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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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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自从坐班以来第一次加班了。
他们公司环境属于比较轻松的，每天下午五六点到点就有人关机走人，也没人管，林简这人也一向不推崇加班，所以有时候还能见到老板跑得比员工都快的奇异景象。
——这是头一回。
秘书小心翼翼进办公室打探老板心思顺便传递情报时，好奇心驱使下，多嘴替公司里广大八卦人士问了下门口一直等着的人到底什么关系。
被林简撩着眼皮瞅了一回，正打着退堂鼓，前者开口：“朋友。”
正经朋友谁这么躲着不见？
但秘书心知林简这人的分寸，再问得多了就不是好奇心了，估计她身上这身衣服也不保，于是讪讪地止住了将要问出口的问题，转身正要走。
“她还在？”
林简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七点一刻，这个季节天黑的迟，向外望仍能看见一抹夕阳。
很美。
林简很愁，于是抬眸看向秘书：“催一下，就说我已经走了。”
秘书：“......”
人家就一直在门口堵着，您这办公室当初装修时留了几个门您自己也知道，说您走了，这是十二楼不走门走窗户，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再说，说了人就走吗？
林简叹了口气，自知无法，摆手让人下了班，自己端着下巴坐在工位里看窗外夕阳。
半晌，她终于起身朝外走去。
其实林简本身就没躲这人的意思——她要想躲，就凭她的家世和财力，让奚瑶这人一辈子找不到的方法多了去了，更不存在偶遇这一说。
刚出办公室门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拽了胳膊。
“公司的保安会来巡逻，”林简适时提醒，她一早看出这人能等这么久，心中怒火定然烧到极点，于是深吸一口气，“不要急，不要......”
未说出口的话全融进突如其来的一吻中，奚瑶一只手掰着她的后脑同她接吻，挣扎无法，她只能被迫接受。
“你不打算好好解释一下吗？”
轻柔的甚至带着惊喜笑意的声音落在耳边，让人心尖一颤，因接吻引发的短暂缺氧让林简不得不勾着对方的脖子才勉强站住。
开口：“解释什么？”
奚瑶没再说话，暮色的晦明光影中，只见她松开嵌着林简后脑的手，松了领结抽出领带，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手腕，用领带迅速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媚眼一弯，好脾气地咬着每个字，嗓音低沉：“没事，我抓住你了，我们可以慢慢聊。”
她一手紧紧握着绑着林简手腕的深色领带，另只手则死死钳着对方的胳膊，俯下身一边吻着对方的耳鬓、发梢一直落至脸颊鼻尖处，犬牙轻轻一咬。
“说话就说话，别咬，”林简被绑着的手缩了缩，“你......”
话未说完，她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双脚离地，视野恍惚，再清晰时只能看见对方利落好看的下颌。
她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奚瑶抱着她进了办公室，将人放在椅子上，手依旧紧紧抓着领带，
她双手撑在椅背上，笑容收敛，表情认真：“说我想听的，否则我亲你，怎么样？”
“你想听什么？”林简问。
“那时候为什么答应我？”奚瑶认真地与她对视，眼中闪着光，“你在顾虑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你在把我当小孩子吗？”
她每问一个问题，就会逼近一分，一句话说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看见对方的睫毛。
林简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她在黑暗里缓慢开口，否认，继而叹气，眼神躲闪，“那时我爸出车祸进了医院，我不得已......”
奚瑶吻了上去。
直到炙热喘息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再难忽略，奚瑶才停下来。
“我不傻，林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奚瑶开口，“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在说谎时眼神会不自觉地躲闪、不敢直视。”
“所以，想清楚再开口。”
“你想过后果吗？”林简低着头，躲开视线，“只今天一下午，你在我们公司的所做所为明天就可能传出去，奚瑶，你不是小孩子，知道这意味什么？”
“害怕？”
当然害怕，林简看向窗外霓虹在高楼玻璃上映出五光十色的影，沉默不说话。
“好，”奚瑶看着那双映着彩色反光的黑眸，闭了闭眼，又睁开，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圈一圈解开了捆缚着的领带，暗中看着被勒出痕迹的手腕，眉头微皱，“林简，我们去约会吧？”
林简：“？”
林简：“！”
她不害怕了，就刚刚奚瑶说这句话，她惶恐。
奚瑶这人显然不是会顾及别人感受的主，更别说那个别人还是林简——这人在奚瑶这有前科，要不是道德法律不允许，奚瑶可以把人关家里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
现在不行。
她攥着林简的手到楼下停车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奚瑶先将人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才转身进了驾驶座，关门锁车几秒完事。
转头看林简没跑的意思，于是松了口气。
“你打算去哪儿？”
“随便，”奚瑶插钥匙起步，一转头黑色比亚迪上了柏油马路融入车流，她再开口，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林简揉了揉久坐酸疼的腰，抿了唇：“回家。”
奚瑶应声答：“好。”
没说地址没说去谁家，只两个字，半小时后车在奚瑶家小区停车场熄火的时候，林简被攥着一只手一脸了然地站在一边，深深叹息。
“你在折腾我。”她无奈。
“这就折腾了，”奚瑶惊讶，转手锁了车门，“走吧，家里也能约会......正好省了好多步骤了。”
林简被她带着走入小区，手牵着手，一路上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不少，留心数数说不定能凑个足球队，奚瑶却完全没有躲藏的意思，路上遇见相熟的大婶还热络地打了招呼。
“哟，小瑶，这是你朋友？”大婶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简缩了缩，又被拎出来，对方慈祥笑道，“挺好的。”
