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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每天早上第一句今天我还是好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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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整，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阴云密布，雨声淅淅沥沥混着电子钟，黎金戋打了个哈欠，伸懒腰露出半截白皙的腰，冷白光的皮肤在暗光中闪了一下。他拽着窗帘凝视会儿窗外，窗户上布满点点雨滴，便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窗户打开通风。
也不知道房屋的构造是哪个鬼才设计师灵光一现制作的，厕所安排在餐厅边上。黎金戋出门就看到姐姐——黎姝妍一脚搭在凳子上，圈膝而坐，顶着三天没洗的鸡窝头，把包子往嘴里炫。
“尖尖，早上吃包子。”黎姝妍咬着包子呼唤他唇瓣泛着蜜色的油光，伸手招呼黎金戋坐下。
“我要先洗漱。”黎金戋无奈看着老姐指尖泛着油光，一滴油水凝聚成珠，滴落在桌子上，忍住涌到嘴边的刻薄话，知道一旦出口就会被老姐怼个半死，转身进了卫生间。
黎金戋面无表情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头上翘着几撮毛，在头顶上一摆一摆，皮肤白皙细腻，隔了半臂的距离，看不到任何毛孔，温润如玉泛着荧光，五官精致，眼尾微微向下，小鹿一样的眼形，但眼白偏多，增加了凌冽感。
一晚不见，还是这么帅，看着看着嘴角微微起伏。黎金戋拿着牙膏，手里的牙膏已经很扁和被车轮碾过一样，但黎姝妍那个抠门的家伙还舍不得换。
问新买的牙膏藏在哪里，她就说：“不要辜负牙膏的使命，要榨干…不，用尽最后一点点点牙膏。”说着狡黠转转乌亮的眼珠子。
“…”
黎金戋使劲挤啊挤，手上的青筋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格外明显，让人想抚平一切。他还要控制面部表情，生怕咬牙切齿增大咬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出点牙膏。
开始刷牙，沾点水捋平翘起的头发，感觉衣角有些沉，边手机械上下摆动，边低头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鼻嘎揉着眼睛，嘟囔着：“舅舅，早上好，我要上厕所。”
黎金戋僵直着身子，嘴巴里含着牙膏沫，说出来的话含糊不太真切：“小禾，舅舅马上洗好，你等下，或者去主卧的厕所上？”黎金戋真的是怕了，白小禾的上完大厕的味道，堪比生化武器，能把人熏晕过去。
“不要，我要蹲着上厕所，坐着没感觉，舅舅你快点！”白小禾捂着屁股扭来扭去，和小玩具似的。小时候和曾祖父曾祖母，也就是黎金戋的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乡下的屋子没改造，维持几十年前的样子，是旱厕，白小禾都养成习惯了。
没办法，黎金戋只能匆匆忙忙擦把脸，连水乳都没来得及涂，就被迫害离开了厕所，顺带把厕所门关上，生怕味道飘出来。
“尖尖，王则哥哥的表弟，要转学到你们学校了，我问了老六，他说到你们班，带他熟悉熟悉环境。”黎姝妍把嘴角的油抹干，慢条斯理一根一根指头擦过去，指头轻点桌面，她看着自己貌美但实在刻薄的弟弟，说是这么说，其实是希望林互能带着黎金戋和班上同学好好相处。
“帅吗？六哥把我的镜子缴了，那个镜子可贵了，你发信息说声让他还我。”
“应该挺帅的，自己找老六要，爱莫能助。”黎姝妍扶着腰站起来，开始收拾桌面。
“有我好看吗？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听到回答，黎金戋支棱起耳朵。
“没你帅，你全天下最帅，再怎么冷漠无情的女人，我都还活着，快拿个包子上学去，都要迟到了。”黎姝妍做出推门的姿势，示意他赶紧麻溜滚去上学。
“今天下雨天，姐，能不能开车送我上学。”黎金戋系上鞋带，不甘心地站在门口不动，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和窗外灰暗的天色形成了两个图层。
“…”黎姝妍斜视着他，“你可以直接跳下去，毕竟这离你教室就一百米距离。”
“…”
