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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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大厅，驻唱歌手情歌唱的婉转悠扬，吧台散坐着来往喝酒谈话的客人。
包间里的聚会也到了末尾。
凌晨三点，酒吧来往人数不少反增，他们在这里喝酒谈心，直至破晓初绽白日，才会离开。
十几号人高谈阔论自己的志向，和惋惜踏入社会后却没有完成高中时许下的愿望。
章旭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自己起来清醒着回家是不可能了。
庄祈言叫了几辆滴滴，安排好其他醉酒的同学，转而和另一个还算是清醒的男生，一人一边架起章旭塞进车内。
另一边，冉意也是抱扶着刚睡醒腿麻走不动路的宋乐尔，慢慢走到最后一辆汽车边上。
“乐尔就交给你送回家了，到了发我消息。”
冉意安顿好所有，看着滴滴安稳开在路上，越来越远。
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领，把小包背上，正打算转身去大厅里找林朝妄那位病号。
手被从后面轻轻拉住。
现在外面只剩下她和庄祈言。
“我送你回去吧。”
冉意停住脚步，回身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麻烦你了。”
她得赶紧把林朝妄送回家，发着烧还出来瞎晃悠，也是嫌自己命大。
“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庄祈言说着伸手想拿过冉意背着包，“多个人陪着也安心。”
马路边停满了来蹲客的出租车，有客人从酒吧里出来，自然而然的坐上离自己近的汽车。
接到客户的师傅也是不犹豫半分，启动发动机就往远处开。
汽车开走空出的位置，由后面停着的车快速补上，规律循环，没有人去打破。
几位拉客的师傅也是离冉意他俩近了，此时正搭在大开的车窗上看好戏。
拉客多年，发生这种小情侣吵架的事早已见怪不怪，还以为今天又是什么表白剧情，一个个的都矛足了好奇心。
庄祈言见冉意没有说话，心里着急的要命，再也沉不住气，把今晚一直想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今天很开心能在这里和你再遇见，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
“高考结束后，本来是想在返校拿学籍资料的时候和你说的，但是那天我一直等不到你。”
冉意听着，回忆起那天因为林朝妄突然发起了疯，她气急离家出走，跑去宋乐尔家住了几天，躲着那个小疯子。
拿学籍资料那天，她也没去。
宋乐尔劝着她去，她也还是坚持己见，和班主任知会了一声后，最终拜托了宋乐尔帮忙领一下。
她不想在和林朝妄冷战的时候再见到他。
“那天我遇见了宋乐尔，就把信给她帮忙转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
信吗？
冉意确实有收到，但她没有打开，心情差到极点完全没有精力去看，就把那封信随便拿了本书夹进去。
后面连冉意自己都忘了有这封没看的，那是高中三年里唯一一封送到她手上的信。
还是最后大学开学，和林朝妄收拾行李时从那本压箱底的书里掉出来。
信封被发现的结果就是，她和林朝妄又一次发生吵架。
冉意抬眸看了眼自顾自讲心里话的庄祈言，她有些着急，怕里面那位病号真发烧晕过去就完了。
她急着想让庄祈言赶紧说完，但又觉得现在出口催促有些过于不近人情。
人家在表白呢。
庄祈言话说一半中断，见眼前女生一直没说话，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太过于含蓄。
他眼睛一闭，心一横，“如果愿意的话，我想和你交往，我们可以试试吗？”
“我一直在等你，这五年里每一次我都想去国外见你，但都因为工作原因阻拦着我。”
“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次机会吧。”
话音刚落下，冉意身后久久没开过的门，被从里打开。
清扬婉转的情歌早就被换成了刺耳尖锐的重金属朋克，刺激着耳朵，冉意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然后再次被合上的大门阻隔在里面。
冉意回眸，就见林朝妄拿着她的手机，虚虚倚靠在墙边，带着水汽的墨黑眼眸直直盯着她，今晚月色正好，月光隐隐的光线打在他半边脸上。
黑色冲锋衣套在白T外，就这样黑衣黑裤匿在半边黑暗里，身形挺拔，高折叠度的短脸冷硬清冽。
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冉意......”
几乎是同一时间，庄祈言有些着急：“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多考虑考虑几天吧，我就先回去了。”
他知道林朝妄和冉意之间的关系，也知道林朝妄对冉意的心思，同身为男人，彼此什么想法昭然皆知。
这五年里，他打听到冉意一直没有对象，而林朝妄也从没出手，他原以为自己这次会有机会成为冉意身边唯一一位知心人。
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庄祈言经过墙边，倚站着的林朝妄冷冷睨了眼。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等庄祈言离开，冉意快步上前想去拿手机，刚刚忙着带宋乐尔去坐车，把手机给忘记在包间里了。
刚伸出手，手机却突然被举高。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去看始作俑者，用眼神无声发出疑惑，“给我。”
“我头好痛，可以今晚就只照顾我吗？”
林朝妄没有回答冉意，也没把手机还给冉意。
只是自顾自的耷拉下头，虚弱靠在冉意肩头，发烧后的热气吹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肤。
很烫。
“林朝妄，先把手机给我，我要打车。”冉意感觉到左肩被压的一沉。
林朝妄的撒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也这样，每次一生病就撒娇缠着她，不让她离自己半步距离远。
“不给，除非你先答应我，今晚都会在我身边。”
冉意伸手去够，但还是够不到，她和林朝妄的身高相差太大了。
冉意身高在女生里算高挑的，四舍五入一下也有个一米七，可林朝妄也不输其他男生，一米九的身高是很好的模特身形。
有些生气，气这人生着病还不重视，还要耍小孩子脾气，冉意冷言开口，“生病应该由你女朋友来照顾，我只负责送你安全回家。”
“等下告诉我你对象手机号，我打电话......”
