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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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资本家！大半夜也不让牛马休息。”
莫山竹狂怒地在空中挥舞几下自己的拳头，手中的空啤酒瓶不幸掉落，塑料的瓶子顺着力度叮铃咣当地一路翻滚。
她急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去追赶，在最后一秒易拉罐磕过楼顶边缘径直落下去，莫山竹惊恐地从栏杆缝隙向外探出去。
易拉罐精准地掉在楼下的突出来的大平台上，清脆叮当响过又是一阵翻滚声。
莫山竹闭眼片刻不肯睁开眼睛，楼下那户她认得，人虽然没见过，但是每天半夜都能听到从里边传出来的摔打东西声音，莫山竹称之为暴躁老哥。
现在易拉罐滚到楼下，楼下灯光还亮着，会不会直接上来抓她，把她当成自己平时摔打对象，莫山竹摇晃着脑袋把这些画面驱逐干净，决定先下手为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都是21世纪新青年，乱打人多不好，一动手就趴下再叫个警察这更不好了不是。
敲响门的前一刻莫山竹还在幻想，真叫来警察，明天就请假！
大门打开，门后站着一名男生，长得瘦瘦弱弱，两眼睛一个嘴巴，最引人注意的当属眼下的黑眼圈和头上鸡毛头发，这与她幻想中的暴躁老哥形象不符，极其不符合。
男生先说话：“你有什么事？”
声音中带了浓浓的疲惫，听起来格外有气无力。
“暴躁……呃……我那个，我刚才收拾东西，不小心把一个易拉罐扔到你家阳台上，可以还给我吗？”
男生慢条斯理地回头看向自家的阳台，眨巴两下眼睛似乎没见到阳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又慢悠悠地扭过头来，这两下动作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转过头的男生居然还有喘气，倒也不是粗重的大喘气，像是深呼吸，他说：“哦，你很着急吗？”
莫山竹害怕自己说很着急，男生真的去阳台找，于是连忙摆手说：“不不，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找到再还我也不迟。”
男生说：“哦。”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地关上门，莫山竹对着门口又是一阵无能狂怒。
暴躁老哥变成清瘦男鬼了。
她返回去楼顶把刚才自己喝过的啤酒罐收拾收拾回自己的房间。
回去之前还特意地看一眼对面清瘦男鬼的大门，无事发生，她一撇嘴直接进屋。
回屋踢掉自己脚上的拖鞋赤脚走在屋内，仰躺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文档在上边删删打打。
半晌，她伸个懒腰，拿过旁边的手机点亮已经晚上十二点，又是熬夜的一天，剩下的明天再说。
“山竹，昨天的方案修改好了吗？”
莫山竹刚踏进去公司大门，一道声音如同催命一样诈响在她耳边。
莫山竹有气无力地说：“好了。”
她刚一出声感觉自己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再一想这不就是对面男鬼的语气，原来同是牛马打工人，相逢不相识。
主管赵雅琪欣慰一笑夸奖道：“我就知道小莫你工作效率高，一会开会好好表现。”
赵雅琪说完笑眯眯地离开，莫山竹这下连怒都怒不上来，颓丧地回自己工位，带上牛马专用工牌，拿上准备材料，开启今天的开会之旅。
莫山竹在会议上对着自己的方案瞎讲一通，末了，还要对着老板的眼神接受批评。
“你这个有点想当然，其中一些细节没有用，再修改修改。”
上位者的一句再修改，对于打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莫山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议结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回去工位上，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本来要早休息，结果被一通工作电话吵醒。
头更疼了。
她拍拍自己刺痛的太阳穴，从旁边递过来一杯奶茶和一块小饼干。
何以寒说：“你还好吧。”
莫山竹冲她比划OK的手势，说着：“谢谢。
何以寒凑到她身边：“别这么拼，身体是自己的，累了就休息休息。”
她比莫山竹早入职一年，年龄也算不上大，两人倒也是能说得上话，也算是莫山竹进入公司后的搭子，一起吃饭，偶尔还会一起下班。
何以寒是本地人，家庭资源丰富，莫山竹曾经说过，这就是不上班可以回家继承家业。
她说：“我还好，修改完这个方案就再说，快看看咱们中午吃什么。”
何以寒像是十分不放心，说着：“你嘴唇太白，喝点奶茶吃完饼干接着做吧。”
莫山竹没有跟她客气，拆开饼干包装放进嘴里。
手下却是打开的离职申请文档。
她想好了，既然这份工作让自己痛苦，那就从根源上切段就好了，管什么天天开会说大形势不好，公司收留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世界离了谁也是照样转。
