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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我们在偷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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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诀坐在办公室，面色铁黑，看着对面的谢渝。
“谢大影帝，演技确实不错啊。”
谢渝满脸无辜：“我已经告诉你我没事了。”
“公司的内部论坛全在说我和男保安乱搞，要其他保安夹紧屁股！！”
谢渝没忍住，笑了一下。
陈诀气得抓起桌上的铅笔，朝谢渝扔过去，谢渝准确无误地接住。他继续扔，谢渝继续接，扔完，陈诀连铅笔桶一起扔过去，谢渝闪身躲开。
天杀的谢渝！
意识到陈诀真生气了，谢渝立马绕过办公桌，顺手放下铅笔，蹲在他旁边，转动办公椅，让陈诀面向自己。
“对不起，小诀。”
陈诀转回去，谢渝转过来。他冒出一股火，拍掉谢渝的手。
谢渝趁机握住他的手腕，牵到嘴边，眼睛盯着他，乖巧地在手背上吻了吻。
陈诀不大自然地抽回手：“行了，自己玩去吧，我要工作了。”
“嗯。”
谢渝牵住他的左手，手指穿过手指，缠绕，撩拨，沿手指而下，深入掌心，指尖扫过一个圈，攀上手腕，挑开袖口，一点，一点，从袖口伸进去。
陈诀握着鼠标，眼前的票房数据开始模糊，融化，滴落。
他低下头，口头制止谢渝，谢渝望着他，像一朵刚冒出水的荷花，干净清纯。
陈诀俯身亲了一口。
不是，等会，他刚刚干嘛了。
他在清醒状态下，亲了谢渝一口？！
真是鬼迷心窍了！现在怎么办，假装无事发生吧，只要他装得够好，尴尬就找不上他。
谢渝扯住垂落的领带，阻止他肇事逃逸，仰头轻吻一下他的唇，见陈诀没抗拒，加重亲吻，三两下亲得陈诀失去思考的能力。
手臂顺着背脊抚摸上去，引导陈诀跟随自己站起来。唇若即若离，飘忽不定的柔软湿热勾得陈诀不断去寻，身体跟着谢渝一转，被推上办公桌。
谢渝托住他的后脑勺，轻咬唇瓣，趁他吃痛怔愣之际，舌头闯入口腔。陌生的感觉强烈地刺激着全身的神经，不觉伸手勾住谢渝的脖子，张开嘴承受更深的亲吻。
“咚咚。”
办公室的门响起，陈诀一个激灵，跳下办公桌，捡起地上的帽子，胡乱扣在谢渝脑袋上。
“你口罩呢？戴上。”
谢渝乖乖配合他左右转头，让陈诀挂好口罩的挂耳绳，嘴上不大开心：“我们在偷情吗，陈诀？”
陈诀抽回自己的领带，指挥谢渝：“站好。”
秘书在门外说：“陈总，你在吗？”
“等下”第一句话哑得破了音，陈诀忙清清嗓子，“进来吧。”
秘书推开门，目光扫过脸，落在唇上，看向陈诀身后的谢渝。
“陈总，谢先生和你尚在合约期，你找别人可能会构成违约。”
谢渝的笑声钻进陈诀的耳朵。
陈诀压下火，挤出一个笑容：“说正事。”
秘书说：“正事可能也有点不中听，Orion和Asher打起来了。”
陈诀瞠目结舌，噌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啥玩意？！”
今天《埃达启示录》第五次项目策划会上，总导演Orion和副导演Asher因为创作方向不一致，吵得脸红脖子粗，争执中给制片人Rowan推一大跟头，得亏资方代表拦着，才算安定下来。
总导演奥利安是他公司的签约导演，也是《Beat the Odds》的导演，商业敏感度极高，如虎。陈诀添个新星阿舍给他，就是想插点创意的翅膀，如虎添翼。
他完全想不到，俩人碰面非但不能一加一大于二，还这么能闹腾。
Jake和Kevin再差，赖不好能按时交个项目策划书给他看看。他们忙活两周，啥也交上来。交不上来也就算了，居然敢当着资方代表的面打架！
《埃达启示录》原著堪称鸿篇巨著，至少五部电影才能讲完所有故事，特效多，又牵涉未来系列电影的筹划。
他一家吃不下这么大的饼，才累死累活在行业大会上做演讲，招来他一直想合作的老牌资本，防止将来推进收购计划时资金短缺，留一手稳定的融资渠道给电影拍摄。
他还意外收获全美最大网播平台的全然信任，哪怕电影连胚胎都算不上，就斥巨资购买了电影的独家网络播放权，覆盖足足5%的成本预算。
奥利安和阿舍打架，丢的不光是Edge公司的脸，还有他陈诀的商业脸面！
“他们在哪开会呢？”
“13楼会议室”
陈诀风风火火赶过去，听见里面依然如菜市场，不由冷下脸。
秘书为他推开门，会议室骤然安静，集体起立，行注目礼。
制片人罗万率先迎他进门，引到两位资方代表面前。对方主动伸出手，陈诀挨个握手致意，用英文为今天的事表达歉意。
俩人连连摆头，说都是小事，创作时的争吵在所难免，吵才能吵出好作品。
为递台阶滑过去这件事，他们看向陈诀身边全副武装的谢渝，问他这位是哪个人物。
陈诀说：“Security（保安）。”
