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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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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慧眼见着这会儿气氛有点微妙，当机立断给好友使了个眼色，带着妹妹告辞了。阿云拉过杜行的胳膊，说：“三哥，出来时候可是宴席散了？”
“父王还说今日会有东海进来的海鲜，滋味可好？”
看来好友也瞒着她点儿小秘密了。
阿云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拦着这个三哥再说，好歹那是阿慧的亲妹子，从来在她跟前都是乖巧的妹妹，怎么着也比这个没怎么见过面，在军中混迹的三哥来得亲些。
至于其他的，她相信等晚上回去了，好友的能力。
相隔一墙之隔的包厢里。
“真没其他了。”阿玉实在是没招了，一五一十的把这辈子跟杜行的遇见都说了，侧头看着大姐姐说道：“我自己都不明白。大姐姐，你是知道我的，那个地方我是不会招惹的……”
见阿玉靠着窗边，美丽的脸上带着倔强，低头瞧自己手上的蔻甲。跟着师傅们历练不小的小顾大人不禁拧眉，就开始了抽丝剥茧，从家里到宫里，再到兵部，再到她这个人。
阿慧这几年见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因而想问题的角度也更加宽泛，尤其是从前不敢想想不到的，只她如今的见识，小顾大人可会触类旁通了。
阿慧突然开口：“他，是不是想骗你的钱？”
这个走向。
纯粹不想麻烦的四姑娘沉默了。
究竟这几年王大人她们教了什么？这理解能力，简直是让人醍醐灌顶、
“骗，骗钱？？？”阿玉有点好奇亲姐姐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杜行骗钱？
“你自己手里有铺子，去岁时候回来带的那几大车行李，有心打听不是打听不到是什么东西。而且咱们家老底就在兵部里头，大哥也在，父亲也在。要是骗了你，简直是什么都有了！而且……”
阿玉本还带着点儿玩笑意味想听听看，谁知这一听下去，便觉得玩笑的人是她了。她看着跟她在这儿慢慢分析的阿慧，越听越发地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与幼稚。
她高高在上，却不过也是井底之蛙。
阿慧看着仿佛是吓着了一般模样的妹妹，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最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儿，是好糊弄的。”借着这个机会，她又说了几个办案里遇见过痴男怨女的恨事。
全是悲剧。
堂上的红烛变成身上的红颜，有一对儿甚至还成婚不足三年，便相看两厌，互生怨怼。当初她们还吃过他们的喜果。
“嗯嗯。”阿玉点头，应了下。反正她也不会再和杜行纠缠。至于刚刚她听是没听到仔细，眼睛只顾瞧着阿慧，那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神采飞扬，那般的意气，她便知道这是大姐姐真心喜欢的。
但是杜行骗钱这个想法，顾玉艰难地忍住了笑。不是不想笑，实在是就在隔壁，杜行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怕她这一笑一时痛快，回头顾家被记上。
毕竟也是下一任的君王。
许久之后，楼下热闹散去了不少，时间也晚了，阿慧带着妹妹出包厢，马车旁只有阿云一人带着丫鬟侍卫们等待。她扶着阿玉上了马车，又匀了两个侍卫护送她回府。自己带着好友又赶回了公府，点灯熬夜地看卷宗。
“你们家是真没考虑考虑我三哥？”阿云抽空抬眼八卦道。
“想多了你！”
“好吧。反正妹妹身边也不是没人守着的。”阿云看着阿慧那一副莫要靠近的模样，笑了笑，很没兄妹情的抛弃了她三哥。
还是那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阿云看着烛火下摊开的卷宗，无声地长叹了口气，叫她说，别说是他们家，就是整个皇族其实王八羔子不是东西的玩意儿都不少，只不过外头瞧着是个人样，可是等人进来能明白看的时候，那时候就晚了。也不是说顾家这两个姑娘不好，若不好她也不会这么关系好，就是真心所以阿云才劝着别凑近，这里头水深王八多……总之一句话，就是没好呢。
不过她看着另一张桌子里的好友，烛火下那张面容，就是这么好看的话，能不能晚上一起睡啊，想必这天气寒冷孤枕难眠什么的，肯定是有的。
“口水留下来了。”
什么，口水？！这可不行。阿云反应极快地拿起袖子一擦，没有啊。
