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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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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里的灰尘充斥着鼻腔,一股子咸涩味,他匍匐着在里面小心翼翼的爬动,衣服上沾着厚厚的灰尘,身后干净的一条痕迹权当是免费给打扫卫生了。
上官郁在窄小的通道寻找着亮光点,四面通道和迷宫一样,他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走廊,空荡的走廊尽头有两个人把守,那是船舱出口,可惜到那就没有通风管通往的地方。
他在里面掉头寻找另一个方向,能出来是最好的,上官郁不得不庆幸自己能勇敢面对。
船外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海面如同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
房间里,透明墙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摆件,上面的血迹时间堆积已经有点像玫瑰枯萎后的颜色,满墙的东西都是房间主人的战利品,摆出来只是为了炫耀还是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胸腔内跳动的心脏缺隐隐透露出不安,情绪波动很不正常,总觉的要出事,无眠,男人从抽屉里拿出来他第一次出海时看的书。
海上多了海警救援队伍,从原本回程路线绕了一圈,最早明天下午就能到达,时间过的很快,只要到达目击地,一切都是脚踏石。
书本泛黄,时间很久了纸页磨损严重,即使这样每张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折痕,从这里看的出主人很珍惜,当时看的时候只觉得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而已,现在看确是支撑他信念的支柱。
小心翼翼的翻动一页露出夹在书里的照片,两张俊朗的面容搂着肩膀靠在船栏上的照片,恍惚那个人还在耳畔叫他。
老大回过头
“你怎么还在看那本书啊,到时候我在送你几本,让你天天看。”
在他要伸手抓住时,那个人影又转瞬即逝。
“阿伊思……”
是他看错了,如今那个人还躺在医院插满管子,只能靠药物续命。
叹气声。
指尖碰过照片上的人脸,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很多关于曾经的点点滴滴。
十年前老大还不是海匪,要不是当时所在的船上爆炸他和其他船员都被炸伤,最严重的是他的……,阿伊思重伤昏迷,到现在还没醒,他无力承担高额的医疗费,被迫放弃原先的身份做了海匪。
海上来钱快,就是不安全,老大靠着心狠坐到了一把手的位置,跟着他的船员都是填不饱的饿狼,所得的钱一部份付了高额药费大部分都进了下面人的口袋,老大其实也什么都没有了,就剩那最后一点念头。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原来他也会感到对以后的迷茫和焦虑。
身下的吊床摇晃,想念如同潮水淹没他清明的大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尽快回去看阿伊思了。
晚上特别是在暴风雨中没有人出去,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中控室里值班的人身上缠着安全带,一人清醒一人打着盹,丝毫没有感觉头顶有东西在行动。
某一个拐角,感觉有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上官郁知道找对了,途中经过一个房间,纸张翻动,上官郁对着通风网朝里面看了一眼,是那天让自己打电话要赎金的男人。
阿伊思是什么,人名吗?没想到这个残暴的恶魔也会也牵挂的人。
他在看什么东西看的好认真,上官郁的头因为好奇心不小心撞到了通风管道上面,响起了哒的一声,惊动了下面的男人。
老大刷的一下从床上起来,他摸着枪警惕的在房间里检查。
上官郁不敢在动,忙轻轻的趴在上面。
好在外面的风浪大,房间里的东西接连晃动,给了他天然的掩护,等老大放松警惕又躺回吊床上看书,上官郁才活动着僵硬的腿脚继续向前爬。
甲板上黑色的身影潜藏在夜色中,躲避开巡航灯,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男人昏昏欲睡的推开门,解着衣服。
背后隐隐发凉,他揉揉眼睛,想要看清后边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他蹲下借着船上的灯看有点模糊,
躲在黑暗中的人悠闲的看着猎物的动作。
疑惑的男人嘴里的嘀咕着“该死的……什么东西”
黑漆漆的地方被拿来的手电筒照亮,看清的瞬间他瘫倒在地,不停的向后退,他想要叫人出来帮他,可是他发不出来声音,喉管被锋利的匕首割断。
重物倒地的动静声惊扰了在房间睡觉的人,门打开一个人拎着手电筒,打着哈切朝外喊着 “老九干嘛呢!这么大声音”
走廊里一个人趴在地上,那人嬉笑着说“你这也没喝酒,怎么还躺这了”,他过去把人扒过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老九脖子破了个大窟窿,浑身是血,他赶忙趴过去伸出手指想看人还有没有气。
他刚靠近,老九瞪大眼,一只血手伸出来,指着他身后,吓的他一激灵,提着枪到处找,“滚出来,我管你什么东西,信不信一枪把你打成筛子”
黑漆漆的夜里,没人回话,只有落雨和风浪席卷的声音。
那人在黑暗中如鱼得水,身型极快,用的一把好刀将来不及掏枪的人用同样手段放倒。
粘稠的液体流淌在甲板上,随着晃动殷红的血迹行成了一道道花纹,像是诅咒。
开着的房间门,小幅度摆动,门口只余下,重物拖拽的痕迹,门被一只沾着血的大手关上。
咔,咔……
头顶通风网被小心推开,小东西夜视能力不错,他轻盈一跃,小心的跳了下去。
可一会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下面有点铁锈味,说不上来,好像是……血,他停下脚步,躲到柜子里。
海面船不稳,连带着柜子也跑来跑去,他被甩了出去。
一束光从门口进来,有人过来了。
人影逐渐靠近,让上官郁震惊的僵在原地,等他慌乱的想要躲起来,却早已被人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
