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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你报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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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声音抖得听不清,可这一句囫囵的坦白还是让樊朔的胃里瞬时间烧上了大火,燎得五脏六腑都剧烈灼痛起来。
“你说什么?”
樊朔也发起抖,只不过他是气的。
……
“妈的……他给你下了药?”
樊朔霎时如同一只进入攻击状态的豹子,全身的肌肉都硬起来,他紧紧搂着简晓郁,不知怎样才能把简晓郁彻底占有,樊朔的脊背冒冷汗,攀上无尽的后怕。
“别骂人,唔,我难受……”
简晓郁不清醒,浑身又烫又软:“你别骂人……”
“简晓郁,我是谁?”
樊朔怒火中烧:“看着我,我是谁。”
简晓郁不答,在心里用残存的意识吐槽,我要不知道你是谁还能让你进来?
“好热,”他站不稳,跪了下去,湿热的吐息打在樊朔身上,“要……”
“简晓郁,别把我当成他,”樊朔眼睛通红,理智断了线,使了劲捏着简晓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说清楚了我是谁,你要谁。”
简晓郁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似对不上焦,从上往下看去,虚虚地盛着湿漉漉的欲/望,像两枚微光浮动的星,他的眼泪被迫仰起头以后就坠不出来了,窝成两汪小小的泉。
简晓郁回避着问题,表情懵懂呆滞,瓮声瓮气地说:“我好热,你帮帮我吧……”
樊朔像尊僵硬的石像,一动不动,看起来很不高兴,简晓郁得不到回答,更别说抚慰和关爱了。
樊朔在想什么?简晓郁本来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脑子就不清明,只感觉又急又躁,烦不烦人,都让他进来了意思还不明确吗,现在在这置什么气。
简晓郁不悦地撅着嘴在他腿边跪好。
樊朔从没见过简晓郁这个样子。
就是这副不清醒、不受控的模样,这副樊朔从没见过的……差点要被别的男人看去。
差点就要被别的男人得逞。
就差一点,假如他今晚一念之差没来,或者来晚了;假如那个男人在酒吧就下手了,或者把他带回了家。
樊朔几乎要发狂了,又恨又怕——他的简晓郁,差一点就要被别人占有。
他弯腰把简晓郁用蛮力抱了起来,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液一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
他痛苦地伏在简晓郁耳边:“宝宝,我的乖宝,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我杀了他。”
简晓郁闭着眼睛,樊朔话语中压抑着暴戾和滔天的怒火,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咒骂落在耳边,像一阵熟悉的风让他贪恋。
“我是樊朔,郁郁,宝贝儿,”他吻了一下简晓郁发烫的手心,“你叫我一声,叫我一声就行。”
简晓郁埋在樊朔的胸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气。
简晓郁承认,他很想他。他的身体也很想他,每一寸属于他的东西,皮肤、器官,都在叫嚣着思念。
和樊朔分开的每一天,他都在思念着这个人的一切。
没出息也好、没底线也罢,他很想念他。简晓郁鼻子一酸,又觉得委屈了。
他没有叫樊朔的名字,樊朔想听,他偏不叫,反而微昂起头找到了樊朔的唇,闭上眼主动吻住了他。
樊朔回应着这个吻。
“啊——”简晓郁头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音量。
简晓郁咬着樊朔的唇瓣,放荡地挑衅道:“好爽啊。”
他知道樊朔最受不住什么。
……
简晓郁微微睁开眼睛,用指腹去摸樊朔的眼睛和鼻子,就像真的认不出他一样,夸赞道:“哥哥,你好帅啊。”
他没叫过樊朔哥哥,他们年龄也只差了几个月。简晓郁越是主动,用这样奇怪的称呼,樊朔就越陌生、越抽离,樊朔慌张,总觉得简晓郁把他当作了别人,气得难受又无计可施,心叶儿都卷起来了。
樊朔猛地把简晓郁用单手抱起来,走进房间,扔到了吱嘎作响的单人床上。
宿舍的硬板小床承受不住这种冲击,这一下砸上去,发出咔嚓木板断裂的声音,好像快要散架了。
樊朔在简晓郁叫完哥哥以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他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后颈。
随即,樊朔就像被点了穴一般,定在了原地。
他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简晓郁的后颈有一处新鲜的伤口,才愈合不久,他刚碰一下就又开始出血。
伴随着伤口处散发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来自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气味。
如果愤怒可以名状。樊朔的头脑一阵发晕,接着就是反胃,这股他从没闻过的檀香气味简直是臭气熏天。
火辣辣的胃酸反到喉咙,再然后缓回去,又从腹部烧穿了他的全身。
简晓郁被别人标记了。
当樊朔认清这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困惑、怒意与占有欲一同混杂成某种复杂又剧烈的情感击溃了他。
简晓郁发现他没动作了,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行,简晓郁,你赢了。”
樊朔的声音沙哑,语调哽咽得不像话。
简晓郁心里咯噔一下,发生了什么。
“你赢了。”
alpha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掉下来,一滴一滴砸到了简晓郁的胸口,像下起了一场雨。
樊朔托起简晓郁的腰,把他抱起来,抱到身上:“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是吧?”
