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时之始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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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世界线的第九局档案室中，陆以舟盯着培养皿中的嫩芽标本——三个月前还翠绿的叶片，如今边缘已泛起琥珀色。显微镜下可见叶脉中流动的不是汁液，而是微型沙漏状的结晶颗粒。
"衰变速率加快了。"苏芮的纹身投影出数据流，"这些颗粒与林政菌毯的DNA相似度达91%。"
档案室突然断电。黑暗中，培养皿发出幽蓝微光，叶片上浮现一行字：
"找到最后一块怀表碎片。"
陆以舟的共感被动触发：庄图南在时间裂缝中碎裂的影像 。某间教室里，VII-12正在黑板上画沙漏图案。白烨的咨询室地板下埋着半块锈蚀的怀表齿轮 。
推开天台门时，陆以舟看到庄图南正在焚烧文件。火光映照下，他的右眼金环比往日更明显，左手指间缠着银丝——那本应在时间重置后消失的能力。
"你记得多少？"陆以舟直接问道。
庄图南将灰烬扫入风中："足够知道这世界是假的。"
在第七分局旧址地下三层，锈蚀的电梯井底部，陆以舟找到了被菌丝包裹的保险柜。柜门需要双重生物认证——当他割破手掌按在识别器上时，柜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
柜中不是怀表碎片，而是十二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
"我们。"庄图南的银丝刺破舱体玻璃，"所有轮回的残骸。"
陆以舟看到：
1. 第一轮的自己完全玻璃化，胸口嵌着VII-12的心脏
2. 第三轮的庄图南银丝与菌毯共生，形成诡异神经网络
3. 第六轮的残影正在舱内重复自杀动作
最末端的培养舱贴着标签："VII-14：最终校正版"——里面空无一物。
"林政的备用计划。"庄图南的银丝突然绞碎所有舱体，"他需要一具能同时承载时之茧和人类意识的容器。"
液体喷涌而出，在地面形成镜面。倒影中的陆以舟没有脸，只有旋转的沙漏。
穿过镜面的瞬间，陆以舟的共感能力暴走。这里的一切都与现实相反：焚化厂的火焰结冰，第九局的建筑悬浮在空中，行人倒着行走，面容模糊 。
街道尽头的钟楼顶，白烨（白夜倒影版）正在调试某种巨型装置——由怀表碎片重组的时间校准器。
"欢迎参加毕业典礼。"他的白大褂下伸出菌丝触手，"你们知道为什么是VII-14吗？"
全息投影展开林政的终极实验日志：
- VII-12：时间锚点
- VII-13：模因载体
- VII-14："时之茧与人类的融合体"
"庄图南从来不是VII系列。"白夜的笑声震碎橱窗玻璃，"他是第零号实验体——最初的时之茧！"
陆以舟看到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幼年庄图南被强制植入沙漏右眼 ，林政用他的银丝神经网收集所有轮回的痛苦 ，每一次重置，庄图南都会遗忘更多人性 。
现实中的庄图南突然单膝跪地，银丝全部染黑。他的右眼金环崩裂，流出琥珀色血液。
"现在。"白夜按下校准器按钮，"让我们完成融合。"
陆以舟在时空奇点造成的时空乱流中下坠，共感能力捕捉到两个关键帧：
——过去：妹妹将巧克力塞给庄图南时，偷偷把怀表齿轮藏进糖纸
——未来：新世界线的广场上，VII-14（融合完成的庄图南）正在抹杀所有异能者
"找到……平衡点……"庄图南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以舟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嫩芽落叶。在时间奇点的绝对真空里，落叶突然碳化重组，变成一枚微型齿轮——正是怀表缺失的最后一块。
白夜的校准器即将完成融合。陆以舟站在两个庄图南之间：
——左侧是即将消失的残影，银丝神经网支离破碎
——右侧是VII-14的空壳，金环右眼毫无感情
他举起齿轮："我选……"
新世界线的一个普通中学里
陆以晴（VII-12）正在黑板画时间线示意图。粉笔突然断裂，她弯腰捡起时，发现讲台缝隙里卡着半块巧克力。
包装纸上有一行小字："这次别画沙漏了。"
庄图南站在第九局天台，他的右眼绷带终于取下，虹膜是普通的深灰色。他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一枚停止转动的怀表齿轮。
"结束了？"苏芮递来咖啡。
"不。"他将齿轮抛向空中，"是时之茧终于学会了自己生长。"
齿轮在阳光下分解成金色尘埃，落在远处广场的白鸽羽毛上。其中一只突然转头，瞳孔闪过转瞬即逝的沙漏光晕。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时之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