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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但愿人长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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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夏之云着急道：“阿雨……”
姜听意猛然睁大眼，顾不得和夏之云吵架，直奔阎王殿而去！
闪现到阎王殿时，程衣禾，夏南星都在，同时，也多了一个鬼魂规矩地坐在中间。
这具灵魂剑眉星目，是一张好看又国泰民安的脸。
“和阿雨说了吗？”姜听意这几天第一次开口。
夏南星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怕她接受不了，所以先问问你们。”
“接受不了？”姜听意不敢相信，有什么事是她接受不了的？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南星抬挥了挥手，投放屏上播着一段记忆。
黄沙漫天，一位白色衣着的男子站在城墙之上，远处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快速往城内驾马而来。
而就在距离五百米时，男子说了一句：“关闭城门。”
于是城门缓缓关闭，那位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没多久，他们被厚重的城门关在了疆域外。
又过了没多久，身后千军万马黑压压地也追了过来……
记忆只有这么一点，可所有人都看到那位将军的脸。
皇甫雨！
“只有这么一点吗？”姜听意问道。
“他本就是千年以上的鬼魂，投胎轮回多次，而且每次都是年纪轻轻就惨死，所以，他在抗拒我们看他的记忆，再加上年代久远，暂时只能看到这一点。”夏南星解释道。
“那这样说，只能让阿雨来了。”程衣禾说道。
“衣禾，可能阿雨并不希望见到他。”夏之云说道。
程衣禾认真说道：“可是，只有直面过去，才能真正蜕变成功。”
“之云，你和我，不都是这样吗？”程衣禾反问。
夏之云低下了头，姜听意说道：“确实应该让阿雨来，她的心结，我们帮她解！”
于是当皇甫雨看见这具灵魂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到这一幕，皇甫雨魂力剧烈震动，黑色的光芒从她体内爆发而出！
“阿雨！”
姜听意着急吼道，随后看了看夏之云，夏之云立即散发出十级魂力的金色光芒，将她的魂力又重新封印回体内。
随后，她直直倒了下去，脑海中闪过那位男子的眼神，最后晕了过去。
……
“阿雨，你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将军。”
皇甫雨悠悠转醒，身边程衣禾，姜听意和夏之云都在看着她。
“刚刚，我是不是在做梦？”皇甫雨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失神地说道。
“阿雨……”程衣禾握住了皇甫雨的手，说道：“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们。”
对呀，都过去了，早已放下了。
“他呢？”皇甫雨觉得自己不该问，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问了出来。
所有人不语，随后，三人同时看向了身后的那个男人。
皇甫雨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他静静地坐着，正在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男人问道。
皇甫雨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又看向了天花板。
“阿雨，我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姜听意为难地说。
“我知道”皇甫雨答道。
“你知道？”姜听意很疑惑。
很久之后，皇甫雨才开口说道：“他叫李漫阳，那一世，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阿雨，我们一起去看看真相吧。”姜听意说道。
皇甫雨挣扎了很久，终于同意了。
“不过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皇甫军，最后是怎样的下场。”
“李漫阳已经投了很多次胎，现在，只能把自己的灵魂亲自送到他的记忆中才能看得到。”夏之云说道。
于是夏之云拿出玉玺，将四人的魂魄送回了那时李漫阳关闭城门的时刻……
……
他们四人如今是游荡在李漫阳记忆中的魂魄，所以，他们能更加身临其境地感受当年的事件。
这里黄沙漫天，是难得一遇的沙尘暴。
百姓们纷纷躲在家里，将门锁死。
这时他们听到一家人在说：“桑明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如今已攻陷我北凉国好几座城池。”
“听说他们所过之处，寸金不留，而且，每一座城池，他们都会屠城！”
在古代，屠城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衣禾愧疚说道：“对不起，阿雨，是我的国家，害死了你……”
“衣禾，如今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要说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那次刺杀，你和溪儿也不会……”
皇甫雨说不下去，姜听意打断了他们俩，“好了，都是死了上千年的人了，恩怨早就消散，现在你们只要记得，你们两个是最默契的伙伴。”
四人没有说话，这时一个百姓激动的说：“那是皇甫军！他们回来了！”
四人一看，是死前的皇甫雨带着皇甫军回城。
“阿雨，你怎么会带这么少的人马迎战？”姜听意问道。
“因为是我贪功冒进，落入了敌军的圈套。”皇甫雨自责的说道。
“诶，后面乌泱泱的一大片是什么？”有一个百姓在探头使劲看。
看清楚之后他惊恐地说道：“是宋泽，桑明国将军！他带了好多士兵过来了！”
皇甫雨四人循声看去，身后至少有十几万大军。
眼看皇甫雨离城越来越近，百姓们开始惊恐喊到：“五皇子，快关城门！不能让敌军进来啊！”
三人有些惊诧，原来，是百姓要求李漫阳关的城门。
