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如雨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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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新海市的天空中降下飘洒细雨，寒风裹挟着清枫江的水汽侵略至城市顶空。
但此时此刻的新海商业体育馆中，却燥热到热浪几乎要掀开馆顶。
李允至在压轴曲的时候下台环着前排跑了一圈，身上的饰品都被拽掉了一大堆，他无奈的笑着声音透过麦克传遍全场：“我的衣服都要被你们拽开了啊？”
“啊啊啊啊啊允至哥哥！”
“允至啊啊啊啊啊啊！！！”
他带着粉丝的呐喊声奔跑回台上，站在舞台的中央，汗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颚线滑落进锁骨，最后砸向脚下的地屏，而舞台下的应援棒如星河般光辉闪烁，他撇开汗湿的额发，因为刚结束一段高难度的舞蹈和奔跑，此时胸膛因为呼吸剧烈起伏。
他的专属黑金色耳返里传来导播的倒计时声：“最后一分钟，全员准备退场曲《Open Hell（斩狱）！》”
李允至听完最后的指挥，对着台下上万的观众勾起嘴角，灯光闪到他身上的瞬间他一把扯下耳返挂在脖子上，而这一刻场馆尖叫的分贝更是创造新高！
“最后的最后。”舞台中心的人喘息着，声音通过嘴边的麦克响彻整个场馆，“让我们迎接新成员。”
“《Open Hell》，斩狱。”
李允至拖长了音调，说完时正好双臂大张指向身后的大屏。
大屏骤然发出失控一般的红黑色爆闪，但马上红底黑字的制作人署名一闪而过，但那一瞬间也足以让前排的粉丝疯狂。
“THANKS TO SUNBROKEN”
“啊啊broken啊啊啊碎阳老大啊啊啊！！！！”
女孩们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一旁站场的保安都忍不住堵住耳朵。
“神啊！神又和我们允至合作了！！！！！”
场馆内在此时响起前奏，李允至就这样举着双手邪笑着倒退，然后踩着前奏渐进的鼓点转身奔跑向舞台正中，反手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把BC Rich的美版定制款电吉他。
暗血色的尖角异形漆面琴身在射灯的刺激下映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琴身的正反面都用黑漆做了喷溅的血溅效果，漆黑的血迹上镶嵌着暗红色碎钻，拾音器上的碎钻也闪烁着血色光辉，整把电吉他犹如真的淬了血一般妖冶。
李允至偏头隔空亲吻了一下琴头，用戴着一堆戒指的手指捏着拨片扫过琴弦，第一个音符惊雷一般炸开，随即握住接近琴颈的地方制造了一个长泛音，电吉他发出犹如轰鸣的警报声，至此，全场沸腾！
舞台下的应援棒被场控连接，随着泛音炸闪出红色的光芒，而粉丝的尖叫几乎盖过音乐。
“李允至啊啊啊——！！！”
“卧槽这新歌太爽了啊啊！！”
“电吉他solo别太爽神啊啊啊！！”
在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李允至爽朗的笑声通过耳麦响彻全场，他一把拽掉电吉他的连接线，音响随之发出尖哮一般的噪音，又猛地将电吉他的拨片扔向观众席，引起一声声尖叫。
他看着粉丝们热情的面庞，不住用手飞吻着，然后用轻浮又蛊惑的腔调道别。
“Byebye~”
他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一般向后倒下，然后坠入舞台的升降机中消失在舞台上！
粉丝们虽然早已习惯他各种奇怪的退场方式，但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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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至从升降机下的软垫上起来时，扯下腰上的收音设备，随手摘下脑门上的护目镜装饰，撇起浅灰色造型的背头刘海，然后接过一旁助理递过来的矿泉水直接灌了大半瓶又塞回去。
“他人呢？”李允至喘着气问道，左手动作不停接过另一个助理递来的毛巾擦掉身上大片汗珠，他整个人都一身热气，汗湿的无袖T恤贴在身上让腹肌若隐若现，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嗓音则因为最后的长高音而微微发哑。
一旁的助理小张会意，机灵的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休息室：“等你呢，说饿了。”
