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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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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时桔回到房间,一刻不歇地就坐到桌前读书。
待到回过神时,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时桔撑着脸看向窗外的月亮,问:“白搭,现在几点了。”
【白搭:用你理解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十一点了。】
时桔听着伸了个懒腰,便起身走到床边一跃而上。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将鞋踢到一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我明年考的试是院试还是乡试。”
【白搭:乡试。】
时桔一听便来了精神:“原主已经是个秀才了?”
【白搭:是的。】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时桔觉得这个经历似曾相识,突然有些同情起了原主。
“那他还真是个……小天才啊。”时桔望着屋顶。
——
就这样,时桔日复一日刻苦学习,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在这期间,他还不忘缓和与柳姨娘的关系。
又是一年夏季,时桔已经来这里整整一年了。
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蒲扇扇风。
柳姨娘端着碗绿豆汤走了进来,放在时桔旁边。
“桔儿,今天外面天气不错,不出去转转吗?”
时桔端起碗就喝:“不去,外面好晒。”喝完将碗还给柳姨娘,笑着说:“娘,麻烦下次拿冰镇酸梅汤。”
一碗热的绿豆汤下肚,时桔更热了。
“你都快一年没出门了吧,适当放松一下没坏处。”柳姨娘有些担心地说,“我儿有这样的上进心,娘心里开心得紧,但别把自己逼坏了。”
半年前,时桔告诉柳姨娘自己要考科举,柳姨娘高兴地将自己存的钱全拿出来,给时桔买好吃的,又给他做了身衣服。
“等考完再出去,学习要紧。”主要是他怕玩完回来自己就嗝屁了。
柳姨娘看劝不动,也就放弃了。
时间飞逝,转眼就来到了秋天,距离考试还剩一星期。时桔躺在床上紧张得睡不着,索性就起来接着看书。
【白搭:宿主很努力呀,但也需要劳逸结合哦。】
时桔坐在位置上,担心地搓着手:“马上考试了,我有些怕。”
【白搭:不用怕,你是我绑定过的所有宿主中最努力的一个。】
“那他们都过了吗?”
【白搭:没有,都死了。】
时桔:……
这天,风和日丽,时桔要准备去赶考了。他背上柳姨娘一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开始上路。
谁知一出门便遇到了一个人,此人身着华丽,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
时桔看到小厮背着的行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拱手行礼说:“大哥要去考试啊。”
时明德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不想见的人,于是微抬下巴说道:“不错,我看四弟也背着包裹,难不成也是去参加乡试?”
“正是,很荣幸能和大哥一同去考试,小弟在这祝大哥金榜题名。”
时明德听乐了:“一年没见,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这一年没少练吧。”
时桔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一个中年男声传来。
“怎么还没走?”常靖侯背着手走了过来。
时桔看这人穿着不简单,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盲猜一波可能是他这个世界的爹——时昊苍。
于是就见时明德身边的小厮行礼喊了声侯爷,时桔便轻轻撩起衣襟,微微弯腰,喊了声:“父亲。”
但时昊苍看也不看他,走到时明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好好考。”便让他走了。
待时明德出了门,时昊苍才让时桔起来。
“做什么去?不是说不让你随便出门嘛。”时昊苍看时桔身上背着行囊,便问道。
“回父亲,孩儿去参加乡试。”
时昊苍听到有些惊讶,一年没见,再见时竟是对方要去参加考试。但想起这个儿子之前不是去青楼,就是和一些纨绔子弟去吃酒,便也不再抱有期望,只是告诉对方别在外面惹事,便让他去了。
时桔坐上马车,在心里琢磨着:不是说侯府大不如前了嘛,我看他们穿得光鲜亮丽的,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白搭:宿主别忘了一年的月奉。】
经白搭一提醒,时桔这才想起来,脸顿时黑了下来。
等进了贡院,好巧不巧,位置正好分到时明德对面,于是为期九天的考试正式开始。
时桔提笔开写,就看到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匆匆走过,到考官面前低声说了句话。说完,那考官神色凝重地与太监一行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
九天,对于时桔这个从前考试普遍一天最多一天半的高三生来说,简直不要太长。
等考完出考场时,他面容憔悴,如同行尸走肉。
【白搭:宿主,考得如何?】
时桔有气无力地回它:“反正都写完了。”
【白搭:那宿主打算去哪玩?】
“玩啥玩,老子要回去睡觉……”
回到家的时桔匆匆向柳姨娘报个平安,便直接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吃饭,翠珠敲门进来叫醒了时桔,告诉他侯爷叫他去东院吃饭。
时桔过去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时明德看到时桔进门,便语气怪异地说道:“四弟考完试了就是不一样,这吃饭都得让大家等你。”
时桔坐下:“抱歉,睡过了。”
“四弟跟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罢了,礼怎么还疏忽了。”时明德不依不饶。
时桔看向周围,每个人都看着他。无奈,他只能咬咬牙,重新站起来行了个礼。
礼行完,时昊苍就发话了:“吃饭吧。”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①,吃完饭后,时昊苍让时桔留下,美名其曰父子俩这么长时间没好好聊过了。一并留下来的还有他大哥二哥,二哥是大伯所生。
时昊苍问:“明德,这次考得怎么样?”