她把离职申请通过公司内部账号发送给老板，等待批准，突然就感觉身上有一块大任务卸掉，肩膀也轻松不少，她转头对上何以寒说：“走，听说楼下新开了一家冒菜馆，我们去尝尝？”
何以寒放开手上的鼠标连连点头：“好啊。”
不锈钢铁盆内端上来，里边的面条莲藕一些配菜沾染上红色的油汤，上方飘荡着一圈热气，闻着辣味直冲口鼻，莫山竹夹起来一块西兰花放进自己面前的米饭中，在米饭上放按压出汁水，再将西兰花吞进肚子里。
要离职这件事谁也没说，包括何以寒，但是网上不都说上班搭子的离职比失恋了还难受，莫山竹以己度人觉得何以寒离职不通知自己悄悄走，自己恐怕要伤心死，决定还是告诉她比较好。
“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提交了。”
莫山竹咽下嘴中一口饭菜，喝一口水正准备解释，就听到何以寒恶狠狠地抱怨。
“你提交了，我下午也提交，之前还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公司怎么生存，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咱们一起走，早就看那老登不顺眼，上周居然还说拿不下来这个合作让所有单身女同事去陪酒，想想我就生气！幸好最后都没去，不然我让我爹开车直接来公司！”
莫山竹听着她的抱怨，哭笑不得嘴下却是符合：“就是！就是！当时我也差点给我爸打电话，死老登！”
何以寒伸手想要拧山竹的耳朵，最后在空中一个反手改拧脸颊说：“死丫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搭子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偷偷干。”
莫山竹：“错了错了，真错了。”
何以寒话锋一转：“你提了离职怎么办，找到新的工作了吗？”
莫山竹也没胃口吃饭了：“没有呢，最近正在看，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去商场打零工也可以。”
莫山竹不是本地人，她是刚毕业的双非大学生，从天坑专业里出来，考公考编是最好选择，但她不想，独身一人在这个大城市里闯荡，当时学校的校招也没有任何好的岗位，出来以后随便找了一家公司开始上班，毕业已经快要三月，她现在又要辞职。
“没关系，天大，地大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
莫山竹毕业时与家里吵了一架，家里想让她回来赶紧考公考编趁着有应届生身份，她的发小从大学毕业就直接考上了家乡的小学教师编，父母总是用她来比较。
可就算没有发小，还有一个好朋友，在大学学习了医学，出来去县城当了教辅机构的老师，她们没有一个“离经叛道”到毕业不回来直接在大城市工作。
这些话莫山竹不想听，她也听腻烦了，从年前就开始说，说了大半年，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父母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最后两方个退一步。
莫山竹在离家几百公里的大城市租下一间房，交够一年的房租，她给自己365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她如果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就回家准备考公，接受家里安排的一切。
说来讽刺，今天是莫山竹这两周以来第一天准备下班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之前每天到下班时候总会有各种理由被留下加班，她回家之前特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
从屋子底部露出来灯光，她感觉很稀奇，这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对面的屋子这么早亮灯。
她调转方向走到对面敲敲门，没人开，她接着敲，正准备下第三下时，门被拉开了，依然是昨天的青年，相比于昨晚来说，今天的他好像更加颓丧，头发比昨天还要蓬乱，甚至在根部有点出油。
眼下的黑眼圈没消，这下子嘴唇还有点发白。
青年见是认识的人说：“哦，是你啊，我还没收拾阳台，你要是着急就自己进来找吧。”
逻辑清晰，思维明确，行为正常，再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疯子。
青年说过这句话后直接转身回屋，留山竹一个人在原地。
莫山竹在原地向屋内看过去，房间构造与她的房间一样，一整个大屋子，入门就是鞋柜和挂钥匙的地方，上边挂着钥匙与五顶帽子，白色，卡其色，蓝色，红色，绿色，还有一个挎包。
屋内沙发与茶几隔着玻璃门那边是床，收拾地很干净，没有一点杂物与异味，相比而言，莫山竹那杂物就更多了。
可房间很干净人怎么是那样。
青年走到沙发上两脚一噔双手一撑，整个趴在沙发上。
莫山竹眼睛瞪大：哦莫莫米哑，他走两步路累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离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