黎金戋踮着脚走路，怕地上的水坑溅湿裤脚，小区正门出来到学校的侧门要绕一大段路，偏偏他住的那栋楼是最里面的，就挨着学校。黎金戋真的思考过，学习滑翔伞从家里跳进学校的可能性，但要是脸着地，毁容了，这辈子就完蛋了，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教室没看到高淼茵，就知道还没迟到，黎金戋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就听到张扬的声线响起来：“早餐来了。”伴随着的是“叮铃铃”的上课铃声。
高淼茵还没进教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群人涌到门口，叽叽喳喳响着：“义母。”“好人一生平安…”
高淼茵最后带着一身包子味落座在黎金戋身旁。
“今天雨还挺小的，没盖住味道，包子味比昨天还大。”一身包子味臭死了，黎金戋翕动着鼻孔，上嘴唇撅得和鸟喙一样。
高淼茵听出了弦外之音，翻了个白眼，刚想怼回去，就看到黎金戋高大挺拔的身材，笔直端坐在边上，低下的脑袋往她这边看，微微垂下的眼眸，眼睛亮亮的，似嗔怪撅起又抿着的薄唇，嘴角那颗痣随之移动，添了丝禁欲，不由得看呆了，心理憋着的一口气都消了。
“嗯嗯，我的问题，下次注意哈。”说完高淼茵轻轻拍打脸庞，该死，又一次被迷惑住了。又瞟了一眼同桌，见到黎金戋才知道，颜值就是最佳灭火器。
早读，教室里响起朗朗读书声，因为下雨天外面天色昏暗，黎金戋有点烦躁，被高淼茵拉着衣服袖子，高淼茵昂着头往边上转，黎金戋看到最后排多了一个位子，那人还是坐着，整个人都被前面的同学挡的严严实实，就只能看到古铜色的手臂，结实有力，上面青筋凸现，应该是刚搬书桌使过劲。
那人就是林互吗？黎金戋有些好奇，早上姐姐还说他很帅气，他想确认一下。
黎金戋掏出一面镜子，附上小纸条解释他想看新来的同学长什么样，需要他帮忙端着镜子，要是手指顺时针就把镜子往左边偏，反之亦然。
让后桌传给隔壁大组的同学，给那个同学使眼色，本来还在潜心背书的同学不耐抬头，额头拧成“川”字，一看是黎金戋，一下子舒展开，脸红了一下，马上照着纸条说的乖乖照做。
黎金戋手里也拿着面镜子，修长的手指上下比划，指挥交响乐队一样指使着同学移动调整镜子，终于看清了新同学的长相。
新同学低着头，是个短头发寸头，穿着黑色短袖，皮肤是小麦色，眉毛很粗，周正的五官，鼻梁高挺鼻头圆润，有些厚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清晰的下颌线，隆起的肱二头肌…
“黎金戋，镜子拿来没收，早读下课来办公室，还有方冶，别藏了，拿来，第一节下课过来。”刘班大手一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把两人手里的镜子夺走塞进口袋里，抚了抚衣袖，扬长而去。
老刘拉开抽屉，除去几包茶叶和一盒润喉糖，满满一抽屉镜子：“黎金戋，我能拿你怎么办？叫家长，你爸妈都不在家，你姐来我是消受不起，要不下次义卖我就卖镜子？昨天才用镜子把我眼睛晃瞎，现在又搞这出。”
说着托了托无框眼镜，有些头疼捏着鼻梁，痛苦地闭上眼睛。
老刘曾经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婆，还是黎金戋牵桥搭线的，他俩夫妻可以说是看着黎金戋从幼儿园的小鼻嘎长成现在仪表堂堂的少年，相当了解这孩子的臭美刻薄的秉性。小时候还觉得逗，现在真的和凌迟一样痛苦。
当初分班名录没仔细看，要不然求爷爷告奶奶都不能把黎金戋留在他班里，和水仙一样，虽漂亮但有毒。想着，老刘和施法似的两个食指抵着两边太阳穴转动。
“老师，我没课本，请问去哪里领书？”来人高大壮实，几乎把整个门堵住，头都快够着门上边，黎金戋181的身高离门上边都有段距离，低头看踩在门槛上的鞋子，一定是这个原因。
“去对面二楼，我们现在办公室的位置，里面有个像树懒一样的老师，和他说，他会给你找新书的。”老刘拧开双层老干部标配玻璃杯，喝了一口浓茶。
“树懒？”林互不解其意，嘴巴往一边歪，脸颊上浮现猫咪纹。
“对，你看到就知道了。”玻璃杯重重放下发出沉闷的声音，老刘转头看着黎金戋。
“我保证下次不会被您抓到，老…老师，我带新同学去吧，新环境，他要是迷路耽误上课就不好了。”黎金戋看了眼林互的手背，上面的青筋已经消下去了，手掌自然贴在裤腿缝，宽大，肤色均匀，看着很好牵。
老刘大手一挥，扭头不再看他。黎金戋知道老刘同意了。
一路上相顾无言，黎金戋头颅高抬，时不时瞟一眼林互，看对方目不斜视，比他步子慢半拍，亦步亦趋跟着他。反复试探，最后和林互四目相对，黎金戋呼吸一滞，眼珠子骨碌往另一边转，手抖成筛糠，完蛋，偷窥人被发现了，开始思索措辞。
［‘看什么看，死变/态。’有点刻薄；
‘有那么好看吗？凑近点。’好阴阳…］
“尖尖，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