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天台的星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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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被浓稠的雾气缠绕，金属护栏结着薄霜，林叙白的咒术符纸在掌心明明灭灭，映着谢砚清腕间齿轮腕带的幽蓝纹路。远处的钟楼敲响22点整，铜钟声撞碎雾气的瞬间，杨雩看见唐沚的指尖正逐渐透明，校徽在口袋里发烫，与颈后红痣形成灼热的呼应，仿佛两个即将熄灭的火种在相互取暖。
【系统提示：碎片收集进度98%。】
小引的菱形光团在夜空中划出微弱的弧线。
【最终碎片位于天台的‘时间胶囊’。】
唐沚的机械臂从肘部以下完全显现，齿轮转动声混着他刻意压低的叹息。他走向天台角落的水泥台，靴底碾过刻着“1998届”的砖块，指尖抚过砖缝间的青苔：“陈雨欣曾说，时间胶囊里藏着能终结诅咒的东西。”
林叙白挑眉，咒术符纸在指尖卷成尖刺状：“本大爷倒要看看，能让镜中双生惦记二十年的东西长什么样。”符纸炸开的瞬间，砖块碎成齑粉，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盒，盒盖上的齿轮锁与唐沚机械臂的纹路完全吻合，锁孔周围刻着极小的“CYX”字样——陈雨欣的拼音首字母。
杨雩触碰锁孔的瞬间，视网膜突然被淡金色数据流覆盖，无数雨滴在虚拟空间中凝结成字：
【触发物品：时间胶囊】
【最终记忆碎片加载中...】
【背景音是暴雨击打实验室玻璃的声响，唐沚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比此刻年轻十岁：“阿雩，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已经启动了时间锚的自毁程序。别难过，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让你活着的方法……”】
碎片消失的瞬间，铁皮盒自动弹开，里面躺着枚布满蛛网状裂纹的校徽，裂纹走势与唐沚机械臂的齿轮阵列分毫不差。谢砚清的空间裂隙突然弹出红色警报，他猛地扯开风衣内侧口袋，掏出枚银色注射器，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数据流特有的金色：“唐沚，你的核心稳定率已经跌破临界值。”
“不用。”唐沚侧身避开注射器，机械臂齿轮脱落两枚，露出内侧正在崩解的金色核心，“每注射一次维护剂，阿雩的记忆封锁就会加深一层——我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想他永远被困在记忆牢笼里。”
林叙白的咒术卷轴在掌心烧出焦洞，他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的泛黄照片，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影与唐沚重叠：“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自己做燃料？用机械化改造换取他的生存资格？”
唐沚望向夜空，永夜高中的天空第一次出现星轨，亿万光点组成模糊的齿轮轮廓：“在初代系统的计算里，YY-01的存活率只有0.03%。”他的声音轻得像月光，“但我是归零者计划的架构师，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扭曲这种绝望的概率。”
【系统警告：初代系统核心激活。】
小引的光团骤然变红。
【检测到实验体T-01存在危机，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天台地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机械骨架从裂缝中爬出，胸腔处嵌着破碎的校徽，关节处渗出黑色黏液。中央祭坛缓缓升起，归零者核心悬浮在半空，金属外壳上布满弹孔，里面跳动的金色核心赫然是唐沚的机械心脏。
杨雩看见某个机械骨架掌心投射的残影：穿着白大褂的唐沚正将注射器刺入自己心脏，药瓶标签上的“记忆封锁剂”刺得他眼眶发烫。谢砚清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腕带内侧的齿轮纹路亮起：“当年唐沚签署改造协议时，附加条款是——用自己的存在作为YY-01的记忆锚点。”
机械骨架的指尖凝聚出数据流尖刺，唐沚的机械臂已经只剩骨架，他将校徽塞进杨雩掌心，齿轮核心的热量透过皮肤传来：“阿雩，校徽是初代系统的钥匙，用你的血激活它，就能摧毁核心。”
“我不要！”杨雩攥紧他的机械手指，鲜血渗入齿轮缝隙的瞬间，所有骨架同时停滞，“你说过红痣和胎记是时间锚的两极，那就让我成为你的锚点！”
唐沚愣住，金眸中翻涌的数据流突然凝结成泪光。他抬起机械臂，指尖穿过杨雩颈后的红痣投影，齿轮核心在两人掌心共鸣，化作温暖的光茧：“在所有时间线里，你都是我唯一的变量。”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但这次，我想自私一次……”
【系统回收程序启动。】
祭坛射出的红光笼罩唐沚，谢砚清突然扯开衬衫袖口，露出与唐沚同款的齿轮纹身：“抱歉，唐沚，这次我要违背你的命令了。”注射器精准刺入核心接口，金色数据流如活物般窜入唐沚体内。
星轨突然改变轨迹，亿万光点组成校徽的阴阳图案，机械骨架在光芒中化作尘埃。杨雩看见唐沚的皮肤逐渐覆盖机械骨架，左眼角的星芒胎记与他颈后的红痣同时亮起，在空中画出完整的无限符号——那是归零者计划的终极标志。
【系统提示：碎片收集进度100%。】
小引的光团恢复纯白。
【初代系统核心暂时休眠，副本任务进度90%。】
林叙白望着谢砚清染血的袖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腕带内侧的匕首疤痕：“我父亲的实验室里，有张照片上的人戴着和你一样的腕带。”他的声音发颤，“照片背面写着‘T-02实验体’。”
谢砚清瞳孔骤缩，空间裂隙的微光在眼底炸开又熄灭。他别过脸，却没有挣开林叙白的手：“那只是过时的编号。”
“骗子。”林叙白的拇指抚过疤痕，“这个伤口的形状，和我七岁那年被匕首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当时救我的人，袖口也有齿轮纹路。”
谢砚清猛地转身，却在看见林叙白泛红的眼眶时，叹了口气。他从空间裂隙中取出枚铜制哨子，哨身刻着极小的“LX-B”字样：“当年你父亲实验室爆炸，是唐沚用时间锚保住了你的命。”他的声音低得像秘密，“而我，只是负责把你带出废墟的执行者。”
天台的雾气逐渐散去，露出靛蓝色的夜空。唐沚望着杨雩颈后的红痣，那里的光芒正在减弱：“阿雩，等所有副本结束，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吧。那里的星轨不会被系统篡改，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名字。”
“好。”杨雩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勾住唐沚的小拇指，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温度——那是机械核心模拟出的人类体温，“但下次别再用‘自我牺牲’做选项了，我要的不是英雄，只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四人走向寝室。林叙白故意落后半步，将咒术符纸折成纸船放进谢砚清掌心：“喂，冰块脸，其实你刚才紧张我的样子……挺好看的。”
谢砚清耳尖骤红，却在接过纸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笨蛋言灵师，下次再乱跑，我就用裂隙把你锁在我视线范围内。”
天台的星轨逐渐清晰，校徽的阴阳图案在夜空中停留了三秒，化作流星雨坠落。杨雩摸着口袋里的校徽，发现裂纹深处隐约映着唐沚的倒影，而自己颈后的红痣，正与那抹星芒遥相呼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天台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