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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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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锁孔，向右转动，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声音。
派自成披着李系国的外套，插着兜，把头埋得很低，眼睛在后面一直看着林响，这个男人看起来是沉默寡言的，从那两个警察家里出来后，到现在他没再跟自己在说过一句话。
派自成还是不放心住在林响家，想着过几天找到工作搬出去，他也不想做累赘。
打开门，林响给他拿了一双双拖鞋：“换下鞋吧，你先洗澡，穿我的衣服，可能有点小，洗完了带你去买。”
派自成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攥着裤子，低声回应：“谢谢。”
林响转身去卧室了，派自成扶着门口的柜子，环视这套房子。
一套大平层，挺明亮的灯光，刺得他忍不住垂眸，家具却又都是暗色调的，电表用一个类似栅栏样式的木块围在墙上，中间墨绿色的沙发显的这里很有格调，显眼的大展柜里摆着各异的瓶子，里面的液体颜色也都不尽相同，应该是香水了。
派自成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房子，这里和自己相处的地方是不能比的。
林响家的暖气一进门就热起来了，他把外套脱下来，内胆里沾上一些土灰，放在沙发上有点不干净，扔在地上也不合适，他犹豫着怎么称呼房子的主人。
猛然间，风似的，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小家伙跑过来，派自成被吓了一跳，攥紧柜子角的手生疼。
派自成把衣服紧紧挡在自己的面前，努力挡住两个物体之间的距离，他向下看去...是一只小狗，是一只小狗！
他看着这个小家伙，弯下腰，一点点试探的把手伸到狗狗的鼻尖，小狗湿润的鼻头丝丝凉意，派自成立马薅了一把他的头，软软的毛像是秋天里的风，最惹人喜爱的季节。
派自成蹲在地上看着狗狗，不再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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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响找完衣服坐在床上，回忆起刚刚，他听到派自成没有父母就答应了舅舅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可这好歹看起来也是20来岁的大男人难道没有家吗，没工作？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都答应了，等找个时间再问问李系国，“好像还没告诉他浴室在哪。”
林响抱着衣服，推开门，看着林响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狗，但又只是在那蹲着，笑了：“汤汤（shang→）。”
派自成看到他出来了，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又激动地问：“这是你的狗？”
“对。”林响回答他。
“可爱吧。”
“嗯。”
“那个，忘了问了，你叫什么。”派自成眼神有些凌厉地看着他。
林响移开目光：“林响，树林的林，回响的响。”
“好，洗澡的地方在？”
“往里走，一直走到底。”
“知道了，谢谢。”
派自成走了一了一小段，又返回来拿走林响手上的衣服。
他关上浴室门，松了一口气，把衣服都脱在浴室的篮筐里，少年紧致的腰腹处尽是未完全消下去的青紫，他摸着腹部的伤痕，感觉不到疼似的按压，直到额头上浮出一层汉才停止，拧开水龙头，开始冲刷身上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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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响逗汤汤玩了会儿，给他添了粮，去了另一个房间，是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不太容易注意到，这是林响平时调香的房间，远了不太起眼，大靠近一些，就能闻到其中传来的淡香，房间里放了活性炭，多少能改善浓烈的香味。
林响靠在调制香水的台子前，摆动着手里这瓶西普调的香水，泛着淡绿色的水随着林响手指的晃动 ，左右奔流，手机里电话声还未停止。
林响放下手中的瓶子：“龙总，之前您给的木苔香用光了，琥珀香也不多了，让莉丝再寄点过来吧。”
“林响？你我还不放心吗，这种小事你直接跟莉丝打电话说就好了，不用告诉我。”
龙索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像是在酒吧。
林响轻笑，这老狐狸，自己不跟他说，万一用钱封了莉丝的嘴，说香水是自己偷拿的，让自己用□□抵债也不是没可能，之前一直盯着自己屁股看以为他没发现吗。
“还是要跟你说的龙总，那您忙吧。”
“不忙啊，林响，我在南门这，你来不来。”
南门？一个个挺乱的gay吧，林响会欣赏那些小男孩，但从来不乱搞，这龙总挺有意思，怪让人恶心的，但谁让他钱给的多呢，调个香水而已。
“不去了，我今天挺忙的，来了个亲戚啊。”林响语调上还是笑着，内心给他翻了八百八十八个白眼，钱难挣屎难吃。
“行吧，那我挂了。”
“好嘞，您玩的开心。”
龙索把电话挂了，林响又给莉丝打了个电话，让她寄点木苔香和琥珀香给自己，转头穿戴好防护服调自己的香水去。
林响每天跟香接触，大多都是馥郁的浓香，他享受不同的气味刺激鼻腔，初出茅庐时，林响更偏爱水生调的香，一种活力又淡然的味道。
几年下来，他知道这种调的好香水难做，然，只要做了，他就会做到极致，极致的淡然中透出的野心像林响。
林响投身于调香，这间房间里就只能听到玻璃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和一个享受这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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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派自成洗完澡看着墙上的毛巾，应该没有一条是自己能用的，他索性抱臂贴着墙等水自己干，回忆自己跑出来前的事。
