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古堡惊魂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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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暗，脚步，喘息。
刘成功在寂静的走廊里一路狂奔，直到跑到尽头的房间，他撞开房门，又迅速关上。
来不及喘口气，在黑暗里，他摸索着找到梳妆台，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被他撞倒，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他却没空去管，只是仓惶地从中摸出瓶香水，对着自己，墙壁，门，床，他所能接触的一切地方疯狂喷撒。
直到满屋子都充满黏腻的香味，直到香味到足以盖过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才略微松口气。
但下一秒，圆舞曲毫无征兆地再度响起，倒放完全打乱了原本流畅节奏，不再符合人类的听感，而是忽高忽低，听感刺耳，让人心慌烦闷。
刘成功脸色骤变。
猫鼠游戏，再一次开始了。
他借着音乐，肆意弄乱屋内的所有摆设，像是争分夺秒地搞破坏，最后才钻进了衣柜里。
刘成功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衣物之下，空气稀薄，让他喘不过气，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嘴唇微抖，拼命祈祷——不要找到他，千万不要找到他……
‘吱呀——’
怕什么来什么。
合上的门被慢悠悠摇开，在错乱的节拍里，他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刘成功浑身僵住，身后寒气冒起，他甚至不敢更抱紧自己一点，他害怕他动起来，衣物的摩挲声会惹到对方注意。
他听到那道脚步从梳妆台边走过，听到他踹开那些瓶瓶罐罐，又听到被单被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脚步围着床环绕一圈，似乎翻遍屋内的每个角落，最后，他停在了衣柜前。
藏在衣裙下的刘成功屏住呼吸，心跳卡在嗓子眼。
他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绝望地祈祷，不要翻动，不要找到他，如果一定要有人去死，为什么要是他？
一秒，两秒，三秒——
或许是他的祈祷有作用，那道脚步动了，听脚步声，似是远离了。
刘成功松了口气，像找回了灵魂，心从嗓子眼掉落回胸腔。
‘咕……’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
手再也不受控制颤抖，他的呼吸和那道脚步，同时停住。
“抓到你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脖颈被细长的手指卡住，被拽出来的那一刻，刘成功有种脖子都断掉的错觉。
身穿黑色礼服，皮肤暗紫，两颊凹陷的男人和舞会上的翩翩贵公子截然不同，他凑近他的脸，露出狰狞笑容，口部肌肉抽搐，液体从两颗尖牙上滴落。
刘成功惊恐地，用最后力气，爆发出响彻古堡惊叫，“救命——”
他们会来吗？刘成功在绝望中被咬住脖颈，他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呼吸的空气愈发稀薄，直到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晕眩……有谁，有谁能听到声音能来救救他，是谁都可以——
眼前出现了一盏漂浮的座钟。
是幻觉？他要死了？
刘成功精神恍惚地想。
下一刻，那座钟破风而来，朝他面部砸来！
‘砰！’
座钟没有砸到他脸上，而是直朝血族的后脑勺而去。
巨大的冲击将刘成功一起击倒，他被撞得头晕，在耳鸣里听到熟悉的挑衅声，
“这么爱喝？尝尝这个？”
身上一轻，血族男人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被捏着后脖颈离开他身上。傅时行掐着他的嘴，毫不犹豫把玻璃瓶口往他嘴里怼。
“咕噜咕噜——”
不明液体从他嘴里滚落出来，灼烧经过的每一寸皮肤，冒出白气，男人发出痛苦嚎叫，而傅时行只是轻飘飘撒手，他便捂着嘴在地上痛苦的狂滚，不消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
傅时行扫了他一眼，张口说的话还是一样不好听：“没死吧？”
刘成功：“……”
谢谢就这样卡在喉间。
跟在他身后的常远畏惧地看向傅时行，没想到他面对怪物，也毫不惧怕。
之前常远觉得傅时行顶多是特立独行了一点，不走寻常路而已，现在他真心觉得，这位的脑回路，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他就是个疯子。
常远一脸恍惚地扶起刘成功，问：“成功，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刘成功也一脸恍惚，他呛咳了两声，反应过来扯着床单捂住流血的伤口。
“没事。”他虚弱回应。
常远：“你这伤……”
“刚刚那是什么？”刘成功声音沙哑。
某些时候，好奇心会战胜疼痛。
傅时行将木塞回瓶口：“圣水。”
刘成功：“哪来的？”
傅时行不想解释第二遍：“你问他。”
忽然被cue的常远：“。”
刘成功看向常远，常远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十分复杂，欲言又止。
“你还是不要问了。”他说。
刘成功好奇心更甚：“你快说！”
常远叹气：“我长话短说吧。是这样的，行哥之前在地窖找到了一具牧师的尸骨，系统提示他生前是教堂大主教，骨骸有神圣的作用，然后……就把它熬成了圣水……”
话越短，事越大，刘成功大脑成功停止了运转：“……”
大兄弟，这还是中文吗？
刘成功虚弱道：“你再说一遍？”
常远只好继续解释，试图将其合理化：“你看遗骨携带不便，总不能让行哥背着骷髅到处跑吧？而且用鸡骨头熬汤叫鸡汤，那用神圣主教骨头，叫圣水，也很合理吧？”
“更何况这主教生前，估计就是为了驱除这古堡里的血族，才葬身此地的，那生后变成圣水继续发挥作用，也算……继承遗志？”
刘成功莫名被说服：“也有……道理。”
可是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
