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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琵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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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柳叶村——
沈阿娇是柳叶村的最美的女子,在她十岁时就可见容貌姣好。
就在沈阿娇十五岁时,沈爹想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在去城里的路上却听闻王宫在收琴女。
只要琴艺精湛者,便可得百两黄金。
沈阿娇不愿被卖,她哭着跪下来求沈爹,说让她学一年时间的琴,要是能被炎王看上,那百两黄金不就都进他的裤兜里了。
要是收不上,那也能把她卖给旁人做小妾,会弹琴的小妾价钱总比割猪草的小妾价钱高。
沈爹一听,便起了这般心思,为了让沈阿娇弹得一手好琴,沈爹便不让她做粗活,还请了琴娘来教沈阿娇弹琴。
为了防止沈阿娇逃跑,沈爹特意在她脚上安了脚镣。
沈阿娇在屋子里以泪洗面,练得十指生茧烂掉,琴娘见她可怜,便给她看话本子,看着看着沈阿娇也学会了些字。
一年已到,这日,沈爹早早就架着驴车进城,沈阿娇的脸戴着面纱,她抱着做工粗糙的琵琶坐在驴车上。
望着沈爹满脸的喜色,沈阿娇不甘认命,她依旧打算逃跑,但脚上的脚镣还在。
驴车架了一天一夜才来到宫门外,这一路上沈阿娇看见了动荡的雍州。
足不出户一年,沈阿娇没想到雍州变成了人间炼狱。
道路两旁都是饿死的百姓,以及等死的百姓。
雍州炎王昏庸无能,整日沉迷美色,不顾百姓死活。
沈阿娇心生怜悯,可她无能为力,自己后半辈子是生是死都不知,怎么救其他人?
驴车缓缓驶入城,来到王宫门口,门口站着许多侍从,也站着许多女子,有的掩面哭泣,有的万分激动。
沈爹解开沈阿娇的脚镣,沈阿娇走到其中,她低垂着脑袋,站了不到一炷香,便跟着众女子入宫。
沈爹一直站在宫门外等候。
沈阿娇被偌大的王宫,金砖玉瓦闪晃了眼,脑中浮现的却是外头疾苦的百姓。
不知何时,众女子齐聚殿中,老婢女来到沈阿娇面前。
“揭下面纱。”
说是面纱,其实就是一块麻布而已。
沈阿娇将布揭下,一张貌美的脸暴露在老婢女面前,老婢女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样,沈阿娇凭借这张脸最后一个出场弹琴。
来到大殿,沈阿娇也见到了昏庸的炎王,他坐在高位,享受着左拥右抱的乐趣。
沈阿娇认命般跪坐在一旁等候,第一个女子因为紧张而弹错了音,炎王竟然直接命人处死她。
第二个女子弹得毫无错处,可炎王嫌她脸淡如寡水,便让她跳舞,她跳不来,被拖了下去。
沈阿娇并不知晓女子的命运,她只听见外面传来了哭喊声。
第三个,第四个…………终于,到沈阿娇了。
沈阿娇视死如归,她抱着琵琶站起身,刚走到大殿中央,一位大臣慌慌张张地闯入殿中。
“王上,不好了,衡州来犯!现在已经到王宫外了!”
此话一出,高位上的炎王像是喝醉了酒,竟然让士兵将大臣拖出去斩了,可殿上的其余大臣并未醉酒,他们冒死进谏,只求炎王逃跑。
他们也在为自己求一个逃跑的机会。
直到大殿外传来混乱的声音,炎王这才清醒过来,但他似乎知晓自己必死无疑,想让殿中的一群人为他陪葬,有人不愿,他便一剑赐死。
炎王拿着剑在大殿晃悠,空气中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沈阿娇处在殿中心的位置,若是移动的话,就太引人注目了。
当炎王杀了第三人后,一群训练有序的衡州士兵迅速围起大殿。
人群慌乱地缩成一团,沈阿娇抱紧了怀里的琵琶。
木琵琶是琴娘给沈阿娇买的,琴娘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愿丢下。
宫中早已被衡州的士兵占领,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盔甲的男子,旁人喊他大公子。
沈阿娇偷偷探头,男子身形高大,五官硬朗,眉眼深邃但带着丝丝邪气。
炎王喊他莫陵川。
莫陵川是徽州永安王之子,年纪轻轻就率领大军征战四方。
莫陵川还在不耐烦地听着炎王自夸时,忽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多,他怎么就只对这一道感兴趣了呢?
顺着方向来源看去,莫陵川撞上了一双胆怯的桃花眼,眼睛的主人似是没想到自己偷看能被发现,急忙垂下了头。
莫陵川并未过多留意,只是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面前的炎王还在说着大话,他一挥手,身后走上两个士兵,一个捂嘴,一个拖人。
还活着的大臣们向莫陵川投降。
大殿终于安静了,沈阿娇原本躲在炎王的袍子后面,他一走,自己整个人就暴露在莫陵川面前,她将头低得更下了。
好在莫陵川只是扫视了一圈,便转身走了。雍州被莫陵川带兵占领,这下五州就都是永安王的了。
莫陵川要在雍州停留一段时间,等到彻底打理好雍州事宜后,他才会返回雍州。
将士们准备开庆功宴,大殿被士兵打扫了一番,副将提议宴会上的歌舞就由那些琴女来表演,莫陵川并不在乎这些,他将此事全权交由副将处理。
剩下的琴女不多,只有十个,几人只排练了最简单的曲目。
当晚,沈阿娇特意将脸抹花,然后抱着琵琶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高位上的人换成了莫陵川,莫陵川只是在开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一曲完毕,大殿上的将领们喝得烂醉如泥,仗着莫陵川不在,便开始对琴女们动手动脚。
沈阿娇在家中待了一年,活没干过,力气小了很多,被纠缠时,还是被一位英气潇洒的将士护下。
终归是军风严谨,琴女顺利离开大殿,她们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而沈阿娇只想离开她爹,她不想再回柳叶村了,仅此而已。
这时,一那位将士出现在门外,她说她是女子。
沈阿娇没想到救她的是一名女将军。
女将军说,等到天明她就会护送几人离开王宫,琴女们都松了口气。
沈阿娇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只不过怎么也睡不着,她抱着琵琶走在宫道上,想着提前离开。
要是她爹一直在宫门外面等着怎么办,她岂不是又要回柳叶村了。
“你是何人?”长廊的尽头,高大身影隐没在夜色当中,长廊挡住了一部分月光。
莫陵川早已卸掉盔甲,身着常服,他看向对面,沈阿娇的身影被月光照得彻底,若是忽视掉她身上的粗衣,他还以为面前的女子是天上的仙女。
从沈阿娇的视角看去,她只看清了男子硬朗的半张脸,她并不清楚男子是谁,她慌乱道:“我……我只是一个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