李允至听完笑起来露出洁白好看的牙，从一旁小张拿着的皮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丝绒盒子，那是一个奢侈品牌赞助演唱会送的珍珠耳坠，新出的冬季限定，精小的珍珠上有着奢侈品的碎钻logo，整个饰品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贵气的标配，此时正在走廊的暖灯下闪着温和的星光。
一旁拍摄后台花絮的摄影师还在默不作声的记录，李允至想起休息室里的人，便大手一挥：“下班下班，不用录了。”
看摄影师停止了录像，李允至满意的拿着盒子，背着刚才演出用的的电吉他大步向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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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室里，一个身型清瘦的人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浅金色的中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鬓发别在耳后，衬得他面庞白皙清纯；柔软的前发则被打理成温柔的法式八字垂在脸庞。
那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整张脸有一半埋进衣领里，而他露出来的眉眼温柔慵懒，但仔细一看却是锋利带有攻击性，左眼的卧蚕正中有一颗棕色的小痣懒懒的躺在墨黑的眼睛下。
他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猫，和门外仍然沸腾的场馆仿佛两个世界。
李允至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没找到人，到了隔间的化妆室才找到那人：“祖宗，你怎么跑这来了。”
“饿死我了。”夏耀阳头也不抬的说。
“饿死你算了。”李允至笑着走近，脱下背带把电吉他靠沙发放着，然后将丝绒盒子丢到他腿上，“喏，赞助商给的，送你。”
“什么东西？”夏耀阳这才抬头，打开盒子撇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无奈地叹气：“又给我戴？上次那钻石项链就差点被你粉丝扒出来。”
和李允至明朗的声线不同的是，夏耀阳有着和自己脸也完全不匹配的低音炮声线。
“珍珠耳坠。”李允至听夏耀阳抱怨，收回看着电吉他的目光，转头看他，“赞助商硬塞的，我戴不了，适合你。”
夏耀阳没动，嘴里说着别的：“今天唱得不错。”他的手机屏幕里显示着微博上的热搜词条：
#李允至演唱会
#Open Hell 斩狱
#李允至 Sunbroken 再合作
#李允至饭撒
李允至爽朗一笑，走过来单膝跪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已经捏住了那枚珍珠耳坠：“那还得多亏了我们的碎阳老师啊。”
李允至这番可不是场面话，《Open Hell（斩狱）》是夏耀阳为他量身定制的年末新歌，由他自己中英韩三语混填，填词大部分在隐晦的调笑黑子，大量重低音鼓点贝斯的使用让整体节奏非常抓耳。
全曲三分之二都是rap，rap时嘴炮连发爆发力拉满，咬字锋利得像一把漂亮的长剑，而副歌的半音阶编曲、配合伴奏的变音和声犹如剑刃一刀两面，甚至高音最后还俏皮的变调，更是像钩子一样摄人心魄，加上现场乐队激烈的鼓点打击乐和电吉他的嘶鸣声，整首歌像一场精心准备的爆炸。
“Broken老师，试试？”李允至想着意犹未尽便哼着调子，直接捏住夏耀阳的耳垂，“来，我给你戴。”
夏耀阳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还是无奈仰头，让他给自己戴上耳坠。
微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冻得夏耀阳直皱眉，李允至的指尖还停留在夏耀阳的耳垂上，珍珠耳坠随他的动作不住晃动。
他满意地端详了一下，随手拨了拨夏耀阳柔软的头发，让耳坠更显眼，因为离得近，夏耀阳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李允至鼻尖，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化妆室的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允至啊……啊啊卧槽真是Broken？！”
夏耀阳浑身一僵，条件反射般往李允至怀里躲。李允至反应极快，侧身护着夏耀阳的脸，冷眼看向门口。
是个举着相机的站姐。
站姐举着相机僵在门口，镜头还对着沙发上几乎交叠的两人。夏耀阳因为急着躲藏，后脑勺撞在了李允至的下巴上。李允至“嘶”了一声，却还是立刻侧身挡住夏耀阳的脸。
