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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靠近你，就靠近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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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这晶体发射的射线便是维尔之间的通讯联系。
那么，维尔是不是已经知道这名使者在人类星球上遭遇了变故？！
程昱即刻下达指令，召集东西南北域行政官、各军事指挥官一同协商关于维尔使者之事。
此时，万西的个人终端收到了父亲的信息：
速来实验室一趟。
万西徒步进入研究所。
路过655号房时，他停下了脚步。
转头发现了一个正在摇摇晃晃地走向一个女人的男孩子。
只是他长得怪异，赤裸的手臂上还长出了些蓝紫色的鱼鳞。
听到那男孩咯咯笑了几声，万西没动，但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那是他每日夜跑时，经过研究所下面的车道便感受到的那股熟悉能量。
万西皱起了眉，看到那个女人将他抱起，那男孩习惯性地手放进嘴里吮吸着。
他看到了万西，便弯起了眼，激动得另一只手拍打着那个抱着他的女人的肩膀。
那个从未在面容上出现过任何表情的万西，竟弯了一点点嘴角。
等到男孩与女人进了房间，他才走向父亲的办公室去。
“何事，父亲。”万西笔直地在父亲面前，似是听他为自己下达命令。
“有件事情需要拖你去做。之前都是萨吉与娜娃去的，但是眼下我们需要前往岛屿以南的方向寻找科研标的。”
万风看了看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两侧口袋正对着万西。
“我需要你带着655号实验体下岛前往珠穆朗玛峰北侧一带。今天是他的家人探望他的时间。”
655？是那个他刚见过的小男孩儿。
说罢，万风从柜子里取出了属于卓奈的海域链，“这是卓奈的东西。奇怪，明明今日还未到探望时间，它却一直在发光。你带他下去看看。”
万风看着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你出生那天我刚从珠穆朗玛峰带着他回来，他是卓雅公主的弃婴。
“但是他的哥哥卓尔公爵不愿意抛弃他，便请求我收养。
“哎呀～！”他长叹一声，满是惆怅，“他与你可是冥冥中有些联系呢。”
“但我与芙凌一直忙于工作，从未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说起来啊，他还算是你的弟弟。当年......”
萨吉急匆匆走进了研究室，“教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该出发了。”
“诶好。”万风回应，“先不说了，回来再谈。这段日子我们往南巡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卓奈与卓尔公爵相见后，你有空也可以过去照顾照顾他。”
“好，一路顺风。”
自万西记事起，他便由一个机器保姆看管着。
上学之后便保送军校。后来的每一天，他都在不断地训练，学习，模拟作战......关于父亲和母亲的回忆少之又少。
万西在脑海中回忆，十六来载却拼不过三四十同框的画面。
大多场面都是每次生日的时候以看见父母灿烂的微笑开头，又以匆匆疾走的方式收尾。
他来到655号房，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那样的感觉使他冲动地想立刻打开那扇铁门。
旋即，他还是礼貌地敲了门。
开门的是别无二差的机器保姆——和他家那个一样。
通过门缝就能看见，那个小男孩正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玩着积木。
正是卓奈。
看见机器保姆打开了门，卓奈顺势看了过去。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银灰色得体军装，身形修长且有型，留着利落的短发。
他面部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双眸深邃入海，闪烁着一种银色质感的冷光，发色呈黑棕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显得格外有朝气。
腰间系着激光剑剑袋，配备有许多小型工具包、紧急联络装置等。
就是神情非常严肃，从骨子里透出的威严笼罩了全身。
卓奈并不害怕，看见了他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他有些急切地由坐姿转向了趴姿，双手稍稍用了点力，东摇西摆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咯咯笑地向万西踉踉跄跄地跑去。
万西不受控制似的蹲了下来，卓奈便扑向了他。
他双手插在卓奈的腰间，笔直地将他抬起。
发现这么抱着他的动作实在是诡异至极，回想起他来时看到那女人抱着他的样子，便学着调整了自己的手部姿势。
最后将手弯了些，左手托在卓奈的小屁股下，右手护着他的腰侧才满意地停下调整。
这是万西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卓奈——他冲着他笑，带着弯弯的眼睛和两颗小乳牙。
这让他的刚才严肃的神情逐渐舒缓了些。
这样细微的变化连万西自己都未曾料到。
“哥哥......”
他那小嘴这么称呼万西。
神经向他大脑打了个比喻——如同一滴水滴进一洼池中的奇妙感觉。
他在脑子里理顺了这样的情绪——是肾上腺分泌的肾上激素，以及神经递质多巴胺正在通过这种动作于大脑中产生奖赏作用。
这让万西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闭嘴。”
万西没有情绪，冷冷地“警告”他。
没想到卓奈更加兴奋了，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
万西大脑中的杏仁核开始提示他做好处理产生危险信号的事情——他在害怕卓奈会掉下去。
“不要动。”
万西抱紧了他，又“警告”了卓奈一次。
小卓奈撇了撇嘴，最终还是妥协地停了下来。
但是......
他靠近万西，在万西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
这是什么信息？
？？？
这种肢体语言表达的是什么？
？？？
万西不知道，但多巴胺与肾山腺素向大脑踊跃传输信号，被大脑解读为：“满足”“愉悦”“快乐”以及......
