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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番外9 错过的真相 ...

  •   熊熊的火焰在面前燃烧,将一切全都变成了灰烬。
      程白羽满眼悲哀的坐在前面,温柔地轻抚着手中的那张相片,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伸手丢进面前的火堆里。
      所有的回忆全部都清零了
      婚礼、蜜月,他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而是等到蜜月结束后,沈清薇被临时派出外地出差,程白羽才得来了自己的空闲时间。
      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拿出半年前洛颜交给他的那些物件。
      打开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
      他不应该打开的。
      字迹他说不上熟悉,但是依旧可以认出来,更何况上面也留有署名。
      致我亲爱的笨小孩:
      你好啊,笨蛋程白羽。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魏翊。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会看见这封信,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见这封信。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见了,那我也应该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哪,或许是在远游,也或许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人间。
      反正绝不可能是在你的身边。
      很奇怪,我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写下了这封信。
      但我知道这会是一封解开所有迷雾的信件。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想我为什么要退出,为什么要离开?
      那是因为我早已经知道了结果,而且我有了一个秘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个秘密被你知道后,或许你可能会感觉到奇怪,恶心。我很害怕看见你厌恶的神情,我害怕我们到了最后会连朋友都不是。
      可是小孩,看着你越来越优秀,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们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我现在有些后悔我的决定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退出的,如果我不退出的话,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和你站在同一个山岗俯瞰着世界,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和你并肩一起感受无限的荣光。
      可是一切都好像已经晚了,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小孩,未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
      程白羽,我喜欢你,是恋人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我从未奢求过你的回应,这是我的心意,我不想强迫你,也不想你厌恶我。所以就让这个秘密一直沉睡在这里,一直沉睡下去。
      程白羽,能遇见你,我很幸运。
      魏翊留
      2017年5月20日
      程白羽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想相信自己看见的,他手都有些颤抖地翻开那个已经陈旧的笔记本。
      那是魏翊的日记。
      2009年秋
      我和洛儿被一个自称是星探的人找到,他们说他们可以让我们变成大明星,我并不懂他所说的大明星是什么意思,是会出现在电视上吗?所以叫做大明星?
      我其实并不感兴趣。
      但是洛儿好像对此兴趣颇大,他拉着我一起进入了公司,并开始了学习之路。每周我都要在学校的课程结束后,跟着洛儿去到燕京。
      也是今天的夏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小孩,不喜欢和人说话,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悄悄找到他,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惊慌,无措。
      ……
      2010年
      公司好像在拿我和小孩炒作,我不理解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们跟我说,只要我和小孩亲密一点就好。
      我其实很开心,那个小孩我很喜欢,就像我曾经养过的那只大狗狗,我每次放学回家,它都会摇着尾巴,瞪着它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但是,它却被妈妈丢掉了,因为我的成绩下滑,妈妈觉得是雪球影响了我。
      ……
      2011年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小孩了,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我很喜欢粘着他,很喜欢。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爸爸不在身边,我总是会比别的小孩要成熟不少。我很快就发现,我对小孩的喜欢,好像不像是朋友间的冲动。
      我开始害怕了,我好想变得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也企图让自己离小孩远远的,可是我一看见他粘过来,我就已经心软了,我舍不得,也不想和他生气。
      ……
      2012年
      我确实喜欢上他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我们认识三年,而在现在这个时刻,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喜欢他。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感觉很奇妙。
      明明比我还小,却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但是好像在他哪里,我才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魏翊。
      可不可以,不要惯着我,我真的会恃宠而骄。
      日记一页页的翻动着,程白羽的心就会被一次次的抓紧,最后的最后日记停在了2017年6月6日,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的小太阳,明天依旧给我好运吧……
      啪——
      东西掉在地上,程白羽大口的呼吸着,心中的情绪难以平复。
      他的喜欢得到了答案。
      他的心脏也有了回响。
      可是一切都完了,这个答案来的太晚了,太迟了。
      就像是一口井,你想知道里面有没有水,其实可以丢下一颗石子听听回响。可是那口井明明都已经快要漫到了井口,但程白羽却每每路过那口井都没有走进过。
      他突然想起了洛颜的忠告,他也明白了洛颜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妻子离家的这几天,他每天都将本子里的内容看了一遍,直到妻子要归家的前一天,他一把火将所有的过往统统销毁。
      这算不算开启新的人生,他也不知道。
      但是,程白羽自己明白,他必须有新的生活和未来,年少的欢喜就让它永久的留在过去。
      他不再是任性孩子,他是程白羽,是沈清薇的丈夫,是未来孩子的父亲,是现在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他有责任也必须负起责任。
      可年少的遗憾终归不会是那么容易淡忘的。
      叮铃——
      窗台的手机响起,程白羽走过去发现只是一个陌生来电,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会挂掉的,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点开了接通。
      “喂?”程白羽接通了电话,可是那头却没有说话。
      不知道怎么的,程白羽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认识电话那头的人,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继续问道:“喂?您好,请问哪位?”
