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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辈子迟来的圆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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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二十五年,临安侯府内,华灯初上,光影在窗棂间摇曳,将雕花的窗纸映出斑驳之态。华惜菀独坐于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她略显憔悴却依旧温婉的面容。嫁入临安侯府已然二十年,这二十年的时光,于她而言,仿若一场漫长而清冷的梦。
她出身江苏宜兴耕读世家华家四房,身为嫡长女,自幼聪慧伶俐,因父亲早逝,小小年纪便代替母亲操持四房内中事务,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正因这份能干,被临安侯府相中,无奈之下,她踏入了这侯府之门,成为了临安侯谢景洐的正妻。
然而,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便如镜花水月。婚后三年,她才知晓,丈夫心中藏着一位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表妹顾氏。只因顾氏家族牵涉大罪,女眷被流放,临安侯太夫人不愿儿子迎娶破落户外甥女,这才为他定下了华府四小姐华惜菀。自那之后,侯府的日子便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常态。谢景洐对她,客气而疏离,一心都在那远在流放之地的顾氏身上。
直到有一日,谢景洐满脸恳求地出现在她面前,告知她顾氏已然有了他的孩子,恳请她将顾氏接入府中,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华惜菀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同床共枕却仿若陌生人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但终究还是应下了。
此后的二十年,华惜菀独守空房,看着谢景洐专宠顾姨娘,二人接连生下三儿子和一个女儿。侯府中,她这个大太太看似尊贵,却实则孤单落寞。那些个漫长的日夜,她只能看着顾姨娘儿女绕膝,享受着天伦之乐。庶子庶女虽都按规矩唤她一声母亲,可终究不是亲生,那种从心底泛起的空虚与失落,如影随形。
这日,侯府花园中,顾姨娘带着孩子们嬉笑玩闹的场景,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华惜菀的心。她看着那温馨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决然。自己难道这辈子就要如此孤独终老?不,她不甘心!
当晚,华惜菀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对着铜镜,看着镜中虽已年至三十,却依旧风韵犹存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谢景洐的书房。谢景洐正低头看着书,见她进来,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华惜菀走到他身边,平日里端庄自持的她,今日竟大胆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了谢景洐的肩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娇柔:“侯爷……”谢景洐的身子猛地一僵,似乎从未想过向来端庄的华惜菀会有如此举动。
华惜菀看着他的反应,心中自嘲一笑,随后更加大胆地贴近他,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谢景洐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渐渐燃起了欲望的火焰。在华惜菀的不断挑逗下,他竟真的如饥似渴起来,变得欲罢不能。
一番云雨过后,华惜菀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谢景洐,心中满是嘲讽。原来,这世间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真爱,只要自己主动些,男人终究还是难以抗拒。她忍不住想象,若是顾姨娘知晓此事,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华惜菀怀孕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在临安侯府蔓延开来。最先得知此事的,便是大少爷谢庭璋。彼时,他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逗弄笼中的鸟儿,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谢庭璋手中的鸟笼“哐当”一声掉落地上,笼中鸟儿惊得乱飞。
“你说什么?嫡母她……怀孕了?”谢庭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恐惧。在他心中,华惜菀一直是那个独守空房、形同摆设的嫡母,如今她竟怀孕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若华惜菀生下嫡子,那他这个庶长子继承爵位的希望,岂不是要彻底破灭?