“还想要。”
万西立刻将卓奈抱出门去。
此时需要自然界的清风拂过他的肌肤，也许风穿过他的毛孔可以吹走那种奇怪不自然但又让他上瘾的感觉。
正走出房门，机器保姆叫道：奶瓶！奶瓶！
万西转了过来，只见那机器人正慢悠悠地走向放着奶瓶的餐桌，又慢悠悠地走过来递给万西。
顺带卓奈出门时的必需品。
比如尿不湿，口水巾什么的。
小卓奈转身接过了他的奶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偶尔还说出几句没人听得懂的婴语。
“喜欢。”
“哥哥。”
“开心。”
万西解读出来了。
但是万西不语。
“开心？脱离了抽象的概念，一切都是生物的行为与反应。
“你说的这些感觉，不过是生物体内的激素调节、神经传导或细胞信号传导。本质上是大脑神经细胞以及内分泌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通过激素和神经递质来传达信息，驱动身体作出反应。”
万西也不在意卓奈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科普。
一切准备妥当，万西启动个人终端呼叫自己的飞船。
等待的时间，他一直看着卓奈。
他忍不住想看他……
——脸蛋肉嘟嘟的，有些白里透红。
——惹人喜爱的小玻璃唇蠕动着吮吸奶瓶。
——拿着奶瓶的手还翘着个小兰花指。
——他眼下正看着远方专注着喝奶。无人知道他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万西看他的眼睛如一湾碧水，那是他从未出现过的温柔。
他最终遵从了自己身体的意愿，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脸。
这动作惹得卓奈小皱了下眉，依依呀呀地说：
“不喜欢。”
待飞船停靠后，万西小心翼翼将他放在装置安全椅的安全舱。
卓奈乖乖任他做好一切安全措施，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卓奈又抖动起四肢想要抱抱，惹得万西嘴角一弯。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收起了嘴角，关上了舱门，进入了自己的驾驶位。
一路上只有卓奈在咦咦啊啊的说话，万西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看向他。
停靠在珠穆朗玛半山腰。
卓尔公爵正用潮汐权杖开启漩涡。
“哗——”
卓尔向上一跃，带着海浪与天击了个掌。
看到可见的岩石之上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穿着军装的少年，眼睛顿时一亮，“小奈！”
万西闻声看见一只深蓝色鱼尾的寸头人鱼从水里跃了出来。
卓奈见过他，一眼认出了是自己的亲人，愉悦了起来，抖动着身子。
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万西才不情愿地放下卓奈。
看着那个与万风教授长得八九分像的男孩，且在星球新闻中已然知晓，这就是四年前天域新上任的副执政官。
卓尔行礼，“万少将军。”
万西点头，走到身后岩石旁，不打扰他们兄弟二人的团聚
“小奈，你怎么还是和原来一个样？过去了六年......也有十六年了。才刚长出两颗牙？”
卓尔像万西第一次抱卓奈一样，双手插在卓奈的腰下，左右旋转他查看完好。
“他是双栖基因，成长比正常人类缓慢十倍。”万西说道。
“六年前我也听万风教授说了，只是今天见到他，就仿佛还在昨天，样子一点也没变。”
卓尔皱了皱眉，“哎......小奈，你这样长大，哥哥估计老掉牙了也不知道你成年长什么样了。”
卓奈听着他说，自己也回复了叽里呱啦的几句婴语。卓尔见状，轻轻将他放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喜欢。”
“哥哥。”
“想哥哥。”
？？？？？？？？？？
万西看着卓奈，明确他正对着卓尔说话，翻译出来的婴语竟然是这几句话？？
呵，原来对谁都这么说......
万西非常不爽。
但很快，他的情绪在大脑的信息调整之下整理好了。
“小奈，你在上面过的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哥哥？我还是没有和母亲说你还活着......
“母亲不知道你的存在，当年不知道外爷从哪里带回来了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婴儿，我回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他睡在本该属于你的婴儿床上......
“如今他已经16岁了，你怎么还这么小......
“不过看到你过得好，小奈，或许让你上去是正确的。
“只要你好好的，在哪里都无所谓......看来万风教授对你很不错呢，只是你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你的小脸真有肉……”
说罢，卓尔上手去捏了捏他的脸。
万西看见了，三步上前快速挪开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啊？”
“不许碰他。”
“我碰他又不是......不是你急什么！”
“不给。”
“给不给还轮得到你说话？我才是他哥哥！”
卓奈看着他俩斗嘴，也参与了进去，说了几句婴语。
“喜欢哥哥。”
......
“去那站着去，一会有事问你，但眼下先别影响我们兄弟短暂的团聚！！去去去！”
万西没能反驳，只能原路后退了三步。
他看着卓尔独自向还听不懂话的卓奈不断输出，忽然就出神地看向了卓尔身后的大海。
没有了光，这片海是黑暗的。
他闭上眼，倾听那海的声音。
海浪拍打岩石一样，是急躁的，用力的，控制不住的。
“是抵不住的，别扭的。”
他被自己的自言自语吓到了。
“什么抵不住别扭的？”
他自问。
是一种感觉。
陌生。
奇怪
但熟悉。
万西抬眸，看着卓奈的眼睛晦暗不明。
这样的感觉，不就是他所命名的普朗克吗？
“原来是......是卓奈传递给我的能量。”
是万西每日夜跑所所倚靠的研究生的墙面背后，655号房里的卓奈传递给他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