“她不要我了。”
还没等冉意说完话，闷在肩膀的林朝妄缓缓开口。
冉意愣住，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早上在甜品店两人不是还很恩爱的吗？
但没去多问原因，这是他们两个人是事，一直伸去拿手机的手也放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
“......会遇上更好的。”也只能用最普通常见的安慰话术。
“那姐姐可以来照顾我吗？就一晚上。”林朝妄顺势接话，说着还在冉意肩膀上慢慢左右来回摩擦。
“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怕自己第二天会醒不来。”
冉意想起他刚才窝在沙发里一声不吭虚弱的模样，一时有些于心不忍，“可以，你告诉我地址，我先去打车，好吗？”
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毕竟是对还在生病的病号，也不能真把人孤零零扔在家里，自己走掉。
“嗯。”林朝妄突然低声咳嗽，嗓子闷闷的哑，虚弱的很。
冉意换了个姿势，揽着林朝妄的腰，去路边随便打了辆出租车，问了地址。
前排司机得空了就隔着后视镜瞧几眼冉意和林朝妄，他也是全程站在路边看了一整场的。
这年头，拉车的久了，什么奇葩事没见过？
尤其是酒吧门口，可以看到更多八卦稀罕事，什么两女为爱打架，什么正宫抓小三，什么好兄弟反目成仇等等，都是只多不少的。
还从没见过两男抢一女的戏码，不由得让他多看几眼这女生到底长什么样。
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是明艳型的美女，带点攻击性，生活中也是会让人不自主驻足多看几眼的长相。
冉意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有感受到前排司机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太过频繁，想忽视都难的程度。
她只好侧头去看窗外，身边林朝妄大概是真的难受，上车后也不再粘着她，自个儿仰靠在座位上闭眼养神。
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停下，在数了不知道第几次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后排后，林朝妄不耐轻啧。
微睁开眼，和偷看冉意的司机在后视镜里目光对视。
他的眉毛蹙了一下，晦暗不清的神情藏匿在暗处，师傅被看的汗毛直立，快速收回视线，足够让司机一路安分开车，不做多余的事情了。
等车开进林朝妄家楼下，已经是半小时后，冉意付完车费，下车想去另一边把人扶下车。
就看到病号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
按了电梯，到家门口，这一小段路冉意问他要不要扶一下，被冷淡拒绝。
原以为林朝妄还住在林家，没想到也已经搬出来一个人住。
林朝妄越过冉意去输入密码解锁，一声奶猫叫瞬时从里面传来。
冉意跟在林朝妄身后进门，他从鞋柜里找了双还未开封的拖鞋，拿出拆开，摆好放在地上。
自己则拖鞋也不穿，径直往厨房走。
“你......生病了不能不穿鞋，最好还是穿上。”冉意看不下去，叫住林朝妄。
后者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没穿鞋，折返回来重新穿上。
“抱歉，有点晕乎没反应过来。”林朝妄解释道。
沙发边上乖巧坐着的白猫又“喵”的叫了一声，给自己增加了不少冉意的注意力。
冉意上前去蹲下逗猫，是和自家邻居一样的银白米努特矮脚猫。
冉意很喜欢一切可爱的事物。
她是没想到林朝妄这种对所有事物无欲无求的冷淡性格，竟然也会在家养只这样可爱的小猫。
想到早上遇见的大波浪长发女生，也许是两人一起养的也说不定呢？
单手从猫头一直摸到猫尾，反复十组，小猫被冉意摸得很舒爽，鼻腔发出呼噜噜的酣睡声。
摸够了小猫，冉意起身观察屋内四周，后知后觉有些拘束。
这套房子和在林家林朝妄的卧室风格完全一样，简单的白灰调，只有阳台和一些必要的装饰是有更突出鲜亮点的颜色之外。
这倒是符合林朝妄的审美风格。
禁欲冷淡毫无生气。
在客厅百无聊赖的转了好几圈，她见林朝妄在厨房一直没出来，好奇进去打算问问需要有没有她帮忙的地方。
就见林朝妄脱了冲锋衣搁在凳子上，仅仅只穿件白T系条围裙在跨间，在岛台上冲泡热牛奶。
“病号就好好躺着休息，现在都要天亮了，给你简单做个红糖打蛋，填填肚子，然后吃片药去睡觉。”
冉意无语赶走林朝妄，再从吧台小包里拿出根水银体温计，递给他。
林朝妄接过有些难以置信，皱眉看向冉意，“怎么随身带体温计？”
“以前在国外生病就医等待时间太长，就随身带点治感冒的，有备无患，久而久之习惯了。”
冉意随口说道，随身带药和体温计的人确实很少数，但也不是没有人和她一样。
她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发现除了一整排的矿泉水和一盘不知道放了几天的水果之外，完全没有生活的痕迹。
还好几颗鸡蛋还是新鲜的，够她做红糖水打蛋了。
身后林朝妄一声不吭的去沙发坐着，很明显的有些小情绪，但还是听话夹好体温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