而皇甫雨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们飘到了李漫阳的面前，前世，皇甫雨看不清李漫阳的表情，而此刻，她能清楚地看见了。
李漫阳眉头紧皱，仿佛没有听见百姓们的话。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百姓们的呼喊声越来越高。
“五皇子！我们不想死，求你了，快关城门吧！”
“五皇子，我们知道您不忍，可若按这个速度，皇甫将军进城之时也敌军进城之时啊！”
李漫阳听着这些话，他明白，可是，他做不出来！
这时，士兵们也上来禀报，说如果再不关城门，这座城将会被屠城。
李漫阳紧紧抓着衣服，硬生生把嘴唇咬破。
他一直看着皇甫雨，皇甫雨也在遥遥望着他。
就在几百米之后，他痛苦地说道：“关闭城门！”
黄沙渐入迷人眼。
城门关闭，前世的皇甫雨看不清他的面容。
现在看来，他是无可奈何。
“阿雨，对不起，你再坚持一会儿。”
说完，他拉起了弓，将目标对准了宋泽。
姜听意说道：“被相信的人亲手放弃，确实难以原谅。”
“不是因为这个。”皇甫雨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
皇甫雨眼看着看见城门缓缓关闭，她的脸上却没有愤怒，哀怨，而是没有表情。
她身后皇甫军只有百人，而敌军有十几万。
她下了战马，抽出剑，大声说道：“战士们，杀了敌军！战斗到最后一刻，虽死犹荣！”
皇甫军纷纷回道：“是！”
皇甫雨和战士们没等多久敌军就杀了过来。
接下来是殊死拼搏，百人的皇甫军硬是凭借着多年沙场的厮杀，折损了敌军千人。
但他们也损失惨重，剩下不到十人时，那些士兵喊到：“五皇子，求你开一条缝，让将军进城！”
但李漫阳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拉着弓，对准了宋泽。
敌军又杀了过来，他们拼死保护皇甫雨，希望能坚持到城门打开的那一瞬。
可直到剩余士兵全部战死，城门依旧紧闭。
这时，李漫阳松开了弓，正好射在宋泽的心口！
李漫阳眼冒精光，下令说道：“开城门！迎将军！”
正当士兵们准备开城门时，皇甫雨一边厮杀一边喊道：“不许开！”
听到这话，除了皇甫雨的灵魂，其余人纷纷大脑空白！
“武将之魂，乃守护万千百姓！”皇甫雨一边厮杀着，一边吼着。
“舍我一人，为万千生灵，开路！”
皇甫雨的声音振聋发聩，清晰地传到李漫阳和百姓的耳中。
“李漫阳！给我关死城门！不准放一个敌军进入，否则，上泉碧落，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皇甫雨依旧杀着人，李漫阳却震惊到一动不动。
三人同时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皇甫雨，难怪，她会有福报，能做黑无常，原来，她和李漫阳一样，都是主动奉献的英雄！
难怪皇甫雨一直一脸平静，原来她一直都知道，李漫阳这么做的原因。
直到皇甫雨杀得精疲力竭，可敌军依旧源源不断得攻打了过来。
黄沙又弥漫了过来，皇甫雨伤痕累累，全身都是血。
她站在城门口，死死抵住。
李漫阳见状，连忙赶下城墙，来到城门，他用力敲着门，惊慌地喊道：“阿雨！快回来！”
但皇甫雨像是没听到一般，缓缓说道：“愿以我鲜血，保百姓数年无忧。”
最后，她拿起剑，横在了自己颈间，最后大喊道：“李漫阳！护我皇甫军平安！”
然后用剑狠狠划破自己的颈脖，血飚溅而出，染红了李漫阳的眼。
夕阳西下，皇甫雨缓缓倒下，城门后的李漫阳大声哭喊着：“阿雨！”
看着夕阳黄昏，黄沙漫天，皇甫雨带着太多责任与无法言说的情意，闭上了双眼，与人间告别。
正好，没多久在阴间碰上了程衣禾……
三人看向了皇甫雨，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死去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悲恸哭喊的是一个路人。
宋泽死去，桑明国大军没有攻下边境。
可皇甫雨贪功冒进，今北凉军损失不少士兵的消息正快马加鞭地赶向京城。
“阿雨……”李漫阳背靠着城门，哭着从傍晚等到月上枝头。
直到确认敌军再无攻势的可能，这扇生死般沉重的城门才缓缓打开。
李漫阳爬到皇甫雨的尸体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
看着这一幕，姜听意突然想起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可惜，人终究不长久，他们也再不能共婵娟。
李漫阳面如死灰地抱着皇甫雨的尸体，突然，他拿起了旁边的剑。
直到他将剑放在颈间时，皇甫雨那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波动。
“阿雨，此生我亏欠你太多，你怕是永远都无法原谅我，既然如此，死后，让我一件一件，补偿你……”
当李漫阳准备自刎时，皇甫雨终于控制不住冲了过去，“停下！”
可她终究只是记忆中的魂魄，就像看到程衣禾的记忆时，想动手却终究无能为力。
突然，“叮”地一声，一位副将装扮的人将剑踢开。
“五皇子！你不能死！”
“你忘记将军死前的嘱托了吗？你要护皇甫军平安！”
听到这话，李漫阳才清醒过来。
阿雨的身后不止她一人，还有十几万的皇甫军等着他安置。
群龙无首，再加上伤亡惨重，太子李漫昭必会利用那个理由，将皇甫军抢到自己手中。
依李漫昭暴戾的性格，若掌握了皇甫军，必将生灵涂炭，国将不国，最后只会被桑明国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皇帝一直忌惮皇甫军队，他也一定会借这个由头将这支强悍的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
北凉国的皇帝，是个昏君，也太蠢，不然怎么会蠢到让皇甫雨光明正大地刺杀桑明国皇帝。
那在皇帝手中，结局也大差不差。
想到这点，李漫阳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他跌跌撞撞地抱起皇甫雨的尸身，回到了房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况，皇甫雨早已把皇甫军托付给了李漫阳。
这时副将说道：“我等愿意追随五皇子！”
“这位将军，叫什么名字啊？”姜听意问皇甫雨。
“他叫蔡旭，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皇甫军的副将。”皇甫雨解释道。
“那他已经表示追随了李漫阳，直接把虎符给他不就行了吗？”
“虎符只是一块废铁，皇甫军队只忠心于皇甫家人。”
“那太子和皇帝还争什么呢？”
“因为我，是太子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