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林靳轩也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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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过湖泊，爬上阶梯，亲吻着一路的草丛，席卷而来，槐树上承载着心愿的祈愿牌，在风中肆意晃动，碰撞间发出细碎的轻响，像漫天星河跌进了风铃的梦境。
那些在时间长河里，被磨得温润的木牌，跃跃欲试，仿佛要将隐藏在褶皱里的心事，说给路过的风听。
有人在等一场阔别已久的雨，也有人在等一朵远赴山海的云，而林靳轩在风里，等到了考卷的答案。
「林靳轩也喜欢我。」
握紧祈愿牌的手，被风吻过的位置，有些发凉，顷刻间被这几个字震得微微发颤。手指先于意识松开，下一秒攥紧手腕的手，接住了祈愿牌。
“这就是参考答案。”沈牧城两指捏住祈愿牌，摩挲着粗粝的边缘，垂眸看着那双放大的瞳孔，“所以，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林靳轩大脑仿佛长上一层厚厚的茧，遏止了他的思绪，祈愿牌上的字，像藤蔓顺着指尖爬上了他的心脏。
答案？是什么答案？
这几个字，明明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却让他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漫长的时间，在槐树枝叶的飒飒声中，在祈愿牌的碰撞声中，在彼此绵长的呼吸声中，悄然离去。
“林靳轩，”沈牧城抬手，握住了那粉色头发下，瘦削的下巴，微微一抬，迫使那双好看的眼睛抬眸，“你喜欢我？”
林靳轩被迫抬头，眼神闪躲，却不偏不倚地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眸中，心脏不可避免地开始狂跳，被诘问的话，在他脑海里翻云覆海，掀起了波涛骇浪。
“回答我。”沈牧城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握着下巴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有些粗粝的指腹，在敏感的皮肤上来回摩挲，林靳轩的呼吸开始凌乱。
他听见沈牧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那只握着自己下巴的拇指，移到了抿在一起的唇上。
“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沈牧城右手整个钳制住林靳轩的下巴，大拇指富有诱导性地在唇缝间来回摩擦，“不承认也没关系。”
“林靳轩，我喜欢你。”
沈牧城的话和祈愿牌上的字重叠在一起，像一把尖锐的刻刀，在他的脑海中，剥掉了一层层茧。
风穿过在槐树枝桠，心脏跳动和木牌晃动同频共振着，林靳轩诧异地望向沈牧城，一时之间竟忘了该说什么。
风过林梢声，木牌碰撞声，全都被吸进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洞里，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静，以至于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如兔子般跳动的心脏，在狭小的胸腔里，如有实质地怦怦砰。
眼尾的潮湿，在风的亲吻中，早已干涸，可眸中却晕染了新的湿意，林靳轩从沈牧城手中拿过祈愿牌，眼眸从那双深邃的眼睛，缓慢的移动到上边！
「林靳轩也喜欢我。」
这是他的参考答案吗？所以这场未知的考试，其实是他早已经在心中模拟过千万次的考试，而答案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牧城哥，我喜欢你。”
答案倾巢而出，出题的人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藏着星河，映着眼前笃定地说着告白的少年。
“答案正确。”沈牧城揽过林靳轩，手虚搭在他的后腰，“宝宝真聪明。”
明明在梦里演习过千万遍，可这一刻，林靳轩仍旧陌生，他仿佛还沉浸在某场不愿醒的梦里。
“想要牧城哥。”他试探性地将一直以来的渴望说出来，以确定某种特殊性。
沈牧城挑眉，虚搭在后腰的手，往回带，林靳轩撞进了他的怀里。
“要我什么？”
林靳轩如梦初醒，不知所措地抬头，桃花眼上扬，跌进那双深邃的眸中。
“我可以追你吗？”林靳轩大脑转了一圈，在不断跳转的文字中，抽取了一条合理的？
“……？”沈牧城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想要你，想要你当我男朋友。”林靳轩继续说，“我喜欢你好久了，我可以追你吗？”
沈牧城无奈地轻笑，抬手抚摸着泛红的眼尾，语气很轻，带点宠溺：“这是什么新型的恋爱方式吗？”
“?”林靳轩眼中一瞬间被问号填满。
“你喜欢我？”沈牧城耐心地陈述着。
“喜欢的。”林靳轩点头，又补充道：“超喜欢，最喜欢。”
沈牧城满意地按了按他的唇珠，继续陈述着：“我也喜欢你？”
林靳轩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点头。
