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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娘是师兄??? ...

  •   夜深人静,知了还在没羞没躁的鸣叫,明月山山高树多,夜里漆绿。

      祁今把玩着手中未点火的蜡烛,默默冒出一句话:“师姐,我也有预感。”

      “就知道没这般简单。”明媚刚想迈入宗门的脚一顿,全身僵住,费力的回想。

      祁今在山门口打转,半晌又叹气道:“先进去吧,以咱山掌事的实力,无需多言,定然死不了。”

      见明媚泻力般抬步向门,便也跟了上去,一束微小的火光映入眼帘,他有些兴致道:“火灵根还挺有用。”

      明媚睨他一眼:“比你有用。”

      祁今撇了撇嘴:“哼不管,我最有用。”

      眼前人突然转过身,将灵火照在自己脸上:“老实点儿,别扯。”

      霎时间,一股力把灵火掐灭了。

      “扯什么?扯你们贵人多忘事,过了宵禁时间,还不忘回山门?”

      穿着淡蓝门服的男子出现在二人眼前,瑰丽的脸上夹着韫怒。

      原本还在掐架的两人顿时禁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明月山的掌事可是在十大山门内出名的严厉,平日最喜抓着规则,体罚漏网之鱼。

      事已定局,所以年轻气盛的两人开始秘密通话。

      祁今:“完啦……完啦~”

      明媚:“该,千算万算竟没料到这事儿~”

      祁今眨眼:“思过堂一日游!”

      明媚回眼:“这位师弟请严谨,过宵禁只需一晚游。”

      只见玉掌事眼皮狂跳,怒气更盛:“当我是山沟里青蛙,管不了你们?”他将通话内容一并收入耳中,话必驭着灵力用缚仙绳将两人捆在一起。

      二人背靠着绝望的闭眼,祁今内心狂叫,无赖得把脑糊涂这事全归到鬼东西头上。

      赖他把他魂夺傻,赖他让他至今还精神未定,总之一切都怪鬼东西。

      在被抓去思过堂的路上,抱着木桶往回走的大师兄与三人打了个照面。

      大师兄一愣,下意识放下木桶朝玉掌事拱手:“见过掌事。”又用手指向捆在一起的二人:“这是?”

      玉掌事见到来人,稍微缓和怒气,他们山的大弟子最让人省心:“犯宵禁,明目张胆的议论长辈,押他俩面壁思过。”

      大师兄感受到背后两双眼睛的激烈求救,无奈一笑:“是这样的掌事,师傅让我去叫两位师弟师妹,刚好过段时间幽莲秘境就开了,有事交代他俩。”

      玉掌事虽然信任大弟子,但也有些疑虑:“这么赶巧?”

      大师低头拱手:“是,实在抱歉了。”

      眼见玉掌事终于放下戒心,把他俩松开,祁今松了口气。

      得亏是遇到大师兄,不然以掌事的德行,把他们扔进堂内,期间还会持着各式各样的借口罚他们去干苦力。

      不是累不起,而是玉掌事实在太狂魔,比如,在他话下吃牛粪、吃羊粪、吃驴粪……相当于普通的苦力,痛苦极了,还不能一死了之!

      谢天谢地,谢谢大师兄!

      待到玉掌事走远,大师兄才好笑道:“再有下次,掌事可就不信任我了。”

      “你俩呀,精怪。”

      祁今摆手道:“嗐,山盟第一大模范,容貌清秀俊丽,手段相当了得,可谓无人不信服!”

      明媚附和道:“是呀,是呀,梁琛你的泉水之恩,我俩当涌泉相报!”

      祁今举手:“我赞同!”

      梁琛转身就走,又突然顿住,蹲下身抱住木桶:“走,师傅确实有事找你们。”

      他们这位大师兄最不禁夸,但刚才那段话绝对实至名归。

      三人同行来到师傅殿内,梁琛轻敲殿门,温声开口道:“师傅。”

      “小琛啊,往后是你来就无需敲门。”

      梁琛开门的手一顿,随即轻笑出声,声音很小,却被祁今捕捉到,他动动耳朵,温暖的灯光扑来,门被打开了。

      祁今抬眸看到师父含情脉脉的笑容一滞,他瞬间反应过来:“啊?哈?这……”

      哪怕先前确认过师父和师兄的关系,但也就撞见一幕花月事后景,没做准备,难免会呆住。

      身后传来师姐坦然的声音:“师傅和师兄?”

