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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鬼故事篝火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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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只剩下滚滚的黑云伴随着阵雨,雷声已经消失很久了,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可以讨论,只是我不喜欢相似的故事。”蝙蝠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洞内安静了一阵子,随后是陆续的抽噎声。很可怕,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会在这里丧命,像这种生死关头,是不会有人愿意像平常一样帮助他人,无私奉献的。
灵感就这些,你用了别人就用不了了。
“……”岑域默默的看着这些编剧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次海贝的演讲是他为了装逼去的,没曾想连累了这些小编剧们,可以说,要是这些人依旧像平常一样在工作室里工作,那么遇害的只有岑域自己,是他害了这群人。
“嘎吱嘎吱”的动静在他旁边闹了起来,岑域瞥眼去看,就瞧见了銮蔑找了块碎石在地上捣鼓了起来,应该是在写鬼故事的大纲。
他凑近些看,试图从这位大学生的灵感中开辟出自己的灵感,而结果是这位读书人什么都没写,而是在拿石头画画。
很无所谓的心理素质,岑域点评。
他从背包里翻了张纸,掏了一支笔开始构思自己的鬼故事,然而写写画画,最终写出了个爆笑超级大喜剧!
岑域看了半晌才问自己:“我是不是跑题了...”
木柏白是这里唯一的专业对口,她当年就是靠着写鬼火起来的。可以说是在场最不可能死的人。
然而她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掉泪。
“小木啊,你还好吧...”旁边的女生扶住她的肩膀,担忧的问她。
木柏白摇头,薅头的动作不停,只是默默的止住了泪水。
“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写故事吗?”
“能的,不用担心我。”
见她不去薅头发了,夙向芸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大纲,她是悬疑作者,血腥的东西写过不少,对付鬼片这类的不算太难。
在场唯一写鬼故事最拉的莫过于岑域了,其他人虽然不是鬼片专业,但多少雨露均沾,而岑域从来都是埋头奋写喜剧,从未接触过其他的类型,点评技能倒是可以,但对于这些故事的灵感是一点没有,天赋全点喜剧上了。
所以岑域开始了自暴自弃式构思,打心底的他还是很怕,可是怕有啥用,他都快死了,说不定临危之时灵感大开,还不如化恐惧为动力,多去创作这个决定生死的鬼故事。
只是...
在座还有一个实力不详的学生。
那个倒霉蛋大学生,今年估计刚过20岁。岑域想看看他的能力如何,想打探一下底细,能力比他强他就继续努力,比他弱就问问小木去指导一下。
总之他最希望死的人是他自己,毕竟他是最该被痛恨的人,没有岑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被困在这里,环境恶劣没有出路,信号全无与外界无法联系。
一转头,他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也在盯着他,看姿势已经注视他很久了。岑域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銮蔑说:“你有手机吗?”
岑域:“...?”
你不会想着上网搜吧?
岑域:“有,怎么了?这里没信号上不了网。”
銮蔑自然的摊开手,说:“借用一下。”
岑域没多想,把手机给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随后把头凑过去看他想干什么。
少年用着他白皙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打开了音符,一蓝一红的小球在中央绕了半天,最后显示网络出错。
岑域被他的操作噎了一下,小兄弟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刷视频呢?
銮蔑退出音符,又点进短信里,打了一团乱码发送出去,然后就看见信息框边的红点,发送失败,他皱了一下眉,默不作声的把手机还了回去。
岑域一开手机就看见了发给陌生号码的乱码。
岑域:“我不是说了不能上网吗?”
銮蔑把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回复:“确认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搬救兵。”
岑域:“...所以?”
銮蔑:“你不是看见红色感叹号了吗?”
岑域:“...哦。”
就在岑域准备继续编故事时,洞口突然亮了一下,一道日光倾泻照了进来。
一场雨的时间结束了。
远处飞来一只黑点,不多时便闯入洞中,那一丝阳光就着他踏入山洞的时间消失,洞外又是漆黑的一片,仿佛刚才的太阳是睡醒前的恍惚念想。
“时间到了,你们准备好故事了吗?”
