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他认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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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找不到机会。
“……唉。”
再次见面，解宬和林翊飏之间的氛围变得十分微妙。
被突然揭露的秘密、直白的对峙、幼时的亲密关系……种种交织纠缠，让彼此想靠近却无从下手，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两人间盘旋。
解宬默不作声，递给陈彦钧两个橘子，附送一张纸条——
有一个是林翊飏的。
这不是转个身、伸个手的事儿，直接给不就好了，干吗找他当中转站。
陈彦钧把水果放到后桌桌板上，如往常一样随口说道：“解宬给的。”回头发现橘子主人冲他使眼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是，怎么了？陈彦钧一头雾水。
做完操，解宬也是头也不回地拉着许周就走。心下猜了个七七八八，趁着伸懒腰的机会，陈彦钧吊儿郎当地搭上林翊飏的肩。
“吵架了？没事，相信哥，解宬气不过两天就会来找你。”
看着比自己小将近半年的“哥”，林翊飏叹气。这位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拍胸脯打包票。
“借你吉言。要是真能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单方面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就算迟钝如陈彦钧，也嗅到其中不寻常的意味。他去找许周商量，结果被噎回去。
“他们的事，别跟着瞎掺和了。”
许周塞给陈彦钧几本书，自己又抱起一摞。他冲对方扬扬下巴，说：“不介意做个好人吧？很简单，帮我把书抱到图书馆就行。”
路过12班教室的时候，许周偏头瞥了一眼。解宬趴在桌上补觉，林翊飏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两个人，真是——
许周颠了颠怀里的书，感到手上的重量变轻。他转头看见陈彦钧从他手里拿走几本书。
“下次记得多分我点。”“谢了。”
陈彦钧开始臭屁：“小事小事。”
按照计划，翌日是高一年级举办“民俗游园会”的日子。游园会的参与对象辐射全校，涵盖主题展览、游戏体验、节目表演三个部分。毫不意外，游戏体验成为万众瞩目的环节。
在游戏环节，主办方设置了滚铁环、打画片、抓石子等关卡。通关一个关卡即可获得对应的印章，不同数量的印章可以兑换不同的奖品。
当然，不是所有参与游戏的人都奔着体验和奖品而来，比如许周和陈彦钧。
“比划比划？”
许周冷笑：“小瞧我？比就比。”
战火一触即发。裁判默默插了句话：“比赛归比赛，道具禁不起折腾，请大家呵护爱惜。”
就这么会儿，铁环已经折了两个，更别提还是他们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淘出来，又精挑细选的。
裁判同学拿好印章，心想：看来有必要反馈给学校了。
开始的信号一发出，陈彦钧和许周便冲了出去。周围观赛的人目瞪口呆：这还是滚铁环吗？
两人硬生生地比出短程赛跑的气势。谁也不肯轻易认输，绕操场跑了整整一圈，最后在起点被裁判紧急逼停。
“同学，这是滚铁环，不是遛铁环。哪有人拖着跑的。”
裁判在许周的集章册上盖下印章。陈彦钧把道具归还后走到许周身边。“这么厉害，教教我呗？”
许周把手摊开：“学费。”
“行，你要什么？”“想去你家玩新上线的那几款游戏。”
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陈彦钧无奈地笑笑：“这个不算，你想玩随时来。换一个。”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许周和陈彦钧玩在兴头上，解宬还呆在教室。
无论外面有多热闹，都冲不散他的倦意。他好像总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类事情，即便累计起来活了快四十岁，也毫无长进。
解宬盯着天花板上的虫子，眼神涣散。
或许是因为那诡异的亲切感，让他很快接受了林翊飏，并将人划入己方范围。但那毕竟只起到小小的作用。
被轻易看穿是件让人很不爽的事。可林翊飏没说错，就算失忆了，他还是主动扫清障碍，留出一条宽敞大道让对方走近他。
算了，出去走走吧。
解宬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他记得活动最后一项是抢零食。
去弄点他爱吃的。
解宬坐到主席台下，低头看蚂蚁搬家，静静等待时针走到五点。绿茵场中央，老师和学生正紧锣密鼓地布置场地。
“嗡——”
莫主任拍拍话筒，招呼学生们集中。“同学们，最激动人心的环节就要到了。在活动开始之前，我还是要强调安全问题。以班级为单位，每轮最多三百人入场，不要推搡。我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零食。学校会及时补充货源，大家放心。”
解宬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朝活动场地走去。
学校安置了四个零食堆。中间的最显眼，肯定很多人去。左边的靠近篮球场，说不定抢到零食之后，有人会径直往那边走。为了图方便，选择左边作为目标。
解宬注意到很多人手上拿着篮球。那他去右边那堆好了，长得也顺眼些。
“同学们准备好。倒计时，三、二、一——”
“开始！”
