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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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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水雾弥漫，眼前朦胧一片，体质阴寒的殷南寻半躺进汤池子里以后深感惬意，双掌合十许愿如今他这荒唐的人生最好止步于此。
把易连栖救回来以后又无聊过去了两个月，他都快郁闷死了。
先别说网络游戏外卖快递之类的东西通通没有，重要的是这里生产力落后的连点蜡烛都奢侈，天知道他一个睡觉要全屋亮堂的人在刚穿过来那就几夜是怎么度过的。
回想起当初，殷南寻觉得自己真勇敢。
身处异界独自一人孤军奋战，殷南寻久违地开始了生活自理，看见天快黑了他就马上哆哆嗦嗦地点上满屋子的蜡烛，然后反复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窝进床角准备睡觉。
但是国家信念庇佑力超区不管用，点燃蜡烛以后黑影四处摇曳，窗外透进来的狂风呼啸得像鬼叫。
要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他还能好好自我安慰一番：“要相信科学，在神圣红光的庇护之下任何妖魔鬼怪都是不存在的！”
关键是这处名为“修仙界”的地方是真的能见鬼，殷南寻随手翻过昀离放在桌上的类似于魔物十大百科介绍的书册，附页上描绘的怪物画像既有獠牙冲天恐怖至极的巨兽，也有到了晚上就趁人睡着鬼鬼祟祟叠在人体身上的黑白幽灵。
好死不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太强大，殷南寻那几夜总是犯梦魇鬼压床。
就这么持续担惊受怕着，殷南寻失眠了许多天没睡着，眼眶下的两团浓重黑圈差点给他的高颜值狂打折。
最后实在是被自己脑补想象出来的东西吓得受不了，殷南寻自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重拾书本，翻阅了众多古籍，从中找到了不少能够透视阴灵的方法。
想着打上一针安心剂也好，殷南寻利用职位之便搜罗来了不少法器堆在了屋子里，打算趁夜一探究竟，省得他到处怀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着自己。
借着众多法器透露出来的光亮，当晚殷南寻的卧室金光闪闪。
战战兢兢等到了差不多凌晨四点，无事发生，殷南寻不禁自嘲一笑，责怪自己没事净瞎想，倒霉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一直落到他的头上。
裹紧被子蒙住脑袋，殷南寻翻个身便要安然睡下。
结果一阵狂风刮过，法器们突然有了反应，无人操作却哗啦作响，直把殷南寻吵的耳朵疼。
他顿时困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睁大眼睛后只看见满屋子长得奇形怪状的鬼魂通通现了身。
一时间接受不了，殷南寻当场失态，腿脚并软害怕地晕了过去。
事情还未解决，殷南寻醒来以后仍是半夜，还要继续和小鬼们大眼瞪小眼。
人类的潜能无下限，在殷南寻自认为惊险的刺激下，他直接靠着昀离的本能意识天赋觉醒，光速学会了驱鬼决，当即手忙脚乱地撕纸画符，果断决定要把这些个半夜摸进房间想吃掉他的玩意儿打得魂飞魄散。
在殷南寻发疯时系统强拉住了他，说那仙尊昀离是不会害怕这些东西的，往亲近了说这算是他养的宠物，绝不能轻易祛除，殷南寻必须要接受这个设定。
继又被五六七八九个鬼贸然出现吓了一通，殷南寻接连崩溃：“哪有神仙是养小鬼的啊？！”
系统【……】
它也不知道，它也没法问。
所幸那些小东西长得不丑，殷南寻勉强看得过去，相处下来没几天就胆子大了起来，满心无奈地默许它们陪自己吃饭玩耍，还用灵力削果皮喂它们吃，唯一禁止的条例只有鬼压床。
“我亲爱的统统，我这人设任务到底啥时候过关？每天在那装哑巴，搞得我快累死了。”殷南寻在心里同系统对话着。
与此同时他从浴池里伸出长臂张开了手掌，一个没有脑袋四肢云雾状的小童抱着果篮屁颠屁颠地奔跑了过来，让殷南寻从里头摸了一颗水晶葡萄扔进嘴。
摸了摸小童没有头的脖子，殷南寻嬉笑道：“一号小鬼真乖。”
听完这话小鬼童倒是不乐意了，抱着果篮蹦了两蹦，殷南寻赶紧道歉：“搞错了搞错了，是三号小鬼。”