谢庭璋匆匆赶到顾姨娘的院子,顾姨娘正坐在榻上,悠闲地喝着茶。见儿子满脸焦急地闯进来,她微微皱眉:“璋儿,何事如此慌张?”谢庭璋几步走到顾姨娘面前,将华惜菀怀孕之事道出,顾姨娘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摆。
“这可如何是好?”顾姨娘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狠毒,“绝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否则,咱们这些年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谢庭璋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母亲,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该如何动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母子二人凑到一起,低声谋划起来。与此同时,华惜菀房中,贴身丫鬟翠儿正细心地伺候着她。华惜菀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翠儿,你说这孩子是男是女?不管是儿是女,只要平安就好。”翠儿笑着说:“夫人福泽深厚,定会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然而,华惜菀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深知,自己怀孕一事,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顾姨娘和谢庭璋,必定不会坐视不管。但她并未打算退缩,这个孩子,是她在这冰冷侯府中的一丝温暖与希望,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几日后,侯府中传出华惜菀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腹痛不止的消息。谢景洐听闻后,匆匆赶来。华惜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侯爷,妾身不知为何会这样,定是有人存心要害咱们的孩子。”谢景洐眉头紧皱,心中大怒:“竟敢在侯府中对夫人下手,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暗中,华惜菀却在悄悄观察着府中的一举一动。她发现,顾姨娘这几日神色慌张,谢庭璋也时常鬼鬼祟祟,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她决定将计就计,设下一个局,引蛇出洞。
华惜菀装作病情加重,卧床不起,还让翠儿放出消息,说夫人恐怕时日无多,腹中胎儿也岌岌可危。这消息一出,顾姨娘和谢庭璋果然上钩。
顾姨娘自以为时机已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潜入华惜菀的院子。她手中握着一包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打算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将毒药混入华惜菀的药中,彻底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华惜菀的房间,屋内烛火昏暗,隐隐传来华惜菀虚弱的呻吟声。顾姨娘心中一喜,快步走到床边,正准备将毒药倒入桌上的药碗中,突然,屋内灯火大亮,华惜菀猛地坐起身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顾姨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华惜菀的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姨娘吓得手中的药包掉落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夫人,我……我……”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狡辩。
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谢景洐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药包,谢景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顾氏,你竟敢谋害夫人和我未出世的孩儿,你好大的胆子!”顾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侯爷,妾身冤枉啊!是有人陷害妾身,求侯爷明察。”
华惜菀冷笑一声:“陷害?从你进入这院子,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然而,华惜菀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同房,竟让她怀上了身孕。当稳婆满脸喜色地告知她这个消息时,华惜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又隐隐有一丝担忧。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临安侯府中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而华希菀睡了一觉既然回到了很多年以
成化十九年,北直隶河间府兴济县的春日,阳光暖暖地洒在张府的每一处角落。张府,这座耕读传家的府邸,此刻正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张府池塘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柳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与水中的鱼儿嬉戏。大房的两位姑娘,大姑娘张熙媛与二姑娘张希薇,正一同在此处玩耍。张希薇身着淡粉色的襦裙,裙角绣着精致的兰花,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束起,插着一支碧玉簪子,显得清新秀丽。而张熙媛则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神色却隐隐透着几分阴沉。
张熙媛自幼丧母,在她心底,一直固执地认为是继母金氏害死了自己的生母殷氏。这份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再加上看到继母所生的张希薇备受宠爱,她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此时,看着天真无邪在池塘边逗弄鱼儿的张希薇,张熙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恶念。
“妹妹,你看这水里的鱼儿多有趣,快过来这边。”张熙媛强挤出一丝笑容,朝张希薇招手。
张希薇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满心欢喜地朝着姐姐走去。就在她靠近池塘边缘的瞬间,张熙媛猛地伸出双手,狠狠一推。“噗通”一声,张希薇整个人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救……救命……”张希薇在水中拼命挣扎,呼喊声渐渐被湖水淹没。张熙媛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妹妹,心中竟有一丝扭曲的快感,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希薇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逐渐黑暗。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张希薇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床帐,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她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乱,既有自己原本作为华惜菀的记忆,又掺杂着一些陌生的片段。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希薇慢慢整理起这些记忆,开始了解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世。她现在是张府大房二姑娘张希薇,母亲金氏是张府大老爷张峦的继室。说起父母这段曲折的感情,张希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张峦与金氏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间的爱慕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深厚。就在两人满心欢喜准备定亲之时,金氏的好闺蜜殷氏却设计与张峦有了肌肤之亲。无奈之下,张峦只能迎娶殷氏为妻。婚后,张峦心中始终只有金氏,与殷氏大婚一年,仅仅同房一次,此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而金家见张峦另娶他人,便安排金氏嫁到商户人家做宗妇。张峦得知这个消息后,怎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为此大闹一场,这一番折腾,让已有身孕的殷氏难产血崩,生下大姑娘张熙媛后便去世了。后来,张峦毫不犹豫地续弦迎娶了金氏为继室。
想到这里,张希薇又想起了上辈子自己还是华惜菀时的种种遭遇。在临安侯府的那些年,她所经历的屈辱、痛苦,以及在困境中挣扎求生的日子,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被丈夫冷落、被妾室算计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既然上天让我重生,这一次,我定不会再重蹈覆辙。”张希薇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深知,在这个复杂的封建大家庭中,唯有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而对于张熙媛的所作所为,她虽然心中愤怒,但也明白不能冲动行事,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