不过马上门口矮小的女孩却像是冒起了粉色泡泡一样：“是broken老师吗啊啊啊啊！！！！”站姐兴奋得声音发抖，但镜头却懂事地垂了下来。
李允至松了口气，对着站姐比了个“嘘”的手势，他认得这个站姐，是从自己出道就开始跟着的接生粉。
站姐瞬间捂住嘴，疯狂点头，眼神却亮得吓人，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我懂！我懂！”
然后，她颤抖着举起相机，又咔擦拍了一张。
夏耀阳：“……”
李允至：“……”
李允至看夏耀阳整个人都僵住，连忙回头冲站姐眨眨眼，然后下巴狂甩做了个“快走”的信号。
站姐马上会意，回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跺着脚无声尖叫着离开。
人走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用手捂着脸的夏耀阳，忍不住笑：“至于吗？”
夏耀阳咬牙切齿：“李允至，后台怎么会进非工作人员？”
“唉唉唉天地凉席，是你自己非要来看现场的！我都说了……”李允至刚打算皮两句，夏耀阳一记眼刀过去冷声说：“是天地良心，猪。”
李允至直接哑了火：“我错了我错了祖宗，都怪我，一会儿去吃那家你最喜欢的西餐好吧，我都预定好了赏个脸吧？”
夏耀阳还是用手捂着半张脸，一双眼睛继续无声地盯着李允至，李允至被看得后背冒冷汗，解释了那个站姐人很好的不会乱发，夏耀阳这才没有继续臭着个脸。
“你臭死了，滚去洗澡。”夏耀阳刚把手放下就嫌弃的一巴掌推开李允至凑近的脸。
“那你再等我一会儿，小张顺便把车开过来。”
夏耀阳不理他，闷声刷手机。
李允至耸耸肩，乐呵的去拿私服到更衣室的洗浴间冲掉自己的一身热汗。
他走后，沙发上的人才若有所思的看向静静靠着沙发的那把电吉他，但没一会儿，又收回思绪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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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为了不被堵，商量了走侧门，但等李允至换完衣服，两人一出后台，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Broken是不是真的在现场？！”
“刚才大屏写了感谢词啊！”
“李允至最后那首歌是Broken写的！他肯定来了！”
大屏上一闪而过的“THANKS TO SUNBROKEN”让不少人猜到了Broken可能在场，于是蹲守在后门。
两人才走到外廊，外面就突然闪起零星闪光灯，门口的夏耀阳头皮一麻，被刺得脸侧了过去，他下意识抓住李允至的手臂。
现在的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
李允至偏头啧了一声，直接脱下外套罩在夏耀阳头上，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低头，跟我走。”
两人快步穿过后台通道，外面的尖叫声越来越近。几个眼尖的粉丝已经发现了他们，激动地指着这边：“是李允至！他旁边那个人是谁？？”
“真的是Broken？！”
“允至！刚才的新歌特别好听！加油啊！”
“Broken能不能露个脸啊！……啊！你干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不准拍了！”一个穿得很单薄的姑娘一肘子就给旁边的娱乐记者腰上来了一下。
而当第一个闪光灯照亮这一片黑暗时，其他人也像接到信号一样被起了头，接二连三的闪光灯直直的打在人群中的两人身上，到最后更是夸张到仿佛开了灯一般一秒都没停下来过。不少李允至的粉丝是知道broken不会露脸的，他闷声在幕后写了很多爆曲。
很多人也知道自家偶像是broken圈内唯一公开的好友，对方写了很多歌给李允至甚至是出道曲，还在李允至的日常物料里有很强的存在感，甚至很多人为求一曲巴结李允至送资源，让他搭线Sunbroken。
所以女孩们忍不住开始高声骂那些得到消息的媒体让他们别拍，尽自己能力去维护偶像的好朋友。
得到消息的保安迅速赶来侧门艰难地开路，刚才细小的雨越来越密，雨丝在闪光灯下像银针一般刺向下方的人们。
“让开！别拍了！”李允至也难得冷脸，这闪光灯连他常年被拍的人都感觉到双眼不适，他不敢想夏耀阳现在是什么感受，只好搂紧了怀里人的肩加快脚步，但人群的尖叫声混着雨声已经疯狂，几乎要掀翻夜空，旁边不明所以路过的路人也都来凑热闹看。
一条很短的路硬是被挤的半天走不完。
李允至护着夏耀阳快步走向后门的保姆车，夏耀阳则是低着头，将毛衣衣领拉高遮住下半张脸，另一只手和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
