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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储物柜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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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结束后的周一，江元抱着一摞作业本穿过走廊。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地板上，照出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
她停在陈也的储物柜前，犹豫了一下——班主任让她把漏发的物理讲义塞进去。
江元伸手拨动密码锁，指尖微微发烫。
她不知道陈也的密码，正想着要不要等他来了再给，手指却鬼使神差地转到了“0805”。
“咔嗒。” 柜门弹开了。
江元僵在原地，心跳猛地加速。0805——她的生日。
柜子里整齐地码着课本、篮球护腕，还有一瓶没开封的橘子汽水，瓶身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潦草却熟悉：「备用，省得某人又忘带。」
她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把讲义塞进去，刚要关上柜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偷看别人柜子，江小胖，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爱好？”
江元手一抖，柜门“砰”地撞上。
她转身，陈也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校服外套敞着，手里转着篮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我只是放讲义！”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脸颊发烫，“班主任让我放的！”
陈也挑眉，目光扫过密码锁，又落回她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哦，那你怎么打开的？”
江元噎住，大脑一片空白。
陈也玩味地看着江元，并没有继续深究。
午休时，江元独自坐在教室里改错题，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她脑子里全是早上那个密码锁——0805，真的是巧合吗？还是陈也……
“哟，这么用功啊？” 孟晓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元抬头，
看见她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瓶冰镇柠檬茶。
她今天没扎双马尾，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上，发尾微微翘起，像只骄傲的猫。
江元没理她，低头继续写题。
孟晓然轻哼一声，走到陈也的座位旁，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动作熟练得像是做了无数遍。
“你拿他东西干嘛？”江元终于忍不住问。
孟晓然回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关你什么事？陈也的密码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走到储物柜前，手指飞快地转动密码锁——080523。
柜门开了。
江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放学后，江元磨蹭到最后才走。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才敢悄悄走到陈也的储物柜前，手指悬在密码锁上，犹豫了几秒，输入了孟晓然那天用的数字——080523。
“咔。” 锁没开。
她又试了一次，依然错误。
江元愣住，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陈也的密码，是动态的？
她深吸一口气，输入今天的日期：080530
“咔嗒。” 柜门弹开了。
江元的呼吸一滞。
柜子里和早上没什么变化，只是那瓶橘子汽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沾着泥的篮球鞋——鞋底磨损严重，侧边还有干涸的血迹。
江元怔住，伸手碰了碰鞋面上的划痕，突然想起秋游那天，陈也拉她上来时，掌心粗糙的触感……
她正出神，余光突然瞥见柜门内侧密密麻麻的涂鸦——全是字。
「江小胖今天又打嗝了，笑死」
「她喝汽水的时候像只松鼠」
「0805+当天日期，傻子才用固定密码」
「……对不起。」
最后一行字比其他都要深，像是反复描过很多遍。
江元的心脏狂跳，指尖微微发抖。
“找到你想看的了？”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江元吓得差点撞上柜门。陈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背后，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也伸手，“啪”地关上柜门，把她困在自己和铁柜之间，声音压得很低：“密码的事，别说出去。”
江元僵硬地点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吓到了。”
“……没有。”
“撒谎。”陈也抬手，拇指擦过她的耳尖，“耳朵都红了。”
第二天，江元刚到学校，就听见教室里一阵骚动。
“谁干的啊？太缺德了吧！”
她挤进人群，看见陈也的储物柜大敞着，里面一片狼藉——课本被泼了奶茶，那双篮球鞋泡在黏稠的液体里，鞋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染成了褐色。
陈也站在柜子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孟晓然一脸无辜地凑过去：“哎呀，怎么会这样？我前几天还看见江元开你柜子来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江元身上。
她的血液一瞬间凝固。
陈也转头，视线扫过孟晓然，最后停在江元脸上，声音很轻：“你开的？”
江元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 空气瞬间安静。
陈也盯着她，眼神复杂。
半晌，他弯腰拎起那双鞋，甩了甩奶茶渍，语气平静：“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转身要走，江元突然开口：“不是我泼的。”
陈也脚步一顿。
“密码是我试出来的，但我没动你东西。”她声音发抖，却异常清晰。
孟晓然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谁知道密码？”
江元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陈也：“0805加当天日期，对吧？”
陈也的瞳孔微微一缩。
当晚，江元因为值日留到很晚。
教学楼几乎没人了，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经过陈也的储物柜时，她忍不住又停下。
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密码锁的荧光屏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输入今天的日期——080531。
“哔——” 错误。
江元愣住，又试了一次，依然不对。
“密码换了？”她喃喃自语。
“嗯，换回固定密码了。”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元吓得差点叫出声。
陈也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双新篮球鞋，神色疲惫。
“……你怎么在这儿？”
“放新鞋。”他晃了晃手里的鞋盒，“旧的那双不能穿了。”
江元低下头，声音很小：“对不起。”
“道什么歉？”陈也走过来，站在她旁边，“又不是你泼的。”
“但密码是我试出来的，如果不是我……”
“江元。”陈也打断她，声音很轻，“0805是你的生日。”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也伸手，重新输入密码——080505。
“咔嗒。” 柜门开了。
“最后两位是月份，”他低声解释，“孟晓然上周偷看的是上个月月密码。”
江元怔怔地看着他：“那今天……”
“今天我想了想，还是用回你的生日比较安全。”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反正某人已经知道了。”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江元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无意间扫过柜子里的东西——除了新鞋，还有一本素描本。
陈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突然伸手把本子抽出来，塞进书包：“别看。”
“画的什么？”
“……没什么。”
江元抿了抿唇，没再追问。
沉默几秒后，陈也突然开口：“孟晓然是我表妹。”
“我知道，你上次说过。”
“她最近有点问题。”他语气沉了下来，“她妈妈……也就是我表姨，家里情况比较复杂。”
江元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没敢多问。
陈也盯着储物柜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条短信递给她。
屏幕上是孟晓然发来的消息：「哥，我妈又发疯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发送时间是昨晚凌晨两点。
江元抬头，陈也的眼神很复杂：“她今天泼奶茶，大概是因为我没回消息。”
“那你……”
“我去了。”他收起手机，声音很低，“但她不在家。”
夜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江元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意识到，陈也柜子里那双带血的篮球鞋，可能根本不是救她时磨破的。
第二天一早，江元发现自己的储物柜被人动过。
柜门内侧，有人用涂改液写满了公式——
「F(0805)=C」
「Σ（心跳频率）>100次/分→江小胖在附近」
「解：X（道歉次数）=∞」
最后一行字又大又显眼：「PS：柜子的事，原谅我了吗？」
江元盯着那些公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拿起笔，在空白处补了一行：「解：需附加条件——橘子汽水一瓶。」
刚写完，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猛地关上柜门，转身对上了陈也带笑的眼睛。
“成交。”他晃了晃手里的汽水瓶，瓶身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