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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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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巧不巧醒来的人，奚瑶有些尴尬，一时间悬着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到对方先开了口，她才如梦初醒。
“早。”
“你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奚瑶好奇地看着她，眼神希冀又带着挑逗意味的笑，“给我一种错觉。”
林简敛下眼睫，神色恹恹：“在我这儿，你做什么都在意料之中。”
这人当初在学校简直是个行走的惹祸精、人人避之不及的炸药包，稍有不如意就拿椅子抡人的那种，有一次甚至还抡过老师，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但对此当初作为同桌的林简却接受良好。
她起身穿好衣服、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打算洗漱，推门时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不过这不重要，再看一遍合同吧，然后签字。”
说完走进洗手间，将门关好、上锁一气呵成，彻底隔绝了奚瑶的视线。
看得出之前那次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不过，奚瑶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中的疑惑都快要将门熔出一个窟窿了——这人不是喜欢她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会介意？
坦诚相待不好吗？
奚瑶完全忘了，“喜欢”这个结论只是她自己的臆想。
林简从洗手间出来时，奚瑶还倚在洗手间旁边，手里正拿着合同，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不是都这个价格了，还得自掏腰包住宾馆呀？！”
“你要不喜欢可以选剧组安排的酒店。”林简毫无感情。
早已习惯某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高冷风格，在经历昨晚的头脑风暴之后，奚瑶觉得这句冷冰冰的话也动人不少。
——对精神虐待彻底免疫了。
或许是种情趣？
奚瑶想了想，离家出走一晚上的自信终于回归，还多拐了点别的东西：“不行，绝对不行！除非你跟我住一块！”
因为经费问题，剧组安排的酒店是标准的两人套件，除下一个单独的洗手间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回答她的是林简干脆利落的白眼。
“合同签好后就等着剧组安排进组时间吧，到时候官方微博发宣传了也支持一下，”林简叹了口气，把墨水笔递给她签字，“这段时间安排下自己的档期，最好不要有私人问题......”
“喂，”奚瑶打断她的话，撇了撇嘴，“再问你个问题怎么样？公平起见，你也可以问我个问题。”
一边整理着自己偏大的衣服，林简点头。
她穿着一件假两件的针织套头衫，白色的毛衣背心款和浅蓝衬衣，透着林简本就白净的皮肤愈发雪白，文质彬彬——这是奚瑶的衣服，因为风格不符所以一直没机会穿。
这次林简来正好派上用场。
宽大的款式套在身上，显得林简身躯愈发娇小，奚瑶才想起来，这件衣服是之前商场打折时买进的，没看尺寸。
她伸手帮忙将下摆塞进牛仔裤腰，指尖正好碰到林简温热柔软的皮肤。
两人一惊。
林简迅速摆开她的手，动作有些慌乱地将剩下的衣摆塞进了裤腰，调整好形象，又将被拢在衣领中的长发掏出，想捆起来，手头却没有皮筋。
一只手递过来一只小熊模样的头花，奚瑶垂眸敛着神色：“喏，用这个吧。”
等到人将被梳得柔顺的头发挽起来后，奚瑶盯着露出的细长脖颈，上前将她被压着的衬衣领口捋平，又后退一步，皱深了眉头。
说：“等我一下。”
她转身进了卧室，不一会拿着一条米白拇指粗的腰带走过来，上面配着灿金色的环扣。
“抬手。”
林简下意识抬起了手，任凭对方环住自己的腰，然后意外瞥到了某人微微泛红的脸颊，那条米白色色金扣腰带被绑在了自己腰间。
收了腰，拉长了下身比例，果然穿衣打扮这方面还是奚瑶有眼光。
看着穿衣镜里自己的模样，林简扯了下嘴角。
“那个，”帮忙扣好腰带，奚瑶后腰抵着柜沿，环起双手，沉静的黑眸看着她，“我就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为什么抱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我太好了。”
“没有。”
愣了一会儿，奚瑶才反应过来林简这是在回答她第二个问题。
然后她又说：“因为，你之前确实帮了我的忙，我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谢谢’，我只是有点奇怪，我对你很好吗？”
林简从鞋柜里拎出自己的平底鞋，看向奚瑶：“你是不是有点太缺爱了？”
奚瑶：“......”