沈牧城轻轻叹气，孩子有点难教怎么办？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宠。他搂紧林靳轩，往上一带，林靳轩被迫踮起脚尖，和沈牧城对视。
“彼此喜欢，应该怎么做？”沈牧城抛出新的问题，腰上的手，带着对方特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在皮肤上蔓延，逗留在嘴唇周围的手，轻轻地按压着唇缝。
林靳轩屏住呼吸，认真地思考着这道附加题，想要给这场考试完美的答卷。
思考时，嘴唇微启，林靳轩一下子愣住了，那只停留在嘴唇上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挤进了唇里。
粗粝的指腹，在湿润的口腔里压了一下，林靳轩条件反射地抖了抖，一抹粉，从眼尾开始蔓延，脸颊，耳尖，脖颈，全都在这一刻绽放。
“唔——”
想说的话，被强制压了回去，林靳轩只能抬眸望着沈牧城。
沈牧城呼吸一窒，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在堪堪离开嘴唇时，粉嫩的舌尖像一条粉色的小蛇追着缠绕上来。
被湿润口腔包裹的手指，在风中有些发凉，那条小蛇，不合时宜地追着舔了舔。
沈牧城顿了顿，用手捂住了林靳轩的嘴，试图将小蛇送回温暖的巢穴，小蛇却不依不饶地，在他的手心划过。
“林靳轩，你是小狗吗？”沈牧城瞥了一眼身后的工作人员，“别舔了。”
林靳轩这才从考场完全剥离，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原本只是粉色的皮肤，全都开始泛红。
“对不起。”他不知所措地往后退，却被楼得更紧。
“别说对不起。”沈牧城收回有些湿润的手，“说我爱你吧！”
“我爱你。”这题他会，林靳轩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小笨蛋，”沈牧城松开林靳轩，弯腰刮了刮他的鼻尖，“我们在一起吧。”
林靳轩刚恢复站立，垫脚时虽然没怎么使劲，但落地时，还是让他有种夙愿达成的安心。
在一起？
所以这才是整场考试的唯一答案。
“好。”林靳轩结束考试，划上了句号，重新开始了新的一章。
沈牧城满意地笑着，忽然凑近，鼻尖碰着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就在林靳轩屏住呼吸，隐隐有种期待的时候，沈牧城退开，握住他的手腕。
“我们回去吧！”
林靳轩被动地跟着沈牧城往外走着，心里有一点失落，就像好不容易触碰到云端，却被一阵风轻轻吹散。
他盯紧对方后颈碎发被风吹起的弧度，想起了他们六年前最后一次见面。
是在机场。
林靳轩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动着双腿，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他远远地看着办理好手续的朝他跑来的人，临近五月的天气，B市有些闷热，额前的碎发随着跑动时带来的风，在闷热的空气中晃动出好看的弧度。
直到沈牧城站定，他才将眼神定焦在他的眼中，然后像扫描机一样，从眉眼，鼻梁，嘴唇，下颌线，一寸寸地扫过，最终定在那微凸的喉结。
巨大的天幕透过的阳光，在沈牧城的眼里碎成了星子，林靳轩那颗有些发胀的心，开始跳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他这样长时间地看着沈牧城，心脏就会如兔子赛跑般，飞速跳跃。
“牧城哥。”林靳轩从沈牧城手中将机票抽过来，“我们还会见面吗？”
沈牧城蹲下，和林靳轩平视，深邃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柔和，说出的话，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柔。
“会的，只要你想。”沈牧城捏了捏他拿着机票证件的手指。
林靳轩飘忽不定的心，被上了一层锁，一下子就沉淀下来。
他回握着沈牧城，“不要忘记我。”
“不会。”沈牧城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封白色的信，放进了他的手里，“上了飞机再看。”
林靳轩看着手里的信封，心脏莫名地开始跳动，仿佛对方给的不是一封信，而是某种约定。
“嗯。”
机场广播循环播放，提示着林靳轩该走了，他将信封放进背包里，耳边的广播声不停地催促着，他却挪不动脚步。
“走吧，小朋友。”沈牧城站起来，拉着他的指尖，往检票口走。
阳光下，沈牧城后颈的碎发，随着他走路时的晃动，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进去吧，我看着你。”沈牧城松开了林靳轩的手，将手背在身后，脸上是那一贯的笑。
“牧城哥，再见。”一定要再见啊！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见的，林靳轩隐藏在四月里的暗恋，随着飞机起飞时的“嗡鸣声”，一起被藏在了六年前的四月。
“发什么呆？”沈牧城将林靳轩安置在提前准备好的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
林靳轩从漫长的岁月里回来，眼睛有些湿润，他记得分开后，他们其实在网上保持过一段时间的联系，会问候，会分享彼此的快乐。
沈牧城毕业后，去了M国，而他如愿以偿去了B大，再后来……
“哭了？”沈牧城摩挲着有些湿润的红痣，将眼尾的水渍擦干。
林靳轩转头，沈牧城的脸近在咫尺，还好，还好又见面了。