他细长的手指上带着的几枚素戒被闪光灯一次又一次的点亮，发出闪烁的光芒。
旁边人的手一直搭在他肩头，指节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毛衣，像是某种隐秘的安抚。
但突然之间，一个佝偻的男人冲上来就举着手机怼着夏耀阳的脸拍，夏耀阳则是狠狠一抖抬起胳膊挡住自己，另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李允至的衣角。
“滚！”李允至的又一个站姐却在这时候突然冲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相机，而她直接用自己的延长款美甲狠狠揪住那个男人的发顶，然后一脚踹开骂道：“西八玩意儿老娘都忍着没拍你拍你妈呢！”
李允至没给那些人多拍几张的机会，因为他摸到了夏耀阳僵硬的手指，心头一紧，一把拉开保姆车门，直接半搂半抱的把人塞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跳上车，砰地关上门。
直到把夏耀阳推到车里面完全看不见了，才放下车窗伸出手胡乱挥：“快点回家吧！一会儿下暴雨全部变落汤鸡了别来微博和我哭！”
说完就关上车窗，让驾驶位的人发车，将粉丝的笑骂和疑问全部隔绝在外。
坐在驾驶位的小张一脸汗颜，他也没想到李允至磨蹭了一个小时再走都还会有这么多人蹲着，早知道多安排几个保安在后台了。
车外，粉丝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他们还沉浸在近距离接触到明星的激动中。
“Broken！是Broken吧？！”
“天啊他好白啊！”
“啊啊啊李允至护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允至你这个坏蛋都不心疼我们！！更喜欢你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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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驶离场馆后李允至才扯下夏耀阳头上的外套，夏耀阳面色惨白，浅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翘了起来。
而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轻微倒气，眼前一阵阵发黑，熟悉的濒死感让他死死攥住李允至的衣角，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颤抖着嘴唇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夏耀阳，深呼吸，慢慢来……”李允至稳了一下自己，然后看着他的脸，声音放低。
前排的小张头也没回的开车：“要不要去医院？”，他说完又迅速补充一句：“私人的，可以放心。”
夏耀阳这时才安稳了一些摇摇头，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那件卡其色大衣口袋里的药瓶，却被李允至抢先一步拿出来，倒出一粒塞进他嘴里。
“别嚼，咽下去。”李允至皱着眉，拧开矿泉水瓶递到他嘴边。
夏耀阳闭上眼睛缓了几分钟，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李允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眉头紧锁。
“我没事了。”夏耀阳哑声道，“……谢谢。”
李允至猛松了一口气，往座位后一靠：“你吓死我了。”他把夏耀阳喝过的水瓶抱在怀里，斟酌着问，“……你最近是不是又严重了？”
夏耀阳没理他，将离得最近的包抓了过来，掏出兜里的手机，一看是李允至的连锁都不用解就开了，他径直点进微博里，果然热搜里的内容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李允至看他一副苦瓜相，便自觉拿出另一个手机，夏耀阳的手机也一样没密码，他点进微博热搜里一刷。
哇塞，这都是什么。
#C家冬季限定
#李允至 Broken 同框
#珍珠耳坠
#李允至外套护人
而第一个话题里面，热度最高的是三张照片。
是后台那个站姐拍的照片。
但最要命的就是，站姐虽然贴心地打了码，但怕影响美观，用的是打码路人时常用的透明码。所以自然而然，夏耀阳的轮廓依然清晰得吓人，高挺的鼻梁，睫毛垂落的阴影清晰可见，还有那微微下垂的眼尾，甚至那颗卧蚕上的浅棕色痣都若隐若现。