“回父亲,孩儿这些年来刻苦学习,不敢有半分偷闲,定能有一个好成绩。”
时昊苍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时桔,问:“你考得怎样?”
时桔:“回父亲,孩儿考得也不错。”
他刚说完,坐在他旁边的时宏义便笑了出来:“四弟,都是一家人,实话实说我们是不会怪你的。”
“本就是实话实说,信不信随你,再说了二哥也要努努力,争取下一次和大哥一起去考。”
时明德:“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亲,柳姨娘这些日染了风寒,孩儿不放心,先行告退。”时桔不理他,说完向时昊苍行个礼,赶紧离开,独留两个气得脸发红的人在原地跺脚。
回到房间的时桔鞋一脱,就又躺到了床上。忙碌了一年多,这让他闲下来,他突然还有些不适应。
时桔:“白搭,我还能活多久?”
【白搭:在成绩出来前死不了。】
“那我要是过线了呢?”
【白搭:那就还和从前一样,为下一次考试做准备。】
放榜时间是在一个月后。这天,时桔一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微胖的男生站在他身后。
“真是你啊,咱们时少爷这一年可真难见啊。”
时桔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原主之前吃喝玩乐的朋友,但他现在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笑着答:“哪有哪有。”
那人勾住他的肩膀,拉着他往前走:“跟哥哥我说说忙啥呢?”
“当然是干大事了。”
那人听笑了:“什么大事?院子里藏人了吧。”
时桔不答,只是跟着笑。他跟着这人走到一家饭馆,一进门店里的小二就恭恭敬敬地引着他们往雅间走。
“祝少爷来了,您二位里面请!”
姓祝,又能和他玩到一起,他记得当朝丞相也是姓祝。
“走吧时兄,这么长时间不见,小爷我今天请你一顿,等到了晚上咱们再去那新月楼快活一番。”
等进入雅间,发现还有三人坐在里面,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一个穿着墨色衣服的男子拿起酒杯走过去,塞到时桔手里:“长时间没见还生分了不成?见到我们也不说话,有些疏远了哈,罚你把这杯酒喝了。”
时桔看瞒不过,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笑着说:“对不住对不住,前阵子磕到了头,这记性不太好,真不是故意疏远大家的。”
他这一说,大家便想起之前的事,纷纷安慰道。
“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不提伤心事,今天只需要快活!”
时桔并不知道他来之前原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也懒得知道,反正过好当下就行了。
在这一个月里,他时不时跟着他们出去,慢慢地将人物关系都串了起来。现在他差不多已经将京城的纨绔子弟们的家事都摸清了。
——
放榜时间就在今天,时桔磨磨蹭蹭地起了床,又磨磨蹭蹭地吃了饭。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磨蹭完后,又找借口说要上厕所。
系统不乐意了。
【白搭:宿主别磨蹭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时桔也不乐意了:“那我就不能晚点死嘛!多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得在那贴好几天呢。”
正当他极力和系统拌嘴时,翠珠直接推开了门。她脸色有些红,喘着气,看样子是跑回来的。
“少……少爷,中了!中了!”她激动地说。
中了?时桔瞬间觉得自己浑身有些泛冷。
“我中了?”
“中了!少爷!”
时桔听完慌忙跑出去,一路跑到放榜的地方。周围围着的人见他纷纷让路。
时桔看着榜上的名单,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名字,心脏跳动得很快,覆盖了周围人们议论的声音。
在他回到家时,就看到院里站着些人,旁边还堆着些箱子。
时昊苍见他回来了,笑着招呼他过去。
“这位是潇侍郎,听闻你中榜,专程来看看你的。”
时桔听完赶紧行礼:“能入潇大人的眼,是小生的荣幸。”
时昊苍并没有让他久留,带着他认了一下人,便让他下去了。
回院途中,正巧遇到时明德。时明德见到他后瞪了一眼,想要快步离开,但却被叫住。
“大哥留步。”
时明德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有事快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你说一声,下次努力。”
时明德被他气得脸红:“你别得意!”
“我就得意怎么了,我考中了,你考中了吗?”
“中了又怎样,不过是个庶子。”时明德咬着牙说,“你来时也看到院子里的官员了,他们都是来攀父亲的,父亲不让你多留,却让我过去,父亲的意思可想而知。”
时桔毫不在意:“那又怎样,从今天开始,每家每户茶余饭后必讨论常靖侯家的庶子考中了举人,但他的嫡长子却需要借着庶子的名头结交官员,我永远压你一头!”
“你!你……”时明德被气得说不出话。
时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