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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炮灰要被拉去喂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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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祠堂变得格外拥挤，渔村的村民来了大半，他们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面部看着很暗很僵硬，明明人很多，却显得异常安静。
姚二顺尴尬地看着众人，轻咳了两声嗽：“叔叔婶婶们都在呢。”
无人回应他，只有村长满脸怒意地呵斥。
“畜生！给我跪下！”
“是。”姚二顺连忙扑通跪地，额头被突然砸来的拐杖敲得生疼。
拐杖被摔到了秦真脚边，他后背微颤，抬眼见村长没了拐杖，依旧步履矫健快如风，完全不像是九十多岁的老人。
甚至能中气十足指着他唾沫横飞——
“还有你个兔崽子！”
“野到家都找不着，亏你娘一直在等你回来。”
秦孀站在人群里，静静看着秦真没有说话，目光带着几分冷淡。
“结果倒好，学你二舅忘恩负义，胡作非为，回来就闯下大祸！”
村长像是气急了，抡起地上拐杖就往秦真背上砸了一棍：“祖宗都敢卖！真是无法无天。”
一棍子下去，秦真眉头微蹙，捂着口鼻轻声咳嗽，脸色带着几分苍白。他心中生出了些奇怪的念头，刚刚的那一下绝对不像是老年人身上该有的力道。
秦真脸色微变，哑着嗓子喊系统：“土豆。”
系统似乎才上线，语气冷漠。
【别指望我，我只负责验收任务成果。】
秦真没打算指望他：“告诉我这个世界的通关率。”
系统认真思考后作答。
【你是本系统绑定的第12345位宿主，目前还无人顺利通关。】
秦真心中微沉，突然问：“死在新手任务的人有多少？”
系统很快显示出结果：【12344人】
果然……
秦真沉默，自己好像被系统坑了，他以为只有原主是炮灰，没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他默不作声地扫视祠堂里站着的众人，觉得他们安静得过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一种强烈的诡异感涌上心头。
秦真对于危险有很敏锐的洞察力，但他目前判断不了来自哪里。
“他们是因为人鱼死的，还是被渔村的人打死的？”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他。
【具体原因，请宿主自行探索。】
刚刚的对话不过瞬息之间，秦真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想在高危世界完成任务，除了不暴露身份，还要想办法活下来。
“村长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突然出声，声音很温柔。
村长面色阴沉，沉吟片刻道：“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想说的？”
“太爷爷，我错了。”秦真毫不犹豫地认错。
“是我跟二舅财迷心窍，识人不清，将他们带了进来，任凭大家处置。”
姚二顺闻言看向秦真，面色很奇怪，但没有直接出声反驳。
“娘对不起，是我不好。”秦真双手扣在地上，朝着秦孀弯腰重重磕下头。
“回来晚了。”
秦孀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很久，迟迟没有说话，其他人面面相觑，整个祠堂的气氛很奇怪。就像没有人想到秦真会是这个态度。
甚至连秦真都察觉出他们很诧异，仿佛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姚二顺偏头看了秦真两眼，望向村长欲言又止。
村长沉声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他这句话显然是单独问秦真的，视线完全没有分给姚二顺。
秦真垂眸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离开。”
听到这句话，秦孀眼眶突然红了，皱眉打断他：“行了，都是我没看好。”
她闭了闭眼，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让他长点教训就好，那些人的事情他们就不要掺和了。”
一个麻花辫的年轻姑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明天把他们拉去喂鱼得了。”
众人纷纷点头，沉默无声，但看上去没有一点意见，连带着看秦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柔和。
秦真闻言神色有些疑惑。
喂鱼？他在系统给的剧情里看到过。
系统突然出声：【没事，这次是真的喂鱼。】
秦真淡淡道：“都喂鱼了还能叫没事？”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跪了一夜祠堂的两人，第二天早上被带到了海上喂鱼。