第一张照片里的李允至指尖正蹭过Broken的耳垂，珍珠耳坠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光，一旁被模糊的人则是完全能看得出来正仰着头无奈地看向对面的人，透过马赛克都看得出来的莫名乖巧。
第二张是李允至护住Broken的脸，手臂横在他身前，像是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眼神冷的像护食的狼。
李允至滑到最后一张，是他护着夏耀阳上车的背影。他189的身高把夏耀阳完全笼在怀里，夏耀阳浅金色的发丝从他臂弯间很是柔软的溢出一缕。
评论已经炸了。
【卧槽？？？这是Broken？？？】
【这码打了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Broken老师居然这么帅？？？】
【耳坠是赞助商那款吧？？？卧槽怎么断货了啊啊啊！QAQ】
【允至的手！！！他在摸Broken的耳朵！！！】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卧槽，救我。】
夏耀阳也在刷评论区，忍不住低声骂：“……操。”
当然，也有毒唯粉丝坐不住了。
【能不能别蹭了？Broken从写歌以来完全不露脸，这次突然被拍到，很难不怀疑是故意的炒作的，想幕后转台前了？】
【允至独美谢谢，某些人别贴了，嗑cp的是不是疯了？】
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评论还说现场有人打人，结果就是在评论里又打了起来。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那组照片因为站姐的水印，和黑色边框构图太像电影截图，直接火出圈了。李允至四国混血出来的深邃五官和夏耀阳若隐若现的轮廓，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故事感，甚至有人开始呼吁李允至跨界去闯荡演绎圈。
看得出来，这个透明码反而打得别具一番风味。
更有一大波经济实力强的吓人的cp粉，她们直接在评论区晒单，购物单的备注则是：我家cp金婚，新年快乐。
“拍得挺唯美，”李允至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点评，“还真像电影截图。”
夏耀阳则是一脸绝望地倒在沙发上：“你知道现在C家耳坠已经上热搜了吗？”
“好事啊。”李允至笑嘻嘻地刷着手机，“赞助商刚才发消息说耳坠断货了，要给我加代言费。”
夏耀阳抓起盖在腿上的大衣砸他。
李允至轻松接住，突然正色：“说真的，我感觉掉马是好事，吓死那群看人下菜的货！”
夏耀阳则是瞪他一眼后，入定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指。
没一会儿他直接痛心疾首的捂住脸：“完了。”
那人会看到的。
夏耀阳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离掉马也是真不远了。
李允至还是乐不可支的刷手机：“你完了，耳坠预售都被买断货了。”
夏耀阳眼神茫然，扣着自己的指甲：“……严承霖会看到的。”他把脑子里想的一愣神说了出来。
李允至笑容一僵：“……谁？”
卧槽。
此时，李允至内心的表情犹如世界名画呐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眨巴着眼让单眼皮都惊成了双眼皮，不明白自己好哥们怎么突然说出了自己签约公司新来的顶头上司的大名，自己也没提过啊。
李允至的左眼皮猛猛跳了几下。
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他便下意识看去，发现是夏耀阳作为小演员时的经纪人王彬给夏耀阳发了消息。
李允至清了清嗓子，把手机递给一旁丢了魂的夏耀阳：“你经纪人找你。”
夏耀阳调整了一下表情去看信息。
“对了。”李允至突然想起什么，“我有个音乐合作想推荐给你，制作人是我老朋友，一直想见你，报酬方面你可以放心。”
夏耀阳没看懂经纪人发的东西，轻声回问李允至：“以Broken的身份？”
“当然，”李允至点头，“不然你以为呢？你那个小演员的身份连个正经MV都接不到。”
夏耀阳苦笑。确实，作为演员的他几乎无人问津，每月只能领着公司发那一千多块钱补助和跑龙套的片酬。而作为神秘音乐制作人Sunbroken，他却备受追捧。这种割裂感从他大三那年穷的发疯决定尝试演戏就开始了，至今已经两年。
车子在一家高级大厦前停下。两人刚下车，夏耀阳的助理王彬就打来电话。
“什么？”夏耀阳皱眉，“什么时候接的？……行吧，明天把台本发我。”
挂断电话，他转向李允至：“你朋友那边接不了了，我公司给我接了个综艺，说是提升曝光率。”
李允至皱眉，面色不悦：“又是那种整人节目？”
“不。”夏耀阳淡然一笑，“叫《归园田居》，大概是生活类了。”
李允至不解：“你经纪人疯了吧？那种大冬天去受罪综艺干嘛要你去？”