俩人面露惊恐，以为他来武力镇压奥利安和阿舍，俩导演生怕挨揍，瞥一眼是冷脸，再瞥一眼还是冷脸，干脆埋低脑袋降低存在感。
制片人罗万主动承受压力，用不大标准的中文，总结两位导演的冲突主要在于商业和艺术的冲突。
“Asher提出的一些画面的设想和场景设计，Orion认为不符合商业片的要求，可以适当删减。”
阿舍见陈诀没保护他的意思，有些失落，但很快振作起来，红着一张脸，嗓门不大，语气坚定，为自己的创作辩护。
“这些画面和场景是前人电影中从未出现过的画面，颠覆大家对于神域的幻想，有非常高的审美价值。”
奥利安生怕陈诀被说动，立马讲出标准洋人口音的中文：“这是商业片不是你的参赛作品，画面必须有冲击力，要爽，要炸。”
陈诀用眼神制止俩人的话，看向制片人罗万：“剧本大纲给我看下。”
罗万调出PPT，翻到前几页，配合总编剧，一唱一和，讲整个项目会分为七部电影，第一部到第七部会如何互埋伏笔，豪情万丈地要创造出一个充满未来色彩的新北欧神话宇宙……
“你先等下。”陈诀打断，“第一部的大纲呢？”
罗万怔了怔，翻来翻去，没翻到详细的大纲。瞄见陈诀黑下去的脸，忙和总编剧沟通，掏出一个新U盘，点开项目文件夹，打开第一部的word文档，拢共2008字。
狗屁不通的脉络，故弄玄虚的事件，一头雾水的结局。
陈诀委婉地暗示两位资方他想开个内部会议，两位资方立马拍拍屁股站起来，秘书懂事地跟出去护送两位，替他善后，顺手关死会议室的门。
外人一走，陈诀钢笔一甩，面色阴沉，语气凌厉。
“你们故事都讲不清楚，论商业是坨狗屎，论艺术更是坨狗屎，竟然还有脸吵架！”
气氛凝固。
罗万壮着胆子说：“陈总，这个大纲要和后面的几部连起来看，增加的情节和人物让影片情感更加丰沛，能够给导演和演员更大的发挥空间。”
陈诀反问：“比如？”
“你看就像这里，原著的感情很抽象，哪怕谢渝来演，也无法引起观众的共情。改编后，谁来都能演哭观众。”
谢渝说：“我没看过原著，从你刚刚讲的七部电影的梗概来看，主角的转变不止受到爱情影响，还有他的母亲，父亲，朋友，师长，最重要的是主角自身不服输的性格。如果单纯落在一个死去的白月光身上，就是抹杀主角的生命力，演员在演绎的时候反而表现的空间变窄了。”
陈诀倒是第一次见到谢渝作为演员的工作状态。他向来欣赏专业素养硬的人，听着谢渝不疾不徐的话音，气也慢慢消了。
“每个观众都有亲情和友情，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爱情，更改后的剧情反而不会引起观众共鸣。”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诀配合地作总结发言：“你们还没一个保安懂艺术。”
大家伙面如屎色，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要在市场已经验证过的情节里，添加一些自认为天才的想法。第一部做成屎，没人尝你第二坨是不是屎，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除了烧钱没有屁用，老老实实讲故事，能不能？”
陈诀发问，其余人不假思索地连声应“能”。
散会后，陈诀拉上罗万单聊，安抚他的情绪，表示自己理解他的不易，辛苦他加把劲。
“陈总放心，你今天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会协调两位导演和编剧，争取尽快将项目书交给您，早点启动项目。”
“项目书什么时候能交？”
“下个月……”罗万对上陈诀的笑眯眯的眼睛，吞了下口水，“是不可能的，这个月月底！”
“辛苦了啊，有空请你喝一杯。”
“诶，陈总客气。”
罗万拉住准备离开的陈诀，眼神飘向谢渝：“陈总，我有个小请求，感觉你的保安蛮有才华的，人物分析做得特别到位，我想让他加入编剧组，主抓人物塑造这块。”
陈诀看了眼谢渝，心里生出一点点小骄傲。
“陈总。”阿舍追上他们，脸红了大半边，“我能和你聊聊吗？”
陈诀想问对方是公事还是私事。
谢渝堵住他的话口：“陈总，我也有话跟你说。”
帽檐遮住谢渝的眼睛，口罩挡着嘴巴，啥也瞧不见，但就是蔫坏蔫坏的。
阿舍的眼睛在他和保安之间流转，转回陈诀脸上，有几分期待地看着他。
陈诀被谢渝拉走前，维持了一下和阿舍的工作关系：“你发企业邮箱吧，或者改天让Rowan拉个会。”
阿舍张张嘴，巴巴地望着陈诀消失在拐角。
谢渝关上楼梯间的门，扭头就是一句：“他为什么在这？”
“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
“没看出来。”
“你马上飞走了，剩下的时间别用来吃醋呗？”
谢渝眉尾一挑，帽檐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应该用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