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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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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小鱼！我的迷阵被发现了！”乌墨咋咋呼呼，急得上下乱窜。
“哪里跑——”
男声在它耳边炸响，更是叫它尖叫不已，身体炸成海胆模样不停蠕动着。
声音只是警告，伴随同来的是划破天空的金色佛珠，以及那股气机。乌墨已经感知到这片空间被锁定，它跑不出芜青山了。
“怎么办怎么办！”它尖锐鸣叫着。
那少年却很淡然，完全没觉得伙伴这副样子有什么可怕的，甚至出言安慰。
“他们冲我来的，真找到了你就挟持我做交换。”
“呜哇~不要啊~”
乌墨不消停的吵闹着，在半空中打滚。
少年看着欲言又止，想劝它听自己的计划。
却忽然见着乌墨停顿住，爆发化作一蓬黑雾。
“我想到办法了！你别走！”
————
楚霄剑招出手，如割草一样破坏着幻阵的环境，出手果决迅疾，令人侧目。
她捕捉到善净的眼神，来不及分辨什么情绪，只能扯起嘴角点点头，示意她这部分没问题，就转头继续破坏幻阵。
虽说刚才善净已经用师长所赐的法器七宝佛珠锁定了这片山域，但迟则生变，还是得尽快破除幻阵捉拿邪祟才是。
毕竟妖邪之物行事难测，宫家的小公子作为人质，若有万一，她和佛子这一趟都是白跑，以宫家对小公子的看重，许是还会结仇。
不行！
一想到在离师门百里地的地方添新仇，楚霄就发誓她必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嗡——
红袖带起的剑气越发明显，与楚霄配合，砸烂了一块巨大的山石。
她眼前一花，耳边响起虫鸣，迷阵寂静的假象褪去，露出石块峥嵘的山崖。
风簌簌吹着崖边的杂草，勾勒出弧度，楚霄暗道好险，虽然身为修士掉到崖底未必有事，但在迷阵里掉下去却会错估形势，不容乐观，说不准还会受伤，影响后面的行动。
“下面！那家伙就在下面！”红袖嗡嗡响着。
楚霄不疑有它，捏了轻身诀要追下去。
“等等！”
善净警觉的发现周遭漫出诡异的黑紫色雾气，却还是没来的及，二人眼前一花，再见到的就是冷僻的大宅。
沙沙——
树影婆娑，庭院内妆点的金钱树肆意生长，张牙舞爪，地面积了一层又一层腐叶落木，辨不清原本的地面。
看起来就很怪异，鬼气森森的。
“大师你……”
回过头想让善净念经驱邪的楚霄视线里空空如也，她不由得怔住。
这是被分开了？又是什么阵法还是天赋神通？
红袖也不吭声，手里的剑如同死物一样没了动静。
楚霄抿了抿唇，目光投向堂内，那里似有似无的声音越发明显，显而易见的勾她前去查探。
“……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
这是什么？
透过昏暗的窗，楚霄见一青年模样的男人在里头摇头晃脑读书，但这内容她却没有丝毫印象。
只能根据意思勉强分辨出某种与修行无关的典籍，倒像是……讲凡俗间治理的文章！
她瞳孔一缩，凡俗曾经与修行界分开，互不相扰，当时有王朝管理，似乎就是会用考试取中人才治理地方，可因为殷朝妄窥天命，欲成长生天下主，挑衅诸宗门，造成了近千修士死亡的血案，各宗门联合起来抹杀了殷朝的存在，现在已经近五百年没有凡人王朝了！
为什么会有人诵读这种文章？！
疑惑间，里面的读书声停了，两道身影在窗扇重叠。
“夫君，夜深了，先歇歇明日再用功吧？”
“我再读一会，今年若是再不中，族中怕是要送五弟去摆山门，沾了修行咱们家再想科举就不能了……”
楚霄陡然意识到这个场景距今起步五百年，是殷朝还没走上死路时的规矩，凡人归凡人，仙人归仙人，那个时期殷朝的皇帝决策就是以凡人治凡人，但凡有某个势力家中有人修仙，未免勾结，便不许此势力的人再通过科举为官。
此处应当是一个面临抉择的家族势力，屋内的男人想要科举就得在家族立场还没转变时考中。
此时屋内开始互诉衷肠。
楚霄只当没听见。
“这种事情也能搞成幻象吗？”
似乎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太过寻常。
她提剑对准屋门甩出一道剑意，眼前的场景如油膏一般融化，瞬间化为白日。
“家主！咱们庄外挖出灵矿了！仙师门已经到了，您不能再犹豫啊！”
几个老头在里面争论，意见不能统一。