抬眼瞧着对面的好友，端着一副你要是再想入非非不着调我就动手的目光里，安静地低头看卷宗。
从前那个温温柔柔的阿慧，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想哭！
想大哭一场！
阿云心里对于王大人的每日一问候开始了碎碎念，抬眼看见好友眼神，急忙严肃表示自己认真工作，今晚上头一次提起笔来誊抄书写。
阿慧：“……”
算了！
…
顾玉心里虽然觉得杜行不会如此，可是却也明白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看当年便是。
而今她虽不知为何他会盯上她，想来原因也是大差不差的吧。
毕竟是有野心的皇子。
想到这点儿，顾玉也顾不得天色已晚，回府便直奔后院，这么大事，还不得找亲爹亲娘拿主意儿啊！
亲爹亲娘表示头疼。
待问清楚了一二三四来，永宁侯夫人心里那点火苗彻底灭了，就什么陌上风流，少年郎谁不喜欢容貌俊俏的呢！这给家里两个姑娘挑的时候，她可真是没偏见，上到皇族下到反正就京都里这一片儿的，都划上了名单。谁知道？！永宁侯赶了女儿回去睡觉去，大人说话小孩子该干嘛干嘛去，和夫人两个人肩并肩捧着专用的茶盏子，一人一杯浓茶，“对账”对到了侯爷上朝时候，头疼。
上朝看到那群老对头的脸，再看看前头那一群皇族子弟，头更疼了。
“侯爷。”
下朝时候，或许是一夜未眠，也亦或是心中藏着大事儿，永宁侯踩空了一级台阶。因而光荣地被最大的上官知道了。
“这幸而未伤到骨头，只是拉伤，待回府只需休养一段时日便好。”擅长铁打损伤，根骨的太医看了看伤处，给出了诊治结论。
其实若不是陛下就在隔壁，老太医想说就永宁侯这个身体素质，这点儿伤，躺两天最多了。
奈何……
屏风的后面，永宁侯脱鞋搁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香炉。“我都说了没事了。就是不小心踩空了一下。那台阶那么小一个一个的，我一个武将步子大，踩空一下不是正常嘛！不用拿药。不用。”他坐直身子，大声说道。
就有点丢老脸。
这要是被他那些老对头知道，他上朝这么多年还能在台阶上踩空了，最近三天的乐子有了。
“听着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怎么刚刚在朝上随风摇摆呢？”皇帝坐在外间上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当皇帝陛下坐那么高是白坐的？！整个朝堂，他想看都能看得到。就这家伙今天上朝那鬼鬼祟祟的姿态，就是没有踩空这事儿，他也是要召见的。
像什么样。
“这个啊。昨晚上和我夫人她讨论了一下女儿婚事归属，没注意到时间。”永宁侯想着这事儿到底得先透个口风儿出去，主要是考虑对方是皇帝家的，便实话实说道。
“师兄你也知道的。我家拢共就两个闺女，两个儿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儿的。”永宁侯看了一圈儿屋里，除了皇帝就只有一个奉茶的内宦，太医也退下了，也没外人了。他就直接跟从前那般道：“我夫人她着急啊。尤其是今年她娘家大哥有了孙子，这催婚的事情就提上了，提就提吧，要求还千变万化的，一会儿一个。聊着聊着，可不就是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嘛！就这还只是差不多呢。我等会儿回家还得细说下一回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的。
“我不是记得，你家有个定亲的吗？”皇帝一听了这话，来了精神。
永宁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没了。早两年，那家王八羔子外头有了孩子，想骗婚来的。我们家一商量一下，就不要了。”
这其中“一商量”，“一下”，就智者见智了！
反正京都里现在没有丞相府大公子这号人了。
“没再给孩子找找了？”皇帝陛下就关心地问道。
年少时，他和这家伙都在原先滇南总督麾下学武，算得上一声同门。后来皇帝抢皇位时候，永宁侯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老了老了，就更看这个了。
永宁侯叹了口气说道：“我家那两个闺女，一个做了女官，一个行了女商。自己都有主意儿，我和她们娘亲想反正只要闺女好，那就随她们先看着吧。”
这意思就很活泛了。
皇帝想了想，这意思听着好像很开明，闺女高兴就行了，可他怎么那么不信呢？眼瞅见那滚刀肉反正我这么说说谁信了谁傻子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就这熟悉的，让皇帝陛下想起来就牙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