今天那些人好多都集聚在一块儿，看样子像是上头的人来分配任务，齐力最近挺忙，没怎么来他们这，听小孩儿们之间传这帮人准备再扩大产业了，说是小孩，也跟自己差不多大了，大多是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派自成觉得他们可怜，但自己有了思想又怎么样，不还是没能逃出去。
谈事的人在隔壁房间，小孩儿们都努力把耳朵趴过去听着，派自成坐在角落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齐力找到了号召力更广的黑产头，商量着合并，这可是个大买卖，也是巨大的风险，做成了他们的身价能在黑产业链里翻上个好几倍，核心人物都能在国外度过大长段的清闲时光，要是做不成，就差不多得被警察一锅端，核心人物被关个无期或者死刑，正面遇上警察顶罪的都找不了。
齐力一心认为两家能过做成这项大“生意”，几乎疯狂地向对方描绘着怎样具体实行，诉说到国外休闲时是怎样舒爽。
“真是疯了”派自成对自己小声说。
对面的黑产头还算清醒，劝着齐力这样风险很大，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被警察端了，再等等吧，后面有的是时机。
派自成听着倒有些失望了，“把你们抓进去才好”
“阿蹄，我们这上过学的小孩不说多，十二三个还是有的，毒品，炸药，黑程序他们都能做，不然你以为我把他们送去上学干吗，都是得为我们付出的，被我们大的完全没思想的，说什么做什么，放心，乖得很，不乖的早被筛出去了，我们这次联手肯定能赚一大笔，你还不放心我吗，这么多年，在派高走了时候我出过什么岔子啊。”
“不愧是你啊，齐力，我还真以为你是良心过不去把他们送去上学的呢，你也是挺有能力，不到三十岁接手派高的位置，五年扩展了两个省，你说你这脑子非要一辈子呆在这吗，我那个时候，是碰到了运气，底下有能力的兄弟多，才走到今天，但我也老了，钱赚得够多了，拼不动了哩，老婆不知道我干这个，孩子也大了，不敢赌，真的赌不起了，不好意思啊兄弟。”
隔壁渐渐没了声音，派自成在发抖，齐力让他们上学是给他制毒品炸药？
他真的不能干这种事，他这辈子不能就这么完了。
没了动静好一会，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力哥，这次扎哪儿？”
“肩膀，下手你知道的。”
“是”
大概是这个阿蹄不如他意气力把他杀了在伪造意外吧，听说阿蹄的老婆本来看上的就是他的钱，到时候齐力再给他们一笔封口费，一条人名就再次陨落地狱。
“他得逃出去。”
后面的事就是派自成趁着那伙人聚在房间里，拿了偷偷藏起来的迷药，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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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自成站在浴室心里还是后怕，要是自己再被他们发现跑出来了，估计会死吧。但最近那伙人是肯定不会露面，暂且安全。
他甩甩头发，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他到处逛了逛，发现林响不见了，就去找他的狗玩。
派自成定在那面香水墙上，撩人的颜色，独特的外壳，派自成觉得很新奇，他为什么要在家里放这么多香水，难不成是...毒品？
派自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往后退几步，让自己避免远离这面墙。
“啪”的一声，派自成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绊到，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想从身边找到一个支撑点。
“丝”手上摸到一滩液体，翻过手一看，小玻璃渣子扎进了自己的手掌心，鲜红的液体从中密密地渗出，扎人眼，紧接着就是一阵香气席卷。
他知道自己闯祸了，以前在高中听到女生们聚在一起讨论自己买的包包香水和口红，一个比一个的赛着贵，自己赔不起吧...
派自成转头看到汤汤，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他扶着疼痛的屁股站起来，准备先包扎一下自己的手，再收拾这瓶香水。
医药箱他从一开始进来就看到了，他小跑过去，熟练的用镊子挑出其中的玻璃渣，还好不是很小的玻璃，派自成再用双氧水冲洗伤口，不太好看的纱布缠在上面，盖住了被玻璃划开丑陋的手心。
他快速处理完伤口就去找扫把收拾地上的残骸。
“奇了怪了，扫把都没有？”
半天找到一个扫地机器人，但他不会用，坐在茶几上一脸认真地摆弄着。
一扇门开了，林响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坐在茶几上的派自成，又看着被打破的香水瓶。
派自成先发制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它打破了，这个小狗窜出来，我没看到，摔倒了，等我找到工作会赔给你的。”他小声地说。
“没事，这就是我调的一个试验品，不用赔。你手被划破了？”
“嗯。”
“自己消毒过了？”
“嗯。”
“行，那祝你的手别化脓了，扫地机器人给我吧，你去我房间找个羽绒服穿上，就我第一个进地卧室，穿好鞋在门口等我，带你去买衣服吃个饭，我不太会做饭。”
派自成愣住了，做错事没有被打也没有被骂，第一次。
他小小的移动着步子，按照林响说的做，靠在门上看扫地机器人一点点清理垃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他前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很快很可悲。
林响收拾好走过来：“我是调香师，家里香味可能会比较浓，你有鼻炎吗？”
“没有。”
“那很好。”
“想吃什么？”
派自成努力地想想：“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那再说，走吧。”
派自成还是跟在他的后面，眼睛能看到周围的风景。
他开始观察这个有颜色的，亮的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