楚霄看不明白，又是一剑，这一次她的角度变得诡异，她眼前站着模糊辨不清脸的人，嘴里念念叨叨。
“公子，快走——”
“走……”
唰——
握剑的手变得僵硬，楚霄眼睁睁看着这古怪的东西十分像人的倒在地上，身上溢出鲜血，汩汩淌到地上，变成黑红融入泥中。
而她抬头时，周遭的景象变得破败，唯一不变的是那一株金钱树，树叶从暗沉转为金黄，她的眼前又是一花。
这一次她坐到了桌案前，正前方摊着一本书，正是那男人背过的典籍。
这到底是为什么？楚霄心中疑惑，这个幻境也没有杀意，阵眼会是什么？她要怎么破阵？
难得的，楚霄为自己剑修的身份感到一丝羞赫，或许她该辅修点什么？师叔说的技多不压身是对的，技到用时方恨少啊……
她试图跟着幻境走，这里却只会反复叫她读书写文章，可她对于这一套丝毫没有兴趣，勉强应付之后又是一轮重复。
摸索完房内的布局，楚霄决定不再遵循安排，自己探索更远的地方，然而这宅子迷雾重重，踏出去一步下一回又会回到院内，仿佛无尽的循环。
“公子该读书了。”
耳边的敦促越来越清晰，楚霄失去耐性，盯着暗沉的金钱树目光不善。
或许这玩意是阵眼呢？掀了它！
然而这株明显的金钱树能存在就不是简单的，楚霄刚炸出它的根系，地面的黑色就不断虬起翻涌，如活物的触手般从地底拔起暴涨，瞬间遮蔽住院子四方的天，裹成一个巨大的茧子。
楚霄被逼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剑不断削去伸到眼前试图绑住她的枝条，却还是没防住地面塌陷，霎时间被吞到地底。
“呸——”
吐掉不怎么干净的尘土，楚霄目光扫过平静的地底空间，给红袖灌入灵气发出莹莹红光照亮。
画面有些不对，但楚霄毫无所觉，她正在思考地底四面八方黑漆漆的通道里，隐约露出的不同色块是什么矿石，这么多种要是都是灵矿，那占据芜青山的宫家很有钱了。
尤其是这里五六百年都没有开采尽，多么可怕的储量。
“不对。”
楚霄回过味来，就是把芜青山挖空了也不会有这么多，而且能生出这样的矿脉，此处必定是大吉之地，为天地所钟，怎么会没有门派占据，反而由一个没有出过大修的宫家掌握。
这里面必然还有玄机。
从之前的画面不难得知芜青山灵矿被发现的时间，由此可以推断，那户人家没有开采资格，也绝不是宫家……
楚霄隐隐回忆起典籍上的徽印，是个变体的冯字，如果没料错，幻境中的宅子正是属于冯家。
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只要回到青山镇打听就能知道答案。
【但问题是，你现在要搞清楚这个幻境想搞什么】
红袖骂骂咧咧，说自己又追踪不到那东西的存在，显然是又跑远了。
楚霄无奈，只能找了个方向探索，这些通道是那株金钱树根系扎通的地方，旁边都是难以破坏的石质，她不敢随便破坏，打塌了只会把自己埋了，倒不如看看这地底藏着什么。
时间匆匆流逝，楚霄转过六条通道，逐渐变得迷茫，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连她落下来的洞口都找不到，进也进不了，退又退不得。
哒——
一只脚落下，楚霄感知到一丝杀气，她瞬间振奋，举起红袖冲上前，终于来了！
那边情绪十分不好的善净刚破开墙壁，一抹红光就冲他袭来，在黑暗中显得诡异妖邪，他嘴中念着降魔诀，手里拿着法器全力击出，势要一招定邪祟。
在双方都努力下，碰到对方只是一刹那的事，待发现对方似乎是个人时已近来不及，红袖和善净掷出的降魔杵碰撞到一起，溢散的力量冲击墙壁，瞬间毁掉了本就不稳定结构。
碎石兜头淋下，两人都往后急退闪避。
透过扬起的石粉灰尘缝隙，二人目光相接。
“怎么是你？！”
尘埃飘扬着，善净不耐的使了定尘诀清场，目光尤带警惕。
“道友这是要灭口独占功劳？是否先伏了这邪物再争功？”
【哼~明明是这和尚自己冲过来的！】
楚霄也无自知之明，“谁知道是佛子你在那头？转了这么久一点破局的苗头都没有。”
这能怪他？任谁看着黑暗里一抹红光飘过来，都得动手吧？善净深吸一口气。
“算了，你我二人先说说有什么发现，芜青山地方大，七宝佛珠只能定三个时辰。”
摸着被剑气拉了小口子的手腕，善净勉强承认这个女修有些本事，不论是不是合欢宗，起码修剑上是合格的，论起杀伤他未必比得上，合作破局许是有用得上的地方。
楚霄敏锐察觉到佛子的态度有变化，似乎心里那双眼睛开始正眼看她了。
冲着任务，秉承着合作的态度，她竭力放缓语气。
“先对一对见闻吧，上面是个宅子，大约是此地五六百年前的大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