顶着黑眼圈的秦真，望向满船的鱼料，又看了看手里的铲子，陷入长久沉默。
昨晚写了一夜的遗书白写了。
“愣着干什么？”
姚二顺正使劲往海里铲鱼料，大鱼小鱼都汇在一起抢食，他气喘吁吁道：“这些东西铲不完，饭都没得吃。”
“知道了。”秦真抓起一把鱼料撒进海里，一大群鱼跑到他跟前上蹿下跳，水花溅他一脸。
秦真抹掉脸上的水渍，将兜里的纸撕得粉碎，冷脸问系统：“你怎么不直说？”
系统显然是故意的：【遗书写得不错，我帮你备份了。】
村长派了两个人来监督他们干活，十五六岁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也就是提议他们喂鱼的人。
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年纪不大，但辈分比姚二顺都高。
姚安安在船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扯着嗓子大声催促：“快点铲，都是你们的活。”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鱼都快吃撑了，船上的鱼料还有大半。
“七姑，我不行了。”姚二顺后背全湿了，抬起袖子擦掉满头汗水，扔下铲子直接瘫在了船边一动不动。
姚安安瞥了眼姚二顺没多管，只是对着秦真的背影喊道。
“快点喂吧，这是向人鱼祖宗赎罪的机会。”
秦真手上的动作很慢，盯着海面上的鱼没再继续撒鱼料：“姑奶奶，鱼快撑死了。”
姚安安看向海里翻肚皮的鱼，眼神微顿，大喊道：“小默，把船往前面开。”
他们驾着小船四处喂鱼，远远地撞见了一艘大船，很显然是宋晓声的那些人，装备齐全，正在找人鱼的踪迹。
姚平平好奇：“七姐，那些外人村长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姚安安扫了眼汗水都没流的秦真，又抓了一把鱼料撒进大海，船上的鱼料莫名少了大半，她云淡风轻地拍了拍手，“办了呗。”
“等下都得死。”
秦真默问系统：“他们都会死？”
【自行探索】
秦真不再多问，话锋一转：“人鱼在什么地方？”
任务的期限只有三天，要是后天都找不到人鱼，系统对他的承诺就彻底作废了。
很多人被系统绑定都是为了重生，但他是为了寻找一段丢掉的记忆。
他自从生病之后便记不清二十岁以前发生的事情，过往的一切就像是梦，醒来就忘掉，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记得。
系统沉默很久，原本没打算透露什么，但不知怎么突然改了口：【我可以为你提供人鱼信息。】
秦真眼前出现一个蓝色光屏，上面记录着人鱼的喜好，看着像一张日记的照片，字写得歪歪扭扭。
【人鱼喜欢阳光，一般出没在白天。】
【人鱼喜欢收集珍珠。】
【人鱼喜欢唱歌，并通过这种方式求偶。】
秦真觉得字迹有些眼熟，但更多的是另一种感觉：“这字挺抽象的。”
面对秦真的评价，系统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
秦真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心里琢磨怎么找到人鱼。
就在这时，前方海域突然飘起一阵大雾，宋晓声的船只不见了踪影，雾里隐隐约约传来诡异的海螺音。
秦真望向大雾深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冒出了头，还没看清楚，他们的船突然加快速度在海上掉头，姚安安大喊。
“回吧回吧，今天算你们干活干得利索！”
秦真转身发现，原本大堆的鱼饵已经全在海里了，船上出奇空荡。
他看向瘫靠在船角呼呼大睡的二舅，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铲子，表情耐人寻味。
夜黑风高，烛火微动，秦真跪在祠堂闭目养神，耳边突然响起惊慌的制止声。
“喂喂喂，住手！”
“啪嗒”一声，头顶多了几分重量，秦真愣了片刻，抬手从脑袋上取下一顶茂密的黑色假发。
越看越眼熟。
带着几分疑惑，秦真转头看向姚二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贫瘠的地中海。
姚二顺满脸愤怒：“谁呀！”
看清来人时，却像个被扎破的皮球一样熄了火。
“姐……”
秦孀见了姚二顺心头就是一肚子气，举着巴掌直接在他身上招呼。
“谁？你说我是谁！”
“表…姐…姐”姚二顺语气有些发怵。
秦真看见秦孀来了，忍不住往旁边挪了几分，生怕殃及鱼苗。
秦孀对姚二顺拳脚相向，对方却不敢吱声：“姐别打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秦孀生气质问：“谁给你的胆子敢把那些人带回来的？”
说到这，她扭头看向秦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鼻子就开骂。
“没脸没皮忘恩负义的蠢东西！”
“走了也就算了，哪来的胆子把人鱼的事情说出去。”
秦真尽量保持沉默，起码看起来不是特别碍眼，等人看着消了几分气，才试探地问：“我们这里真的有人鱼？”