“你逃出来了”那人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高文景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你可真厉害”
上官郁没有被夸的羞涩,全然担心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我通过电话锁定了定位,还行挺好找的”高文景一副很随意的表情。
上官郁忍着悲痛说 “我不是说这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的,你应该报警而不是独自一人来冒险,这不是游戏”
“没事,我去找找找有用的东西”说完人就要开门出去。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上官郁,猛然住口,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想到他会来。
因为担心高文景到外面遇到危险,他拉住高文景的手摇头,压着低声说“别去”
暗影中的高文景勾起唇角,转过身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脸。
空荡无人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冷漠审视的目光,在此刻犹如一把利剑穿透自己的胸膛,上官郁缓缓转动头,伸出的手指紧紧拉住高文景的手腕。
“我……,”可是话到嘴边上官郁却说不出口,他脑子想的全是高文景会不会和他一起遇到危险,死掉了怎么办,都怪自己为什么要打给他,自己因该随便打给陌生号码的。
寒意直冲心底,上官郁混身竟不自觉的颤抖,可是种种因素摆在面前,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刚说出来一个字就被面前的人捂住了嘴巴。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高文景打断了上官郁的的话,其实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上官郁说什么。
奈何在上官郁眼里就是高文景的态度很强硬,很生气,极度的压迫感让上官郁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陷入了自己无声的自责中,或许上官郁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同学,好像一点都没有对上了贼船的惊慌,反而镇定自如在原地,就像等他上钩。
两人沉默不语,空气里流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上官郁的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地面溅起了灰尘,房间里有细小的的啜泣声,如果不仔细听在雨声的掩盖中可能根本听不见。
手上还有衣服上的触感,柔软舒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眼睛一酸就流泪了。
上官郁称不上有多了解高文景,但是以前也是有点心动的,所以现在自己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站在他面前,窘迫的样子让他难以自容。
船外的灯透过窗户照进来,冷俊的侧颜促着眉,高文景按耐住内心的烦躁,拉耍上窗帘,打开灯。
柜子旁,上官郁惨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直愣楞的傻站着,艳红的眼眶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出眼泪,光芒刺眼,高文景贴心的站在上官郁面前替他挡下不适应的灯亮。
那天的高文景颇有些无奈,说到底上官郁太单纯了,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点瑕疵,他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上官郁肯定是误会了,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坏吧!
他底下头,一只手握着上官郁的肩膀,一只手给上官郁擦干眼泪,“你不用怕,我来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我保证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轻柔的声音,唤醒了沉在深渊中的上官郁。
那人圆圆干净的眼睛,疑惑的眼神盯着他看,怕人不信高文景又重复道“真的不会骗你,我们拉钩约定”
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上官郁的小指上,像小孩子那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手指被反握住。
上官郁抬头仰望“我信你”沙哑的嗓音,刺痛了他的心,胸口发闷呼吸吞吐不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无论你说不说,这是事实,也是枷锁,你不用拿喜欢我,来……”后面的话上官郁说不下去。
“上官郁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你,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刚刚还说会信我”高文景很直接,直接摊牌才是最好的一剂强心针,能让人放松警惕,趁虚而入。
暧昧的气息靠近,上官郁偏过头,这话他也只是半信半疑仅此而已,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的接近另一个人。
在明亮的光线里高文景幽深不加掩饰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上官郁。
赤裸裸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
一条项链,在微光中闪烁的吊坠。
紫色的灿光闪过,上官郁顺着东西看,一看不得了,这是自己的吊坠,不是被人抢走了吗?
“怎么,会在你这里”
高文景歪头示意他自己来拿。
少年殊不知是一切早就有预谋,在人宠溺的目光下,上官郁一点点的挪动,伸出手拿回了吊坠。
古灵精怪的小东西,完全不知自己早已经被人当作了私有物。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