奚瑶也笑：“大婶出去买菜啊，这是我女朋友。”
两人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才分开，奚瑶带着林简回到了自己的家。
房间还是上次来时的装潢，分毫未变，如果真有哪里不同，就是奚瑶将原来摆在柜子上的相框换成了花瓶——一个细长玻璃质的花瓶。
瓶里有水，插着几支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粉红玫瑰，可以看出被照料得很精心，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花是昨天买的。”
奚瑶开口打断了林简好奇探究的目光。
后者转念一想，这人不久之前才从剧组杀青，上一个角色的宣传反响也都不错，短短几个月奚瑶已经积累了一些粉丝，会收到花很正常。
于是移开目光。
“花是我自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别误会，”奚瑶掸掉花瓣上的水滴，一边摆弄花一边笑道，“我想着自己的初恋还没正儿八经地开始、就已经被某人葬送了有点可怜，就自己买花送自己。”
不知想到什么，林简躲闪的目光一下子愣住。
“我看微博里你的粉丝不少，”回过神，林简语调平淡，“肯定不少送花的人。”
“那你呢？”
林简看她：“什么？”
“送我一束花吧，林简，”奚瑶看着她，轻声道，“把我等待着的想象中的爱情变成现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简，你别逃避好不好？”
林简没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我，”半晌，她才缓声开口，声音很低，“害怕。”
“为什么？”
“我......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的事？”她转了眼珠，移开目光，声音越来越小，她深吸一口气，“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必要再说。”
“最后一次，我想问你，”林简转回目光，“你会喜欢我、会爱我，多久？”
奚瑶拧了眉头：“我说过，永......”
未说出口的字被林简伸手止住了，她用右手食指贴着对方的唇，小幅度地摇头，眼神终于不在是从前那样的淡漠——变成了渴求。
她说：“你知道，除你之外，我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哪里吗？”
奚瑶止住口，抿了抿唇：“你说。”
“我妈、妈她当初是癌症离世，那时候我，好像有五六岁？”她空着眼神思考，想了片刻，摇头放弃挣扎，“我忘了。”
“但在我记忆里，他们很相爱。”
“那时候在医院，我妈躺在病床上输液，我问过我妈，是不是要离开了，”林简说，“不管是她还是我爸，都说不会。”
她轻笑一声。
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当初的幼稚无知，又好像是在嘲些别的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奚瑶一句话也说不出。
世间能做到感同身受的毕竟还是少数，奚瑶没经历过林简的遭遇，甚至对于后者的生活过去遥不可及，但不说别的，就当初林简离开时她心里的痛感已足以说明一些东西。
曾坚定相信的希望被打碎的感觉——那比没有希望更痛苦百倍。
“你想好......不是，是我想，”林简看向桌子上摆放的玻璃花瓶中漂亮的玫瑰，微微笑了笑，“从葬礼到我爸再婚、从那时起，我就做好了要孤独终老的打算。”
她坦坦荡荡地直视奚瑶：“抱歉，不要喜欢我了。”
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林简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微微阖起眼皮，叹息声悄无声息。
还没动作，耳边便落了轻柔的声音。
“当初你是在逗我玩吗？”奚瑶不管什么理由，她只紧紧抱着人，眼神倔强，“你在为自己的软弱找理由吗？林简，所以呢，你想说你其实只是玩玩，不想负责？”
“我不喜......”
未说出口的话语被强行进行的吻堵住，奚瑶轻轻托着对方的后脑勺，直到被对方推开。
奚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别再刺激我了好不好，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奚瑶顿了顿，“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想，以后我可以陪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你要是担心我口中的‘永远’太轻、是谎言，就来看着我，”她笑起来，“反正你以后也会孤独终老。”
“来陪我吧。”
恍然间林简说不出话，在看见那张脸上熟悉的笑的一霎，她脑海中难以控制地妄想，如果一直有人这样对自己笑就好了。
但那可能吗？
林简垂了眸。
对于奚瑶，就如对方所说，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感情，是可怜？是同情？是羡慕？还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别的什么，林简不清楚。
在她们之间有过这么多的交集之后，本来单纯的感情也被搅得混乱不堪。
斩断所有的刀刃已经被挥下。
林简看着奚瑶，却迟迟等不来自己意料之中的结局——被这么玩弄，她不是应该生气、该叫骂着说自己无情无义、该......总而言之，不该还抓着她。
奚瑶严肃地看着她：“林简，正面回到我的问题。”
“你这个人，”林简没办法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知道奚瑶实际是个怎样的人，于是更加头疼，“为什么就不能......即使我其实不喜欢你，你也要和我在一起是吗？”
“你真的知道‘我爱你’代表着什么吗？”
“我、抱歉，我实在接受不了，”林简捂着脸，“我还是觉得，你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奚瑶：“所以你之前为什么要和我睡？”
“权宜之计，”林简干脆破罐子破摔，她估计再不给个说法这人确实要一直缠着她——但没想过就算给个说法奚瑶也缠着她，“你猜对了，我确实对你有好感......我可能不太理解你的喜欢吧？”
林简有点失落，情绪来的毫无缘由。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所说是不是在为自己的理由找一些没必要的借口，但喜欢是真实的，想要帮这个人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最初在学校时，也是因为奚瑶是同桌、是在她小时候惊鸿一瞥的对象、是在她生病时会给她买药的那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