沈牧城的眉眼很锋利，没有表情的时候，深邃的眼眸，很冷，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平直，唇角微微下压，像被冬雪压弯的竹枝，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冽。可当他笑起来时，唇线又会骤然柔和，像冰面裂开时，藏在深处的暖阳。
林靳轩垂眸，定格在他的嘴唇上，不合时宜地吞咽着，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想亲。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当嘴唇碰上对方时，脑海里只有，沈牧城的嘴唇好烫的触觉。
如昙花一现，林靳轩迅速撤离，刚刚分开，后脑勺就被一只有些灼热的手掌扣住，掌心的温度顺着后颈钻进颈椎。
那只手扣得很紧，指腹穿进发尾，暧昧地摩挲着，给林靳轩带来了一阵阵颤栗。
林靳轩听见自己的声音，破碎在一个有些强势的吻里。沈牧城追上来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衔住他刚分离的下唇轻轻厮磨，舌尖扫过紧闭的唇缝时，林靳轩闻到了雪松的清冽，还混合着自己身上的冰镇西瓜的香甜味。
“张嘴。”沈牧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在唇缝间肆意蔓延，透着隐藏的诱惑。
林靳轩有些凌乱，又有些期待，身子有些不稳，向后退了一点。
“躲什么？”沈牧城收紧手，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沙哑的气音，“不是你先亲我的吗？”
林靳轩被抵在副驾驶座上，声音有些发颤，同样有些沙哑：“没躲。”说完就往前凑，自动执行沈牧城前边的指令。
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微启，露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尖，沈牧城眼神暗下来，再次吻了上去，舌尖毫无阻碍地钻了进去。
林靳轩的口腔又湿又热，还带着一股草莓味的香甜，沈牧城一边汲取，一边回想着在缆车上，两人吃的草莓味棒棒糖。
隐秘在唇齿间的吻，黏热而潮湿，沈牧城扣住后脑勺的手缓缓下移，隔着薄薄的衣服，摩挲着林靳轩瘦削的腰。
林靳轩如溺水的鱼，忘记了呼吸，腰上的热度，带着阵阵颤栗，两只手攀上了沈牧城的后颈，将对方带了下来。
呼吸渐乱时，沈牧城松开了他，额头抵着他的，微微喘息。
林靳轩抬眸，看见对方眼底还未褪去的暗潮，嘴唇上还沾染着彼此的津液，像被雨打湿的玫瑰，他鬼使神差地又凑了上去。
沈牧城眸底看不出情绪，却再次含住了主动上门的双唇，带点惩罚意味地咬了咬，舌尖闯进去，轻轻扫过，像在舔舐一颗融化的草莓糖。
扶着后腰的手，不知何时，钻进了衣服里，没有了衣物的阻碍，有些粗粝的手掌，上下摩挲着。
林靳轩的惊喘声，被一个个深吻，吞吃入腹，他浑身颤栗，热意从某处上涌。
“牧……牧城哥，”他象征性地咬了咬沈牧城的舌尖，呼吸不太稳地说，“不亲了吧。”
沈牧城吃痛地分开来，津液连接着彼此的唇瓣，在光影里晃动着，像被拉到极致的蛛丝，下一秒就会崩断。
“小朋友，你是小狗吗？”沈牧城用舌尖顶了顶脸颊肉，用手指擦干林靳轩嘴角的津液，然后食指伸进微启的嘴唇里，在那有些尖的虎牙上摩挲着。
林靳轩舌尖外露，微喘着，平息心里的燥热，两条长腿往旁边挪动着。
沈牧城这才发现林靳轩的动作，垂眸看了一眼，轻笑出声。
林靳轩转头看向窗外，有些生气，“你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沈牧城两只手捧起他的脸颊，还压了压，让那有些红肿发亮的嘴唇嘟在一起，“宝贝，你对我有反应，我很高兴。”
林靳轩热意上涌，像只煮熟的螃蟹，又红又气，“可是你都没有。”说着往沈牧城下边望去，这一看，直接让他更不好意思了。
“别害羞啊，宝贝。”沈牧城坐回驾驶座，低沉的声音，在不太宽敞的空间里，震耳发聩般钻进林靳轩耳里，“六年前我就有过了。”
林靳轩又羞愤，又诧异。
原来，在那段裹挟着孤寂的暗恋初始，自己也被同等的爱意包裹着。那些单向的爱意，早在时光的交织中，织成了双向的网，圈住了彼此藏在深处的暗恋。
让每一个辗转反侧，难以言说的夜晚，都变成了彼此未说出口，相同频率的爱意。
原来，他们已经爱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长河里，全是暗藏的心意。
“牧城哥，”林靳轩打开了车窗，窗外的风纷涌而至，撩起了他额前的碎发，粉色的发丝，是这个季节最后的浪漫，“我真的好喜欢你。”
沈牧城蜷缩在手心的手指，这一刻被温柔安抚，那段不可言说的暗恋得以重见天日，让他的心装满了粉色的浪漫。
“宝宝，我们真傻。”沈牧城手指松开，轻轻抚过那缕乱飞的碎发，“错过的时光，你全都要补偿给我。”
沈牧城眼神温和，那些藏在深邃眼眸里的爱意，全都蔓延出来。
“牧城哥，”林靳轩用额头蹭了蹭沈牧城的手指，声音平缓而热烈，“我们还要好一辈子呢。”
风呼啸着灌入车厢，轻轻地吻过林靳轩脸庞，又裹挟着他身上夏日西瓜汁的香甜味吻上了沈牧城。
在这样诉说爱意的时光里，在这样逼仄却盛满心跳的车厢里，两颗在时间长河里被冲散的心，终于穿过漫长的岁月，紧紧拥抱了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林靳轩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