      “我……”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丝丝动静,声音很沙哑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音调,可是他似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唤了声:“魏翊?”
      那头没有回应,他继续问道:“是……魏翊吗?”
      电话的那头并不算安静,而是听见许多噼噼啪啪的细小动静,他垂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是你吧!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句话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问什么?
      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回公司?
      还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电话的两头陷入了沉默之中,程白羽也没有在追问下去,低沉的开口:“生日快乐……”
      “我……”
      “老公?”
      电话里的声音和身后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程白羽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向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看向沈清薇并没有责怪,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在干什么呢?”沈清薇有些好奇的走过来问道。
      程白羽看了看手机将屏幕关掉,收好手机:“没,就接了个电话,结果没人说话。”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私生吧。”
      见沈清薇担心的模样,程白羽垂下眸子顿了顿,然后笑着:“应该不是,可能是哪个朋友想叙叙旧,但是他又挂了。”
      “真的吗?”
      “嗯。”
      “那你待会再打回去吧!我们先吃蛋糕吧!”
      “蛋糕?”
      “对啊!今天,可正好是我们结婚一周年哦。你不会忘了吧。”沈清薇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程白羽微微一顿,连忙哄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看着程白羽的态度不错,沈清薇也不计较,笑嘻嘻的拉着人走到客厅:“走吧走吧。”
      沈清薇拉着程白羽往前走着,程白羽的眼眸彻底低了下去。
      他确实忘了。
      4月16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一个他绝对不会忘记的日子。
      并不是因为结婚纪念日,而是因为那是那个人的生日。
      领证的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那一天,他不会忘记的那天,带着沈清薇出现在了民政局的门口。
      “抱歉……”
      “没事啊!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嘛。以后别忘了就行。”沈清薇笑嘻嘻地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的蛋糕,烛火的倒影中眼眸里全都是程白羽的影子。
      程白羽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笑着。
      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这声“抱歉”说的不只是因为忘记了纪念日。
      那天晚上,程白羽没有在回拨过去,而是等到了第二天。
      但从那天开始,那个电话便再也无人接听。
      未来的日子,程白羽过得很好,有贤惠的妻子,有孝顺的儿女,有满意的工作。
      这一生在幸福平淡和满怀遗憾之间安稳的寿终正寝。
      可离世的那天,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睁开眼,眼前全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还没等程白羽疑惑,声音就渐渐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去,有些惊讶的看着亮起的屏幕。
      “小翊啊,你考不考虑,个人发展。”
      “我……我退出……”
      他看见魏翊离开的那天究竟是什么模样。
      “小翊,你病了,等你病好了妈妈就来接你好不好?”
      “我没病!”
      他看见魏翊在那个地狱里痛苦,他看着魏翊备受折磨。
      “哥……程白羽……你们救救我吧……”
      他看着魏翊一次次失去了求生了希望。
      “爸,我真的好喜欢杨阿姨,好羡慕妹妹。爸,您当年离婚,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呢?”
      “你说,我长得也算和你妻子有几分相似,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也嫁给过你。突然好后悔,哪怕被拒绝,也应该同你说一句才对……”
      一幕又一幕,他看完了魏翊的一生,程白羽的脚都好像被禁锢住了一样,他微微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魏……翊……”嘴一张一合半晌才唤出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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