秦孀看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沉默了半天，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秦孀跟张柳打了招呼，把秦真领走了，姚二顺鬼鬼祟祟不见踪影。
七年前，十五岁的秦真和姚二顺跑了之后，秦孀就一个人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原主的情绪，秦真进门看着屋里简陋的陈设，心里竟感到不是滋味。
秦孀背对着秦真点着燃了一根蜡烛，明黄的火光却显得她的脸有些模糊。
看秦真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多少年了，现在才回来。”
这句话里的情绪格外复杂，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叹息。
明明秦真不是原主，可他眼里莫名生出几分酸涩：“对不起，我该早些回来。”
秦孀打量着秦真的面容，偏头问：“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在外面过得还行吗？”
秦臻知道，秦孀肯定想知道原主过得怎么样，并不是在问他。
但秦真没有原主完整的记忆，大部分信息都是系统给的资料，他不了解原主的过去，只能翻开资料仔细扫了很久，试图拼凑出答案，许久才干巴吐出两字。
“还行。”
秦孀瞪了他一眼，显然对答案并不满意：“什么叫还行，在外面找到女朋友没有？”
秦真愣了愣，原主好像喜欢男的。对象没找到，还被骗得身无分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孀见他半天不说话，就知道他还是个光棍，想着他以后要留下来，便说：“你也二十二的人了，外面找不着什么时候在村里瞧瞧看？”
“陈山海那小子孩子都地上跑了，就是可惜没老婆。”
“你小时候不是天天喊我帮你给未来老婆攒彩礼，攒了这么多年珍珠都在床下面。”
秦孀埋下身子，从床底取出一个灰色布袋，敞开给秦真看。
袋子里面的珍珠流光溢彩，秦真静静看着，脑海里莫名冒出祠堂的人鱼像。
秦真出声道：“娘，你讲讲人鱼的事情吧。”
秦孀盯着他打量着，目光多了几分危险，连语气都变了：“别再想着帮那些人抓捕人鱼，会遭报应的。”
秦孀的态度突然变得奇怪，似乎回到了原先刚进祠堂的样子，面上罩着一层冷漠。
秦真察觉到了这一点，却当作上面都没发生，平静开口：“我不会这么做，只是好奇。”
听他这么说，秦孀的脸色好转，又恢复了原先的语气。
“几百年前，渔村受了水灾，差点全族遭殃，后来突然出现人鱼退散了水灾。”
“渔村便认他做了祖宗，将他请进了祠堂，还跟他的族人往来密切。”
“人鱼心地善良，渔村的人有求于他基本上都会实现，因为他的缘故，渔村年年风调雨顺。”
“可后来……”秦孀的脸色微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有人贪心不足，居然诱骗人鱼抓去买卖。”
“他很生气，渔村当年死了很多人，海水都是红色的，据说他打算杀了所有人。”
秦孀脸色煞白，仿佛还沉浸在当年的梦魇里。
秦真心头微颤：“后来呢？”
“后来…人鱼不知道什么没有赶尽杀绝，但我们村子受到了诅咒，从此以后没人敢背叛人鱼。”
秦真感到疑惑：“二舅不知道？”
秦孀在床边利索地将一床被子摊开，语气有些冷淡：“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人鱼。”
说到这里，秦孀突然看向秦真，语气很奇怪：“你小时候落水里被人鱼救过。”
秦真有些意外，在心里问系统：“你不是说原主没有见过人鱼？”
系统并不想提这件事情：【具体剧情请宿主自行探索，系统只负责验收任务成果。】
秦孀弯腰给秦真铺床，叹了口气，目光闪烁：“不过后来你发高烧失忆，把这事忘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扔给秦真一个木制盒子：“拿着吧。”
秦真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偏黑的珠子吊坠，通体圆润剔透，在黑夜里发着幽暗的绿光。
“这东西就是当年那人鱼的。”
秦真将珠子放在掌心摩挲，一丝舒服的凉意很快涌上全身，徐徐流淌过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珠子似乎有种让人爱不释手的能力。
见秦真将珠子拿在手上没有任何反应，秦孀神色古怪，继续道：“戴戴看。”
秦真将黑色珠子坠上了脖子，秦孀伸手扯了扯，突然顿住喃喃道：“真带上了…”
“什么？”秦真埋着脖子没听清楚，抬头时看秦孀脸色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秦孀打断秦真的询问，很快换了一副表情骂道，“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死皮赖脸从人家身上要来，还嚷嚷着要给人家当……”
外面突然响起吵闹声，秦孀声音戛然而止。
秦真下意识问：“当什么？”
秦孀却不再说话，板着脸说：“你现在乐意才怪。”
秦真没明白她上面意思，正欲问个清楚，窗外明火晃动，有人拍门大喊。
“不好了祭司，那些人从海上活着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