“谁知道呢。”夏耀阳漫不经心道，“说不定是看中我这张脸了。”
但夏耀阳心事重重的盯着手机屏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走吧，吃饭去。”李允至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然后凑近怪叫：“饿死我了哼哼啊啊啊！不要站在这喝雨了啊！”
夏耀阳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用力推开他的脸：“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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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整座新海市被雨幕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影水彩画。
餐厅的落地窗外，雨水顺着单向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细小的河流最后汇集到一起坠落。
顶楼的灯光温暖昏黄，将暴雨之夜隔绝在外，身穿西装的钢琴师和小提琴手在角落合奏着温柔的舒缓曲，琴声如涟漪般回荡在餐厅中央。
夏耀阳背对着大厅，坐在靠窗的情侣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与钢琴声微妙地重合。他面前摆着一盘土豆泥意面，奶油香气混合着黑松露和松子的馥郁，在温暖的空气里缓慢浮动飘香。
夏耀阳看向桌上的鲜花皱眉，用叉子戳了戳意面，“你故意的？”
李允至坐在他旁边，举起双手投降：“这次真的是天地良心了啊！这家店的情侣套餐才有你爱吃的土豆泥意面，我有什么办法？”
夏耀阳翻了个白眼，但没再反驳。因为他确实喜欢这家的土豆泥意面，细腻绵密，他一段时间不吃就会馋。
服务员适时地走过来，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发绳。夏耀阳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他的动作很熟练，将浅金色的长发挽成一个松散的低丸子头，好看的后脖颈因此漏了一节出来，耳坠上的碎钻不时闪烁，餐厅暧昧的灯光将他的肤色映得更加迷人。
“谢谢。”夏耀阳对服务员点头，对方微笑离开，全程很有边界感的没有多看他一眼。
李允至盯着他的后颈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捏了捏：“手感真好。”
“……你有病？”夏耀阳头也不抬，继续吃面。
“实话实说嘛。”李允至笑嘻嘻地收回手，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话说Broken老师今天格外香啊，喷香水了？”
“嗯，喷的洗澡水。”夏耀阳懒得理他，低头去切盘中的牛排。
李允至吃两口就去撑着下巴看他，突然从桌上的鲜花装饰里撇下一朵撒着金粉的白玫瑰，顺手别在夏耀阳耳边。花瓣的颜色几乎和他的发色融为一体。
“……”夏耀阳皱眉，抬手把花摘下来丢回桌上，“痒。”
李允至大笑，又给他倒了一点红酒：“喝点，反正明天没工作。”
夏耀阳因为心里的忧虑感到烦躁，便没拒绝，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精带来的微醺感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窗外的雨声依旧，钢琴曲换成了小夜曲，旋律温柔地流淌在空气里。
“对了，我刚才车上说那个音乐合作，片方还是希望你去做个指导，时间可以你定，他们不着急，三个月内就行。”李允至切着牛排，随口说道。
“什么项目？”
“电影OST，导演点名要你。”李允至抬眼看他，“我猜是因为你上次给《长生行》写的那首主题曲太火了。”
《长生行》是一部知名导演和编剧打造的古风权谋片，由影帝李野烈，还有新生代演员杨轻两人共同主演，因为影帝阵容和少见的双男主搭配，还有知名音乐人参与歌曲制作和老牌cv配音，电影意料之中的大爆了。
夏耀阳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但没过一会儿轻轻“啧”了一声：“又是古风？”
“现代悬疑。”李允至笑着做出一个弹琴的动作，“不过你要是想穿古装去录音室噼里啪啦的弹琴，那我也没意见。”
夏耀阳白了他一眼懒得接话，过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说：“谢了。”
李允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