这人能活这么大不被砍实在是个奇迹。
虽这么想，这话也确实让奚瑶冷静了不少，困扰她一晚上的惴惴不安终于大石落地，她知道，“林简喜欢她”不过是对方感谢地一种表达，不是所谓的喜欢。
果然，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不过，又想起之前穿衣服时对方露出的一截雪白腰肢，还有光滑如玉的触感、黑发挽起时露出纤长漂亮的脖颈，奚瑶紧抿着唇角。
或许她确实......该去看看。
见人一直没有反应，林简穿好鞋，直起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班长，在我这住了一晚不能不给报酬吧，”奚瑶又开始无赖，靠在门口看着她，眉眼间带着轻挑的笑，“你打算怎么回报呢？”
安静中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林简拿着自己的包，站在门口。
“请你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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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门时太阳还悬在枝头，暖色柔和的光铺满行人、街道、枝头树梢还有远处的高楼，像一幅温馨的画，充满了细节和烟火气。
街边开张的大多是早餐店，就餐的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人认得出奚瑶这个明星。
某人心态良好，小孩儿似的找了位置。
林简去点餐，她敛着双睫，黑色长发又直又顺，被挽在脑后绑了个马尾，露出形状漂亮的后脑勺，随意地搭在肩膀。
她好像还没睡醒，眼下染着乌黑，整个人恹恹无神，看起来比一夜没睡的奚瑶还困。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林简端着铝制大长托盘走过来，上面摆着几个精致小巧的白瓷碟，一个茶叶蛋、四个小笼包、一盘分量适中的手抓饼，向她问，“你想喝什么？八宝粥？还是其他。”
看着托盘上的东西，奚瑶抬头奇怪地看了眼林简。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从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家庭原因，奚瑶口袋里一毛钱都没有，那段时间里她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掏钱吃什么早餐。
而就在那时候，她家巷口有一家卖早餐的店，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每次奚瑶从她店门口失落地走过时，那奶奶总会留她吃早餐。
最便宜也最简单的组合，一个茶叶蛋、一笼香喷喷的小笼包，有五个之多，还有一碗八宝粥，加糖，她一直吃了整整一个学期。
从那之后，这搭配就一直是她每日早晨必备。
或许是巧合？
奚瑶收回目光，闷闷地应了声：“就八宝粥吧。”
拎着托盘正打算走，林简站住脚，又回头看了一眼盘中四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提醒：“这个是两个肉的两个素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
奚瑶点头，藏在碎发后的眼眸神色不清。
等到林简端着碗再回来，坐到座位上，视野中乍然闯入一双筷子。
被推到奚瑶面前的八宝粥满满当当，上面还堆了一小撮白糖，在随着动作小幅度晃动，奚瑶收回筷子，拿着瓷勺搅拌，一边说：“你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奚瑶说的是之前的公平起见。
林简面前的豆浆并没有糖的痕迹，寡淡得什么都没有——她也只给自己点了一碗豆浆。
她垂着眼：“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嗯？”
迟来的老友叙旧客套话让奚瑶一愣，她手中动作一滞，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嘴角抽搐。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时不时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奇怪又亲密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搞得气氛不尴不尬。
也是她知道这人是在感谢、在付报酬......奚瑶别扭地牙疼。
但又想到林简以前不善言辞的模样，心说她离开象牙塔后肯定因为性格问题在社会上吃了不少大亏，心里又瞬间多云转晴：“呵，哈哈，班长——班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林简却不以为然，淡然开口：“误会是想歪了。”
想歪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的奚瑶一噎：“......好，结束这个话题，吃饭！”
奚瑶发现她就不能给这人说话的机会，目前来看这人身份依旧是她的死对头——鉴于之前确实对她好——或许只是她自己以为，奚瑶宽容地将人划分到死得不那么透的死对头里。
但是！
林简的嘴实在太毒、也太会踩雷了。
这话让她怎么接？
直接告诉林简自己昨天晚上因为你一句话和一个拥抱想歪了搞得一宿没睡吗？别开玩笑了，奚瑶不确定林简会不会被她不知来由的自恋心理给逗乐——以她的性格多半不可能。
但她确定，林简一定会赏她个二十四K纯金的大白眼。
还是闭嘴吧。
安静了半刻钟没有，奚瑶又小心翼翼地抬头觑对面坐着的人——林简很规矩，或许是大家闺秀独有的家庭教养，不管在多么嘈杂的环境中都能保持优雅。
她好心将自己面前盘中唯二的素馅包子推过去：“班长，来，光喝豆浆不顶什么用，吃个包子。”
“我没什么胃口，”林简几乎是下意识回答，“谢谢。”
突然觉得那些冷言冷语有点亲切肿么办？
伸出去抓着盘子的手停下来，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奚瑶抽着嘴角想，还是决定将装着两个素包子的盘子推到林简面前。
“没胃口正好，吃点清淡的，配着豆浆，”她托着下巴，眼神点了下盘子，“快点吧，要不还是自己受罪。”
“不用了。”
“要用的，”奚瑶弯着双眼笑，可惜眸中不明锐利的光暴露了她此时的心理，眼神可怕，“吃不吃？！”
林简拉过盘子，用筷子夹起包子，盯着，嫌弃地皱了皱眉。
奚瑶：“......”
让您来这种平民窟可真是委屈死了。
一顿饭吃得水深火热。
仰头将碗里最后一点汤喝完后，奚瑶看向一早便结束战斗的林简，撇着嘴，后者一直低着头捣鼓手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比她这个大美女还吸引人？
当然，忽略狼吞虎咽的吃相。
奚瑶正准备开口，手机铃声突然插入——是刘欣的电话。
“喂？”
“林小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刘欣严肃，“你们谈得怎么样了？她怎么说？要我说你要真想要这个角色，就别要求那么高——”
“——出什么事了？”奚瑶打断她。
刘欣的性子她了解，这人绝不是个喜欢操闲心的主，平时也坚决秉承佛系第一输赢第二的原则，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她拿没拿到一个角色这么关心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和林简在一起，”谈到工作，奚瑶迅速正经，“刘姐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刘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在一起？”
奚瑶：“......”
奚瑶：“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明白吗？！”
“不！”被这中气十足的一个字给吓了一跳，奚瑶老实了，又听她说，“这件事很重要、非常重要、特别重要！这关乎你能不能被选上！”
合同都已经签过了，白纸黑字受法律保护的，难不成还能作废？
奚瑶纳闷：“姐，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有人爆出了《千月》的演员名单，”刘欣道，“其中，饰演‘洛燕汐’这个角色的演员是赵洁。”
“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刘欣安慰她，“不过你先别急，你要是跟林小姐在一起的话就先问问她，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既然人家亲自上门，应该也是被蒙在鼓里。”
奚瑶回了“好”，挂断电话。
她想，以林简的性子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那就只可能是剧组那边出了问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