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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心神不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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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樊朔的妈妈就从简晓郁怀孕到樊京平为息事宁人让两人结婚的事情给季霄英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哟,”季奶奶听得那是一跳接着一跳,“还有这种事?”
“我都没看出来小简怀孕了!”
“是啊,我看得出来,樊朔他是不乐意的。”高思思神情淡淡的,“这孩子能让您认可,说明他人品没问题。我们家吧也不想传出去一个不肯负责,逼人堕胎的名声。就是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心里得有疙瘩了,毕竟跟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换谁都不舒坦。”
“你早说啊,”季霄英沉思了一会儿,“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商量商量,又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现在弄得两个孩子都委屈。”
“您还有办法?”高思思不可置信地问。
“等着吧,我来解决。”季奶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这段时间以来,简晓郁和季奶奶已经很熟悉了。两家离得近,总串门,小季也爱找简晓郁玩,一来二去的,所以当季霄英邀请他过来试试新菜的时候,简晓郁不疑有他。
进了门才发现餐厅已经坐了一个人,简晓郁此前都没见过。男人个子很高,棕色头发,眼睛也是浅浅的金棕色,五官有种欧洲人的长相,眼眶很深,轮廓清晰。
穿的是一件黑色背心,手臂的肌肉健硕分明,还有几道刀伤和手术留下的疤痕。
男人双手交叠,视线柔和,也打量着他,简晓郁先冲他友善地笑笑,他穿了一件浅粉色的上衣,坐下来后,整个人和桌上的草莓交相呼应,意外般配。
“小简,这是我的,应该算是侄外孙吧。”季奶奶端出今天的“借口”——一碟凉菜,随后正式给两人做了一个介绍,“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小易啊之前一直在部队,前些年在A国国界那边执行任务,现在退役了,回来看看我。”
“你好,我叫简晓郁。”
直觉告诉他,现在他们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
“左易,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小简在医院工作,是护士,可会照顾人了,烧菜也很好吃。”
简晓郁只能尴尬地又笑了笑,他终于知道现在怪在哪了,太正式了,有点像……相亲。
“你好啊,”左易意外地没有架子,挂上了笑,“我姓左,直接叫我Zoey也可以,他们都那么叫。之前是军人,后来受了伤,就转业了,才回国不久。”
难怪男人身形挺拔结实,即使是坐在餐桌前也气场强势。
季奶奶去厨房了,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左易看着他,大方地夸道:“你很可爱。”
简晓郁筷子抖了抖,刚夹上来的菜又掉回了盘子里。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可爱?之前听说过A国自由开放,大概是因为这个吧。简晓郁不太能适应这么直接的夸奖,更别说他现在和樊朔结婚了,凭空生出点良心上的不安来。
“谢……谢谢。”
“虽然第一次见面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很想认识你。”左易冲他眨眨眼。
“我的情况,可能外婆没跟你说,我是alpha没错,但在最后一次任务期间中了弹,当时战地抢救条件不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了腺体损伤。简而言之,我现在和beta也没什么不同。”他释然一笑,“信息素微弱,不足以对omega完成标记,也没法拥有孩子了。”
简晓郁怔怔地听着,医学上这种案例并不多,但他在医院也见过几例,所以他清楚这对alpha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和痛苦,不仅是生理上,更是心理上的折磨。他还见过有alpha因为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信息素而选择自尽,而左易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让他不由对眼前的男人生出几分敬意。
“抱歉。”
“没事儿,都过去了。”他摆摆手,“而且为了任务牺牲,我认为没什么。”
“我以为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想到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战争竟然如此激烈。”
“国界线那边有时会面临一些突发状况,以后有机会我和你慢慢讲。”
左易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简晓郁身上,看得出他对简晓郁非常感兴趣,但简晓郁却被这个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他有点别扭,想先表明自己不是单身,避免耽误别人的感情。但……他能就这么说自己不是单身吗?樊朔不让他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而且季奶奶也是一片好心,现在一说岂不是当众拂了老人的面子。
还是以后找机会单独跟他说清楚吧。
“Zoey!”门轻轻一响,季胤铭放学回来了,他看见左易,激动地叫了声。
“小简哥哥你也在!”
“布布,好久不见。”左易和小男孩碰了一个拳,“你长高了哦。”
“你在A国有没有见到我爸爸!”
“当然啦。他还托我给你带了礼物呢,放在你房间了,要不要去看看是什么?”
“好!”季胤铭蹦了起来,拉住了简晓郁的手,“小简哥哥你跟我一起去看。”
简晓郁只能站起来,左易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看起来布布真的很喜欢你,我都有点吃醋了。”
这话模糊,要理解成是想和孩子亲近吃醋也行,要理解成想和简晓郁亲近吃醋也行,总之都是亲近过头了。
左易靠得太近了,简晓郁躲了躲。
分开后,他立刻给简晓郁发了消息,邀约下一次见面。
对方似乎很善于掌握关系的分寸,提出的邀请都是诸如说季奶奶有事邀他一起送季胤铭去补习班,帮他挑一些适合送给长辈的礼物等。
这种乍一看只是向他求助的邀请,打着约会的擦边球,让他想拒绝都找不到正当理由。
简晓郁没办法,好在这两次见面中左易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只是私下的消息发得越来越频繁了。他和樊朔面对面吃晚饭,手机倒扣在桌上,罕见地关了静音,连振动都关了。
简晓郁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无意识戳着碗里的饭,难办的是现在左易只像一个热情的朋友,并没有表白,他不好开口主动说,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
如果直接说他已经结婚了,樊朔那边肯定会不高兴,他答应了樊朔在别人面前不能公开他们关系的;继续假装自己没结婚吧,万一左易真对他有意思,那他岂不是骗了别人……
横竖都是他背锅。
樊朔也有些心神不宁,又出现了,那个陌生的alpha信息素气味。非常淡非常淡,不知是烟草还是硝烟的哪一种,闻起来有点呛人。
一个alpha平常如果贴了抑制贴是不会散发出信息素的,所以肯定是没有贴抑制贴的alpha,或许是病人?可如果是白天在医院留下的,又怎么会保持这么久呢。
好在气味很淡,估计简晓郁也没跟他有什么接触。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就算了。
最近好像总有,似有若无。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某个地方闻过这个味道。
简晓郁住进来以后,身上从来没有过其它alpha的味道,现在几次都是同一种味道,他很难不注意到。
这种味道使他有一种领地受到入侵的危机感,弄得他反胃又烦躁,干什么都无法安下心来。
餐桌上两人各怀鬼胎,樊朔默不作声地撕了自己的抑制贴,让房间里慢慢充斥着他的信息素,以覆盖掉陌生的气味。
这些简晓郁通通不知道,他又闻不到。快要三个月了,虽然还没有显怀,但是孕反越来越严重,简晓郁总觉得困,游戏也打不了多久,早早地就会被困意侵袭。
尤其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困,碗筷都没收他就感觉眼皮打架,简晓郁心说先休息一会,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