      梁琛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抱着木桶走向择月,将木桶轻轻掷在地上,动作轻柔地把师傅的脚放进去。

      水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除梁琛以外三人的耳里,逐渐放大。

      而大师兄好似达到忘我境界,认真的用手按摩泽月的脚。

      祁今说不出话了,呆愣的看着,看着他怎样娴熟的按摩,看着他怎样散发着温柔之气。

      明媚咽了口唾沫:“哈哈,哈哈,师傅啊,别愣了。”

      她搅动着手又道:“你应该解释。”话必又抬手拍向齐斤的头:“师弟都傻了。”

      祁今半晌才悠悠抬手摸头,不满道:“是师父傻了。”

      择月选择闭眼,脚底被按摩的爽意还在席卷他的全身,他不想说话,想仔细感受舒服的劲儿,甚至有些埋怨两位突然到来的徒弟。

      祁今可是择月亲手带大的,已经猜出自己师父在想什么。

      但他想确认,想师父给个准确的答案,自己是不是有师娘了?或是师傅有鞭炮朋友了?免得他下次再冲愣。

      祁今窃窃开口:“师父,重新定义一下,这位是师娘吗?”他用指头指向梁琛。

      等了许久,无一人发言。他就知道,师傅的倔脾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明媚会意,抓着祁今的衣袖转身打算离开。

      终于手段了得的大师兄憋不住了,他急切的开口道:“是你们想的那样!”

      二人回身,展现出就等你的神情。

      择月眉头突突直跳,脸上现出红晕,但似乎是被气红的。

      祁今内心邪笑,估量着:嗯……是个沉不住气的,师父恐被气死,真好玩~

      “哎呀师父,你脸好红啊,太热了吧?师姐帮忙开窗通通风。”祁今挑眉看向明媚。

      明媚勾唇,又抑制笑容:“哎呦,不要被热死了师傅,大师兄你也太不上道了。”边说边跑去开窗。

      梁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抬眸看向宝贝师傅,手上的水“滴嗒滴嗒”向下流,弟子服被蹭湿了。

      择月努力平复着心情:“好了,下个月百年才开一次幽莲秘境就开了,去准备一下,你们要是不争气,没有大机缘也有灵草挖,掌事堂那去领几把铁铲,以防万一。”

      原本演得起劲的两人,顿时大声。

      明媚否认:“不可能,我不是挖草工!”

      祁今质疑:“灵丹妙药不是手拿把掐?!”

      梁琛见二人气势愈演愈烈,看到师傅扶额的样子,出声制止道:“早些歇憩,时候不早了。”随后推这两人到门口。

      二人齐声:“唉唉唉!”

      “砰”

      吃了个闭门羹。

      ————

      梁琛慢悠悠收起手,回望床边,眼见自己师傅半身瘫在床上,腿搁在木桶边,脚尖点着地面,履满水的脚被暖光照射,晶莹剔透,如玉器般。

      他的眸色暗淡了几分,缓步朝卧铺走去,还没等他靠近,择月就淡淡开口。

      “你故意的?”

      梁琛没说话,还想向前。

      “停,年轻气盛啊,不是说好了嘛?一肚子邪火压不住?”

      梁琛静静看着自己师傅的脚,有些委屈的:“没有。”

      “没有什么?好好说话。”

      梁琛语气中染上哭腔,甚至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师傅,我不乖么?还是你不爱我了?”

      但择月明白,这小孩太会伪装。

      择月起身坐着,平静的盯着眼前这位好徒弟,演就得演的周全些:“是你不爱我了。”

      话刚说完眼眶就泛红,泪珠缓缓贴着脸颊滑落。伴随着胸腔的波动,一没忍住,朝梁琛咆哮:“是你不爱我了,是你!你怎么和我说的?又在骗我!”

      梁琛咽了口水,自己师傅实在太迷人,是哭,是笑,是恼怒,是激动。不管怎样,都让他难以抑制。

      从前这位向来以好脾气著称的人,为了他而崩盘,他也第一次感受到爱是什么,第一次清楚自己是有多么爱他。他不是人,因为这份爱,去强迫择月。

      梁琛没有解释,快步上前抱住择月,抚上他的头,吻住他的唇,用这份粗暴的吻,来表达爱。

      择月脸颊上的泪珠蹭到梁琛脸上,两人都哭了。木船漏了洞,让爱意逐渐倾斜而来。

      两人一边回应着对方的吻,一边哭,仿佛要这样到天荒地老,让木船被海水吞没。

      最后梁琛松开了紧箍在择月脖间的手,用手擦拭着自己师傅脸上的泪。

      择月亦如此。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又哭又笑,之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许久,梁琛才温声道:“早晚的事儿,不是吗?”

