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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代实验室·源代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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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安的右眼突然烧灼起来。
这种疼痛带着精确到毫秒的节奏——每0.714秒一次脉冲，像是有人把北极光压缩成银针，顺着他的视神经往大脑皮层刻字。三年前初遇那天，周谨行曾在深海实验室说过："痛觉是记忆最忠实的载体。"
现在他信了。
"第三次。"
周谨行的声音混着电磁干扰的杂音，军装袖口擦过他太阳穴时，程予安闻到止血剂里混着的巧克力香。不是市售廉价的甜腻，而是带着硝烟余韵的85%黑巧——他们在丧尸围城副本里熔化了涂在子弹上的那种。
程予安想笑。他的视网膜正在播放二十岁的周谨行偷改实验数据的画面，而现实里，这个宿敌的拇指正压在他颈动脉上，监测仪显示两人的心跳差缩小到7.14次/分钟。
**「记忆修复进度：12.0%」**
机械提示音响起时，程予安透过生理性泪水，看见周谨行反戴的衔尾蛇徽章正在融化。蓝宝石熔液顺着对方锁骨流下，在军装领口积成微型沙漏——正是他在午夜图书馆副本测绘过的形状，误差不超过0.714毫米。
"右眼看见的是系统日志。"周谨行突然掰过他下巴，染血的无名指擦过他左眼睑，"...用这边读我的备份。"
缺失手套的手指直接贴住皮肤，那道环状疤痕与程予安左手无名指的咬痕严丝合缝。三年前时空乱流事故里，他咬穿周谨行的通讯器时，虎牙也是卡在这个弧度。
知更鸟残骸突然唱起走调童谣：
*"说谎的人要吞千针~"*
*"说爱的人见真心~"*
*"巧克力里藏钥匙~"*
*"打开妈妈的心室~"*
周谨行捏碎鸟喙的动作让军装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二进制纹身——"01110011"。程予安呼吸一滞，这是他在第四个轮回发明的加密术，翻译过来是28℃，他们第一次约会那天的气温。
"你篡改过载体。"程予安抓住他手腕，虎牙蹭过纹身，"把痛觉数据编进巧克力熔点？"
燃烧的婚纱灰烬簌簌落下。周谨行单膝跪地的姿势让程予安想起军事法庭那个雨夜——当时这人表面宣读指控，军靴尖却在地上敲摩斯密码：【别怕我在】
而现在，染血的领带缠住他们交叠的手，布料内侧绣着的字迹在蓝火中显现：
【不要相信系统给的记忆】
【尤其是2018年7月14日】
——下面还有行新添的小字，墨迹被血晕开：
【但可以相信我爱你】
程予安突然尝到血腥味。周谨行往他嘴里塞了半块巧克力，缺角处粘着的蓝宝石碎屑划破他舌尖。
**「记忆修复进度：14.7%」**
剧痛炸开的瞬间，程予安看见二十岁的周谨行蜷在初代实验室角落。那人用陶瓷匕首在肋骨刻字，每刻一笔就喂自己吃一块糖，仿佛甜味能顺着血管流到伤口。
——是了，这就是为什么所有轮回里的巧克力都带着血腥味。
"这次又给我看什么假记忆？"程予安用虎牙撕开新的包装纸，85%可可含量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军事法庭你栽赃我？还是初代实验室你偷我数据？"
周谨行突然抓住他掰巧克力的手。缺失手套的无名指直接贴在他脉搏上，体温透过疤痕传来——37.14℃，人类相拥时的平均体表温度。
"是婚礼。"周谨行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纳米机器人特有的金属凉意，"系统删了最关键的三分钟...我往你口袋里塞糖的时候。"
教堂彩窗轰然爆裂。程予安在玻璃雨中看见记忆闪回——
二十岁的周谨行站在时空管理局走廊，军装笔挺如刀，却用后背挡住监控摄像头。那人手指灵巧地滑进程予安实验服口袋，放下的不是窃听器，而是块包装精致的黑巧。锡纸上TJ-714的烫金标识，正与现在飘落在血泊中的糖纸完全重叠。
**「记忆修复进度：16.8%」**
**「检测到情感协议波动」**
当程予安下意识去摸口袋时，周谨行染血的领带突然缠住他手腕。布料内侧还有第二层绣纹，正在数据流的照射下显现：
【巧克力储存位置】
【1.丧尸副本-抗体缺角】
【2.法庭休庭-哑弹夹层】
【3.现在-我左边第三颗肋骨】
程予安的指尖猛地颤了一下。第三个坐标，正是周谨行在军事法庭上要他射击的位置。
"痛觉载体要解压了。"周谨行突然撕开军装衬衫，心口处嵌着的不是定位器，而是块微型显示屏。画面里二十岁的他正跪在培育舱前，把机械兔子右耳对准胎儿标本——
程予安右眼的疼痛达到顶峰。视神经里盘踞的数据电缆全部活了过来，每根纤维都开始播放不同的记忆碎片：
1. 深海实验室的监控死角，他偷偷修改τ参数时，周谨行在门外用军刀刻下7:14
2. 丧尸围城副本的雨夜，那人把最后半块抗体巧克力塞进他齿间，自己咽下包装纸
3. 此刻燃烧的教堂里，周谨行肋骨间嵌着的巧克力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微型芯片上的字：【参数τ从7改成14的那天，我爱上你了】
**「记忆修复进度：18.3%」**
**「情感协议验证通过」**
当程予安终于咬住周谨行递来的第三根肋骨时，尝到的不是血也不是金属，而是婚礼蛋糕上糖霜玫瑰的滋味。这太荒谬了——系统给的记忆满是背叛，可这个人的身体还原出的，竟是他们交换戒指时那杯交杯酒的回甘。
"找到了..."周谨行喘息着抵住他额头，军装下摆扫过满地巧克力包装纸，"...我们的第一个时间锚点。"
程予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祭坛残骸里躺着本烧焦的《睡美人》，扉页夹着的便签正在蓝火中重生：
【2018年7月14日23:59】
【当我把τ参数从7改成14时】
【其实想说的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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