蝙蝠人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木柏白,道:“就从你开始吧。”
闻言她的手瞬间僵住,圆珠笔从手心落到了纸上,留下了一条黑色的波浪。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拿起了那份刚写的手稿,如同电视剧里的旁白,将自己代入故事之中诵读起来。
“2010年2月28号,一队编剧组前往海贝演讲,回来的路上,暴雨降灾,泥流拦路,为了活命,他们迷迷糊糊的跑进了一个山洞,想着躲到灾厄过去,再去找回家的路。
可雨迟迟不停,雷雨掩盖了时间,他们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靠着手机去看自己苟延残喘的倒计时。就在当晚11:58时,雷声停了,他们开始期待3月,那时必然阳光明媚风雨停息。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3月1日的到来,终于,在时针跨过顶上的12时,他们迎来了2月29日。可今年并没有29日。雷雨篡改了他们的时间,他们被永远困在了二月,如果有机会,他们甚至可能会看见2月31日,预料中的等待结束的很快,因为洞里来了一只怪物。
它帮助了所有人离开洞穴,载着所有的人飞了出去,只是落地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诡异的丑恶的世界。噩梦一样的混沌随处可见,那是怪物的家。
它是一只蝙蝠,比人高两倍的蝙蝠,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它用爪子在地面上刻字,告诉编剧们‘等雨结束后,我送你们回家,我害怕雨天’,第二天,队伍里的一个酒鬼死了。
他的尸体的四肢被折断,头颅也离奇的消失了,领头的编剧被吓的崴了一只脚,现场只有一摊水渍,编剧们又碰见那只蝙蝠,它长了一张人脸,与酒鬼一模一样。
一个悲剧作者受不了惊吓,直接跑出了蝙蝠的家,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蝙蝠掐住了脖子,断了头,被扔进了脏污的海水里。
那蝙蝠再回头时,居然开口说了人话,却激起了所有编剧们的鸡皮疙瘩,那声音与那位悲剧作者极其相似。
害怕死亡的编剧们在当晚燃了火与蝙蝠硬刚,烧毁了蝙蝠的脸,可无济于事,编剧团当场全员死亡,被蝙蝠吸干了血。
它开始有些精神分裂,用爪子挠自己的脸,又用牙咬自己翅膀,最后整张脸感染腐烂,吐出的血甚至染红了黑海,它死了,可他未死。
2011年3月1日,蝙蝠离开了家,来到了山洞安居,他又有些忧郁了,所以他开始吃人,直到在2012年2月28日那天,蝙蝠以为自己死了,他一回头,就瞧见那只被雨水烧灼后的白骨冲他微笑。醉鬼的头颅滚了下来,又被白骨重新安上,那只蝙蝠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父亲,我现在不怕雨水了’,醉鬼的眼珠早就布满了红丝,听见它的话后留下了血泪。蝙蝠,他创造的第一个孩子,被遗忘的第一个孩子,他杀死的第一个孩子。”
木柏白合上了草稿本,紧张的去听蝙蝠人的评价。
蝙蝠只是点头,姑且算是过了。木柏白略微的怔愣一瞬,作为一个鬼片编剧,她很清楚自己刚刚的故事有多烂,跑题跑出十万里了,比起恐怖类更适合走悬疑风。
也许是蝙蝠的标准很低?那更难办了。
蝙蝠以木柏白为起点,逆时针顺序去听接下来的故事。
不知是其他人的语言叙述能力更强,还是故事真的赋有惊悚感,每一个故事都能跨过鬼片的基本门槛,就连岑域也意外的都通过了。
...除了被无视的銮蔑。
蝙蝠人和没看见他一样,直接开始宣布结果了,他也不清楚自己算做什么结果。
“大家的故事,都很好...很好。”
“只是,有两个人的,我不太满意。现在,请你们所有人闭上眼睛。”
木柏白和岑域两个跑题的不约而同的颤栗一,对视一瞬后和其他人一起闭上眼睛。
銮蔑向洞口外扫了一眼,除了黑什么也没瞧见,也闭上了眼。
蝙蝠人用爪子去挠自己的脸,锋利的爪牙刺破了焦黑的皮肤,脸上的血肉被搅成一团,却没滴下一丝血,它一用力,拽下了一截白骨扔进了篝火里。
篝火瞬时熄灭。
一声迅疾的风声呼啸而过,沉闷的碰撞声紧跟着响起,像是尸体直直倒下,衣料与肌肉摩擦,再与地面迅捷的撞击。是在宣判谁人的死亡。
黑暗里,编剧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却又为不知哪位死亡的同伴默哀。
篝火又燃起来了,他们睁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一摊血迹。
紧接着是蝙蝠人的尸身倒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