夏耀阳没躲，任由他的手指捣乱一般穿过自己的发丝，甚至微微偏头配合了一下。这个动作落在远处某人的眼里，成了另一种暧昧的信号。
这时，餐厅的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为他们放下一小碟套餐赠送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李允至用叉子戳开蛋糕，浓郁的巧克力酱流淌出来，他顺手挖了一勺递到夏耀阳嘴边：“尝尝？”
夏耀阳抬起看手机的头瞥了他一眼，还是张口吃了。
“甜吗？”李允至问。
“还行。”夏耀阳含糊地回答，舌尖轻轻舔掉唇边沾到的一点巧克力酱。
李允至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这样子要是被拍下来，明天热搜又得炸。”
“……你今晚到底在兴奋什么。”夏耀阳看李允至多动症加话唠发作的样子，真的没精力搭理他，回完经纪人的消息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想快点回家。
李允至吃饭神速，吃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黏着夏耀阳聊着音乐合作的事，还时不时伸手去弄夏耀阳耳边的碎发，或者故意用叉子碰他的手指，夏耀阳也不躲，只是偶尔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在旁人眼里，这画面暧昧得几乎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而在其他人听不见的近处，两人的对话却是这样的：
“你再碰我头发我就把你上次假唱的事爆出去。”
“……算你狠。”
“这蛋糕太甜了，你吃吧。”
“你刚才不是说还行？”
“你到底吃不吃。”
“………”
李允至笑得肩膀发抖，夏耀阳则一脸淡定地喝着红酒，仿佛刚才那句幼稚的威胁不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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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不歇，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
夏耀阳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红酒，脸颊微微泛红，“……我去洗把脸。”他站起身，脚下不老实的踹了李允至的座位一脚：“你去结账。”
李允至挥挥手：“快去快回。”
走廊的灯光昏暗，他低头走着，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照常无视，心里却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餐厅的走廊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人们走动的脚步声被这份柔软完全吸收。
说实话，夏耀阳还挺喜欢喝酒，但酒量一直不是很好，今天的红酒味道格外香醇，导致他没忍住多品尝了几口，现在他的脑袋就有点晕，红酒的后劲让他的视线微微模糊。
拐过走廊的转角，他不小心迎面撞上一个人。
“抱歉。”夏耀阳说完却闻见了熟悉的气息，他下意识抬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面前的的男人穿着一件裁剪利落的黑色大衣，眉眼深邃如墨。他身边跟着一个长相乖巧的男孩，男孩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大概本是笑意盈盈的仰头说着什么，这时还保持这那个姿势看向自己，眼里带着一丝嗔怪，但马上恢复了无辜又乖巧的表情。
夏耀阳的呼吸一滞。
五年了。
五年没见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也看见了他，神色淡然，几乎没什么表情。
甚至在他们对上视线的瞬间，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
餐厅里独奏的钢琴师恰好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余音的嗡鸣在突然的寂静中逐渐消亡。
夏耀阳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是严承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心如雨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