樊朔失了控,他再也不管简晓郁会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嗯啊、慢点……”
他似听不见简晓郁求饶的话语,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把身下的beta抱下了床,将他压在了书桌边。
简晓郁挣扎又被按回去,他大脑一团浆糊,这个药估计有神经麻痹作用,模糊了他的痛觉,但他还是能从樊朔的动作感觉到他现在有多激动。
“你慢点……”
简晓郁站不住,直到樊朔俯下去狠狠咬破了他的后颈,简晓郁才想起来樊朔发怒的原因。
哦,信息素。
简晓郁都忘了这一茬了,不怪他,他又闻不到,也没有标记反应,所以压根没当回事。
樊朔在覆盖标记,他等级高,要覆盖一个普通alpha的标记轻而易举。
如果简晓郁是omega,那么在覆盖标记时都会承受极大的痛苦,好在他只是beta,现在毫无感觉,只是觉得咬得有点痛罢了。
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霎那间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数值,冷冽的海洋气息和冰凉的空气交融,一同撞入身下滚烫的躯体中,可无论注入多少,简晓郁的身体都是留不住这些信息素的。
到了明天,一切又会消失殆尽。
樊朔快恨死了,怎么才分开一天,就一晚上没见,简晓郁就能搞得自己被别人下药标记。
是不是下次什么时候再没见到,简晓郁就要跟别人结婚了。
他恨简晓郁是个beta,他有多想让简晓郁带着他的烙印过完这一生,就有多希望简晓郁是个omega,被他拥有后就永远无法再被别人觊觎。
为什么偏偏不行,为什么他无计可施,如果标记只能存在一天,那他就天天标记,樊朔恶狠狠地想,或者把将简晓郁铐在他家的床上。
alpha血脉中被掩藏极深的施虐欲让樊朔没了轻重。
“可以了……”简晓郁理智开始回笼。
他转过来去抱樊朔的脖子,似乎想接吻,试着安抚他,但樊朔躲开了。
又是一轮……
樊朔除了刚开始那下,后面都没再落泪了,但表情还是冷的,眼眶被烧红。
“你怎么能让他标记你。”男人原本狂怒的声音这时变得像死灰一般低靡。
“你喜欢他吗?”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对吗,简晓郁,你已经对我死心了。”
“那你也不能把我当成他。”樊朔低吼道。
一句句诘问鞭笞着简晓郁的灵魂。
“我今天是不是来错了,啊?”樊朔低声道,“如果我今晚不来,不来打扰你们,你们就可以欢度春宵了是吧。”
“而不是在这里被我。”
樊朔自虐上瘾,咬着牙:“说话,简晓郁。”
“没有……不是……”
“是不是我耽误你的好事了,我影响你的人生了,影响你开始新关系了。”
樊朔每说一句,就……简晓郁招架不住,挨一下,身体就颤动一下。
他自作自受,把人惹毛了还得哄,简晓郁自暴自弃地喊:“差不多行了,樊朔。”
“……你叫我什么?”樊朔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
“没把你当别人。”简晓郁靠在他的耳边,像是累极了,“我怎么会把你当别人。”
樊朔的背肌瞬间僵直了。
“也没人可以标记我,”简晓郁捧着他的脸,“你不行,他当然也不行。”
“而且你不是也标记了别人?”他缓缓说道,“现在我们扯平了。”
如果是这种扯平,樊朔宁可不要,这不公平,他想他承受的痛苦大概是简晓郁的百倍。
“你报复我。”
简晓郁坐在矮桌上,樊朔把脸埋在简晓郁的脖颈边,闷闷地说:“你不能用这种办法报复我。”
“樊朔,”简晓郁继续说,“今晚我不清醒,但你是清醒的。你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当初我得知曾喻被你标记了的这种感觉。”
简晓郁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我那么喜欢你,你就那样对我。”
就当是一场梦,好的坏的,都会随着梦醒而消散。
“现在可以亲了吗。”
简晓郁闭着眼,还是想接吻,这次如愿得到了一个拥抱和额头吻,满足地去贴贴樊朔的唇。
“想你了。”他像吃饱了的小猫,咂巴着嘴趴在樊朔肩头安稳地睡了过去,任由着樊朔抱他回床上。
只留下一个原地大脑空白的樊朔。
“我也是,好想你。”
樊朔的声音颤着,简晓郁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他反复亲吻着简晓郁的耳廓,眼皮,鼻尖,最后在嘴唇上停了好久,他缓了一会儿,起身去打热水,用热毛巾给简晓郁擦干净身体。
樊朔神情一紧,他半夜又出去买消炎药和药膏,折腾了好久,才抱着简晓郁在拥挤的单人床上入睡。
熟悉的气味让他的心变得酸软,这是自从简晓郁离开以后,樊朔睡得最好的一次,他很矛盾,又想好好睡一觉,又不想睡着,舍不得简晓郁,仿佛一睁眼他就会走,又要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