小鬼童这才满意，小身板站的越发挺直，自觉给殷南寻服务很光荣。
系统：【……】
宿主，现在你还好意思吐槽人家养小鬼吗？把原主的鬼宠教养成百依百顺的听话小仆人，这种卑鄙行为它第一次见。
然而它也不厚道，不管殷南寻问了多少次它都是如此地卖弄玄关，咬死不肯告诉殷南寻实情，说的每一句话都简短得敷衍至极：
【由于原书水字太多，你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这不是开卷考试，请宿主继续听从命令伪装人设】
“……”系统和作者这两小子我劝你们不要太荒谬。
如果可以，请把所有糊弄读者的缺德鬼关进小黑屋，没日没夜地敲键盘使劲码字，活该他们失职水文。
哦还有剧情系统这些个傻帽玩意儿，利用人类世界的科技坑蒙拐骗拉人头凑数穿越做任务，这种无良企业还是趁早倒闭得了。
介于一路不顺的穿越旅途，殷南寻真想拉着小鬼们剪纸人并作法写上恶毒的诅咒，事毕烧给神佛诸魔，随便是谁，能跳出来一个让他愿望成真就行。
系统不给提示就算了，殷南寻打算珍惜时间好好逍遥快活。
在独处的时候没必要端着架子装仙尊，所以殷南寻得空偷闲泡泉泡得很开心，还哼起了五音不全的调调小歌，直到系统提出了禁言警告他才舍得停止。
浸泡着身体的泉水温度恰到好处，殷南寻暂弃烦恼，“舒服啊，和现代差别不大的大概也就只有这热水澡了。”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但是他的快乐没存活多久就被人一把抓住踩在脚下狠狠碾碎。
“和哪里差别不大啊？殷师弟。”
空旷的玉泉钻出来了一道娇俏女人的声音，直把殷南寻吓了一激灵，意识到传声的是谁，他连忙开了屏障笼罩住自己。
“三师姐你怎么又这样？！你开晨镜好歹说一声啊！我此刻正在沐浴！”
殷南寻声音拔高很是激动，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那长得妖艳可人的莫不归能不能有点自己身处封建时代的自觉，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啊！
类似于不容拒绝就被迫接通了视频电话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就够够的了，没想到还能来个第三次，要再来一回他铁定要无惧电击冲进凌霄殿指着莫不归的鼻子狠狠骂娘。
脾性硬气归硬气，现实该服软还是得服软。
一时情急说完话后殷南寻马上捂住了嘴，这么冲动的行为肯定崩人设了，不符合昀离仙尊那仙风道骨音容笑貌淡如水的好形象。
往下咽了口唾沫，殷南寻的心情满怀紧张，但他担心了自己好几秒后却仍旧听不见系统吭声，要搁平时肯定会满耳警告声。
之前他不听劝执意ooc挑衅系统，挨了一顿物理意义上的天打雷劈，宗门以为他要渡劫便也没搭理，搞得他四处躲闪最后赤身裸在荒郊野外差点没挺过来。
经过一次惨痛的教训，记吃又记打的殷南寻很识相的不再反抗。
确认身体没发生什么异样，殷南寻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过系统不可能突发仗义之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变态机器别是主脑发烧短路了。
殷南寻那纯情小样逗得莫不归直发笑，通过晨镜传过来的一连串娇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动听，让殷南寻感觉有些羞赧，他少有丢人的时候。
“不要再笑了！”
听声音能猜得出来殷南寻是何反应，莫不归没想到脾气最好但是话少且天天面带假脸的九师弟居然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这让她感到稀奇。
仔细回想昔日过往，九师弟总是嘴角微翘温柔带笑，看似性情温和容易让人接近，但莫不归始终感觉他没有过真正的情绪波动，他身上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漠疏离感，无悲无喜，好似断情绝恨了一般。
这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何自数月前忽然消失不见，莫不归当时还以为他是被什么邪物夺了舍，毕竟师弟才过雷劫，魂魄虚弱时被外界趁机入侵之类事情也不是没有在门派史上发生过。
托人在背地里偷偷勘察了一番，消息反馈说昀离仙尊一切无碍，相反整个人还精神焕发了不少，许是三道天雷劈开了他的灵窍，让他就此重燃了七情六欲。