      择月抽噎道:“嗯,说就说了吧。”

      说完又敲了敲梁琛的头:“以后你不许骗我,不然不像这次这么好说话。”

      “弟子知错。”

      择月点头道:“脚还洗吗?”他刚才体会到舒爽太短暂,两位小徒弟很劳心。

      梁琛轻笑,起身抱起木桶:“水都凉了,我再去打水烧热。”

      择月阻拦:“不晚了,不洗。”

      “我们睡觉吧。”

      梁琛没立刻回应,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按摩技术上佳,知道师傅很喜欢。

      但他想逗逗师傅:“听你的。”

      择月没反应过来,神情惊讶:“啊?”

      梁琛痴笑出声:“你听错了,等我,很快的。”

      门被关上,择月用双手遮住脸,意料中的烫。

      ————

      祁今 早已和二师姐道别,他悠哉悠哉的逛了一圈,本就所剩无几的困意,全然消失。

      他坐在自己寝殿门口,不想进去。

      一路上都在思考,逗着鸡圈的鸡,鄙视着鹅圈的鹅,抚摸着自己的老黄牛,普遍牲畜中他和这头黄牛最合得来。

      祁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牛圈走去。他背着手道:“人不多,山挺大。”

      他从储物间掏出一捆嫰草,调侃道:“老儿啊,你在不在呀~”

      老黄牛悠悠抬眼看向他,有一瞬间噎住,不像从前会“哞”一声。

      祁今笑了:“怎么了?这副样子。”说完舒坦的躺在黄牛旁边的茅草上,头枕在黄牛的背上。

      “哼哧,哼哧。”

      听见黄牛鼻子往外吐气的声音,祁今无奈道:“就知道瞒不了你。”

      “那我可说了噢。”

      祁今 叹气道:“前些日子去剑冢一无所获,和师姐约了去集市,吃了肉光饼,看了花灯。”

      祁今不假思索:“还挺好看的,下次咱俩去?”

      老黄牛“哞”了一声,有些怨气,似在埋怨他没带它去,又似在无语他不说正事。

      “我还是有点不高兴,我想啊!想啊想啊想!我是不是要求太高,或许我态度好点,就会有剑愿意跟我走了。”

      祁今嗤笑,冷不丁冒出一句:“哼,当然不可能,世界上只有我看不上,没有我得不到的!”

      老黄牛动了动身子,有意图将他脑袋拱下去,齐斤立刻转身抱住黄牛。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语气委屈极了,黄牛也不动了。

      后面的半刻钟,祁今抬头望天,老黄牛闭眼假寐,好不惬意。

      他突然想去藏书阁解闷,于是起身和老黄牛道别:“有时间再来看你。”
      ——
      “清心诀,静心诀,大还丹,小还丹。”

      “阳……阳萎丹?”祁今翻阅着《山盟大杂通》愣神。

      还有这丹?太直接了!幸好他年轻。

      “从前山盟和凶魔界的合称绝门丈派。两位开山老祖逐云和驱尘同手建立绝门大派后,恶性暴露,相互争利,最后驱尘老祖率先动手,灭了山盟四千多弟子……”

      祁今讶异:“哇哦,好手笔!”

      “逐云老祖勃然大怒!将凶魔界三千弟子封压于凶魔岛,永无见天之日。”

      “实在了得!”

      “至此逐云和驱尘两位老祖不共戴天,大战随之降临。山盟死伤惨重不敌凶魔界,力量悬殊,眼见开战,天主暴怒下界审判,将率先动手的驱尘老祖及其弟子通通封夺至凶魔岛,把逐云及其弟子分为十大山门,分了十位山主,剩余选拔分门,合成山盟。”

      “原来如此!就说明月山人怎么这么少。”

      祁今感慨片刻后,突然明白:“这么重要的史实,怎么没人教我?”

      正当他绝望之际,一道深沉沧桑,充满鄙夷的声音响起:“是门内没教吗?你看看你十多年内有几次来过藏书阁?何时有认真听学?好意思吗?”

      祁今噎住,无言以对,但为了证明自己,又开口道:“早学晚学都是学,日上三更何以学?”

      “更何况我是体修,剑修。”说剑修时,祁今有些心虚。

      “你还知道你是剑修?”老者费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这样,我大发慈悲的将这本炼器秘籍赠于你,供你参悟,本命剑不如自己练得好,是吗?”

      祁今在内心嘟囔着奇怪,当碍于少年心性,双手接过炼器秘籍:“弟子谢过仙人。”

      老者随意“嗯”了一声,提示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参悟吧。”

      待祁今反应过来之时,已被老者推出门外。

      怎么像在赶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师娘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