你看到方才他那眼神了吗，真令人作呕。”一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贺芷敏止不住起鸡皮疙瘩。
言宁绮摊开手，“我可敢没往那儿看。”
说着话，三人便听到前面吵吵嚷嚷的。
稍微近前，勉强能看到人群中的场景。
“这位公子，你怎能不认，方才明明是你……”话未说完，女子的抽噎声再度响起，任谁听了都是可怜得很。
“诶？那不是陆双和方才桥上那位大人吗？”夏心嫣凭着身高优势，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旁边的人听到夏心嫣的话，主动开口道：“你们刚过来吧，诶呦，刚你们是没见着，走得好好的，陆小姐突然直愣愣地摔向顾大人，顾大人大抵是吓着了，一下子跳开，那姑娘直接就趴地上了，我看着都疼。”
听着这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言宁绮三人只觉无语。
“那后来呢？”贺芷敏好奇道。
“后来啊，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陆小姐死活不让顾大人离开，非说是因为他自己才摔倒的，吵闹着要赔偿呢。”
言宁绮皱了皱眉，陆府可不是贫苦人家，陆双为何要用此等办法来讹人钱财。
夏心嫣亦是不解，“这明日便完婚了，今晚还出来做什么？不应该在府中安心待嫁吗？”
是了，言宁绮猜测，陆双不满阮长风，不知跑出来想要做什么，而那位顾大人应当是陆双选中，能帮助自己的人。
只不过她好像没选对，这位大人固执得很。
言宁绮猜得没错，陆双是在逃婚，本想着今晚上元节，人多眼杂，自己悄悄跑出来府中应该很难找到，只要今晚躲起来，明日一早出城，谁也不能让自己嫁给那废物。
可出师不利，刚出门没多久，陆双身上的钱袋子便被人偷了去。
没办法，陆双开始在人群中挑选，要么能讹到些钱财，要么或许能找到一个真正合适的郎君，退了阮家的婚。
大抵是在闺中被保护地太好，陆双每日尽是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吵闹声还在继续，现在陆双一心只想让这人扔点钱，自己赶快离开，可没想到他竟是个死脑筋，非说这事不怪他。
眼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陆双生怕有人认出自己，如果因此被抓回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然，钱没讹到，却引来了陆府的人。
陆双只能一脸绝望地被带走，她不敢想回去之后会被如何处罚。
热闹结束，周围的人也四散而去。
贺芷敏却停在原地，盯着正在整理衣袍的顾子策。
犹豫半晌，贺芷敏上前，“大人，又见面了。”
顾子策抬头，原来是那上桥的女子，“参见郡主。”
“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子策低下头，果然，方才那窘迫的模样还是被她看见了。
“无碍、无碍。”
贺芷敏听到他越来越低声音，以及那越来越低的头，感到奇怪，她也低头，努力地想看清他的神情。
她越想看清，顾子策就越害羞，一个劲儿地躲着。
二人就以这种怪异的姿势你追我赶。
言宁绮在一旁用手帕遮住双眼，今日郡主也不知是怎么了，抓住顾大人不放。
最后言宁绮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把贺芷敏拉起来，拯救了红温的顾子策。
“你收敛些。”言宁绮悄声在贺芷敏耳边说道。
“啊？怎么了？我替四叔关心一下他的臣子，你看他今日多倒霉啊。”贺芷敏眼中散发着天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