刘成功飞速看了眼傅时行，没敢多看便低下头，他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和傅时行爆发冲突时，没有真的惹毛他。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二人正说着话，傅时行忽然弯腰，伸手似乎在地上摸什么，常远下意识后缩，以为自己的解释让他不满意了，连忙找补：“成功，你看这游戏真变态，毫无人性，都把我们逼成什么样了！唉，为了活命，也是没办法。”
刘成功莫名其妙：“？”常远咋了？
傅时行起身后甩了甩手，听到这句认同地点头。
“确实。”
刘成功：“……”你说这话真不合适。
常远见他搭茬，才松了口气，自然问道：“行哥，你刚刚在找什么？”
傅时行：“没什么，腿忽然有点疼。”
常远之前在舞池看到了傅时行被踹了一脚，但他不敢针对这事发表言论，于是只能沉默。
傅时行不知道他内心想法，他看向他们
“现在可以说说了吧，这里到底怎么回事？规则是什么？”
灯一黑，傅时行就被常远拽着跑路了，之后直接正面撞上了一名血族，刚解决就听到刘成功的呼救，是以现在才有空了解情况。
常远却很惊讶：“你没听到系统提示？”
傅时行挑眉：“你们还有系统提示？”
常远大惊：“你没有？”
“没有。”
“……”常远沉默后说，“那可能因为我们是第一轮进来的，而你是中间被拽进来的？”
“应该是bug。”傅时行若有所思，“这游戏给我感觉还挺小作坊的。”
刘成功默默看了眼周围，小声吐槽：“这也算小作坊吗……”
常远组织语言，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和傅时行说：“一开始，我们被画中人拉进来之后，系统就提示我们要找舞伴跳舞，没有舞伴的人会被抹杀，因为场上的男多女少，我们还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找到舞伴，又要学舞步，才跳没多久，灯就黑了，之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要在音乐再次响起来之前，藏起来躲避血族的追杀……”
“现在是第三轮，而且据我发现，每一轮的血族数量似乎是递增的。”常远说，“第一轮只有一名血族，第二轮就有两名了，成功和张随就是在这轮受了伤，还好灯亮的及时，不然就交代在这了。这一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三名血族。”
“你们没有试着找方法出去？”
“哪有空啊，”常远苦笑，“灯亮的时候必须前往大厅，跳舞之后更是没法离开舞池，只有黑灯的时候才能自由行动，可又必须忙着找地方躲藏……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刘成功补充：“而且，这些房间也没有什么线索。”
“行哥，你有没有什么思路？”
常远期盼地看向傅时行。
傅时行沉吟片刻，问：“你们三个都是被同一幅画拉进来的？”
常远一脸犹疑：“这……我倒是记不清了，我就感觉迷迷糊糊的，回过神就到这里了。”
“先去找张随。”傅时行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刘成功，问：“你还能走吗？”
被救了以后，刘成功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了，他小声又别扭道：“伤还好，就是我低血糖犯了……”
傅时行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颗粉色包装的糖果丢给他。
刘成功接住糖果，借此机会说：“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狭隘了，谢谢你刚刚来救我。”
刘成功是真信服了他，比起其他人，和他有矛盾却依旧愿意救他的傅时行，至少不会背刺，也不会当墙头草，高尚多了。
这么想着，刘成功抖着手拆开包装，糖果入口即化，血糖回升，他整个人好了许多。
就当他想再度向傅时行道谢时，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一股异样升腾，嘴角诡异地向上，他拼命地想往下压，但是欢愉还是控制不住脱口而出——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远：“？”
傅时行：“？”
刘成功的手从脖子挪开，抑制不住地大笑，动作幅度太大，本来都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崩开，血流如注，吓得常远慌慌张张地扯了块布捆住他的脖子。
“成功，你咋了成功！”
常远手忙脚乱，刘成功狂乱大笑。
“哈哈哈…你这……哈哈哈哈哈糖果有……哈哈哈有毒哈哈哈哈哈草哈哈哈哈哈哈——”
刘成功笑到眼泪狂飙，前拥后仰，傅时行摊手，
“这回真不是我干的。”
“这糖果有问题？”常远扶起笑得难以自制的刘成功，求助：“行哥，你看我们成功还有救吗？”
傅时行捡起糖纸，掏出兜里其余糖果对照，发现剩下的三颗彩色糖果里头，居然还有一颗粉色糖果。
毫无意外，粉色有毒。
傅时行思索片刻，举起细口玻璃瓶，一脸诚恳，
“要不，给他喝点儿圣水？”
常远：“……可以吗？”
“那就让他继续笑？”
常远接过玻璃瓶，想到这玩意儿是怎么制成的，不由目移：“没事的，水而已，成功你忍忍，都是为了你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成功表情扭曲，满脸写着抗拒，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咕噜咕噜……哈哈哈嗝儿！”
常远掐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
一分钟后。
刘成功心如死灰地坐在床边，时不时干呕一阵。
这一口圣水下去，他笑止住了没错，甚至连伤都治好了，但不幸的是，他在精神上留下了永久创伤。
刘成功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比如常远，见到圣水效果的他非常兴奋，
“太好了，没想到圣水还有这种功效，这下我们在副本里就不用害怕受伤了！”
刘成功胃酸上涌：“呕——”
常远视若无睹，继续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张随怎么样了。”
常远话音刚落，就听到走廊里慌乱的跑步声。
“救命啊——”
他猛地起身：“是张随！”
咔哒一声。
倒放的圆舞曲骤然停住，灯光亮起，原本凌乱的卧室，所有东西归复原位，就像刚刚的一切从未没有发生过。
明亮的灯光下，傅时行抬眼，一眼看到衣装华丽的绅士贵族群里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古堡惊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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