事实证明，解宬一顿猛如虎的分析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尽管刚开始去右边的人的确不多，但扎堆的大家很快反应过来，转移目标，不吊死在一棵树上。解宬稍迟一步，被铜墙铁壁挡在外面。
失策，应该拉着许周他们一起来这边的。
解宬被挤得失去表情管理。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他挤不到前排，想出去也无从下腿，只能被嵌在中间，感受着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袭来。
再有这种活动，他坚决不会凑热闹了，要是食言他就是大傻子。
“解宬！愣着干嘛，快过来！”
林翊飏不知从哪儿窜到最里圈，一边抵御攻击，一边回头张望。
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是格外敏感。看着林翊飏拼命递来的手，解宬的心漏跳一拍。
所有情绪重组。他努力踮起脚尖，企图越过挡在前面的高个子男生把手递过去。趁左边空出个身位，解宬像条泥鳅滑动补位。
跨过人潮双手交握的瞬间，解宬不再焦虑。
等挤到林翊飏身边，解宬发现对方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个塑料袋，吹口气再抖一抖。
“……你不会准备拿这个装吧？”这不是明晃晃的作弊。
林翊飏已经开始装零食：“没事儿，又没说不能拿口袋。而且我很够意思的，都没拿大号购物袋。”
解宬脑中的天使和恶魔进行短暂的交战。最后，恶魔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解宬便专心抓零食。
比起那种购物袋，拿这种大小的袋子，确实称得上有良心。
陆续有人注意到林翊飏的小动作。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效仿。
莫主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举起话筒制止：“只能用手捧，禁止塑料袋入场。”
“主任，用书包行吗？”学生会主席大胆开麦。
这群小兔崽子。莫肖被逗笑。“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赶紧收回去，我当作没听见。”
刘昱凌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他要赶去参加下一轮。
不让用塑料袋，山人自有妙计。
“快快快，塞我衣服口袋里。”
冬天，大家都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刘昱凌拉下两层拉链，露出有着两个超大口袋的卫衣。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同行人嘴上称赞道，手下动作更快了些。
最后，刘昱凌全身上下九个口袋被小零嘴装得鼓鼓囊囊。他手里还抱着一堆零食，低头用下巴固定住薯片山。
算了算了，只要不用塑料袋。莫肖捏捏眉心，撤回视线。
操场上的活动还在火热进行，解宬和林翊飏先行带着战利品回到教室。
“这个给你，这个是你的，这个也是你的。”
清点好零食后，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互相拿了很多对方喜欢吃的东西。
“你——”
解宬眼疾手快，撕开一根棒棒糖，怼到林翊飏嘴唇上。“你先吃，听我说。”
他深吸口气，直视对方：“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了。”
林翊飏把糖咬下来含在嘴里：“情有可原，问题在我。”他把棍子扔掉，认真对解宬说：“其实我很开心。你生气，说明在乎。”
“不过以后，你可以直接把气撒出来，别不理我。”
林翊飏耷拉着脑袋，从零食堆里翻出一袋小饼干。解宬被正中要害，有些汗颜：“我尽量。”
他是不折不扣的冷战高手。
“你是不是还有事要说？”解宬总觉得林翊飏话里有话，在铺垫什么。
“我说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林翊飏把饼干拆开递给解宬，“其实我知道，你没认出我是因为失忆。”
他仔细观察解宬。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更显恐怖。
“这个？我早知道了。就那天在书店的时候。”
林翊飏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拿奶茶的时候，我用了下你的草稿纸。本来想看你的解题思路，结果翻页就看见好几行的‘失忆’。”
解宬继续说道：“看得我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这次轮到林翊飏沉默。他知道解宬为什么突然摊牌了。
以后再往草稿纸上乱写东西，他就是这个。林翊飏心里翘起中指鄙视自己。
又掰扯了会儿有的没的，他们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吃饭，许周和陈彦钧回到教室。见原本冷战的两人有说有笑，许周悄悄把手绕到背后，拉了下陈彦钧的衣服——
看，我就说不用担心。许周挑眉。
行行行，小弟佩服。陈彦钧制止身后那只胡作非为的手。
“要一起吃饭吗？”解宬询问。陈彦钧连忙拒绝：“不了，你们先去，许周估计还要收拾一会儿。”
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许周点头应和：“对，我正准备回班上。”
邀请失败，解宬遗憾离场。
许周和陈彦钧竖起大拇指，为彼此的默契点赞。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他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