莫不归对这方面很有兴趣，自打殷南寻变异以后她就偷偷把人当成了研究对象，殷南寻在她眼中俨然变成了一个探索邪门歪道的小白鼠。
用手指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莫不归坦言道：“这回可不是我故意搞事，晨镜是掌门师兄让我开的。”
温庭夜？！
这个只存在于传闻里的重要角色终于要出场了吗。
殷南寻一阵胆寒，他还没和盛京的掌门正式见过面，据说那人已经闭关了二十多年，距离他正式他出关的时间还远得很，如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左思右想，很难不将惊动温庭夜这件事同他威胁众师兄把易连栖放出来联系在一起，殷南寻皱眉不说话。
病况初愈的时候他和师兄们吵了个天翻地覆，甚至闹到了要起咒的地步，借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幌子，殷南寻对天起誓，他一定会肩负教养徒弟的职责，彻底改变易连栖，绝不会让他就此堕落。
胡搅蛮缠了好一顿，殷南寻这才在没人支持的境地下勉强说服了长老会，没有依照决议拔除他的灵根，执意将易连栖保释了出来。
温庭夜闭关洞中五感皆封，本来是不会知道外面的消息的，殷南寻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他那堆师兄姐里有人坚守原则不肯同意他的做法，所以走露了风声。
如今掌门亲自出马，事情是真的变得棘手了起来。
殷南寻心情忐忑捧水搓了好几次脸，思绪是理不清的杂乱。也不知道温庭夜性情怎么样，态度是否强硬，有没有像别的师兄那么好讲。
……真是，易连栖你这个狗崽子，为了你我可真是下血本了。
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殷南寻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望向近在眼前的晨镜。
八峰长老齐聚门堂正襟危坐，表情森严肃穆，你一言我一句地商论怎么把易连栖和殷南寻这对败坏门风的师徒俩就地正法，压至列位师祖面前赔罪……才怪！
上述情景完全是殷南寻花费时间建设心理时的凭空想象，实际情况与之完全相反。
师兄姐们仍在吵吵嚷嚷地组桌打桥牌，四师兄牧冬凌惯爱耍赖，被七师姐牧云烟厉声呵斥了一顿……哦，这两人是兄妹，见面就呛气互怼。
至于掌门师兄温庭夜，殷南寻扫视了好几圈仍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里面除了一个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拐来的小男孩，其他皆是熟人面孔。
那男孩看起来六七岁，面颊生得滚圆乖巧可爱，是个小正太的模样。
也许是师兄们比较照顾小孩子，就让他坐在了主位上。大概是还没搞懂桥牌的打法，懵懂正太手里捏着牌叶略显紧张，表情严肃紧绷得像个小大人。
殷南寻松懈下心来，看来掌门师兄根本不在，三师姐又在骗他。
小正太估计是还在新手保护期，所以手气格外不错，打完手里最后两张牌后，其他人纷纷失色，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被他们这么一闹，殷南寻惊慌的情绪荡然全无，以及有些得意忘形。
想叫他来指点打牌就说嘛，用不着找什么蹩脚理由。
然而下一瞬那正太的目光透过晨镜同殷南寻对视在了一起，直把殷南寻唬得一愣，搞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施错了法：难不成他并没有成功打开外面人看不见的防护屏障？
殷南寻心表不解，直至他听见了音色稚嫩语气老成的一句：“阿寻，好久不见。”
见什么见？殷南寻一脸懵逼。
但他的嘴巴可不这样，他不受控制地上下张合双唇，发声问候道：“掌门师兄。”
什么？这个小不点，是掌门！
突然认知到的事实在殷南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正太全身上下可没半点和温庭夜长得相像，就算是追求永葆青春也不是这么保的吧。
不过能做到掌门人的位置上，肯定是有些震慑人心的本事，不论怎样他定是高深莫测不容小觑。
对于此情此景，殷南寻觉得毛骨悚然。
“收拾一番便过来罢，”一脸正太相温掌门从梨花木座椅上跳了下来，两条小短手负在了背后，“我同你有要事商议。”
商量要事，还能有什么事，不关乎于易连栖的话殷南寻打死不信。
“得令。”虽然身在池中，但殷南寻仍是敬地站了起来弯腰作缉，“恭迎掌门师兄出关。”
这卑躬屈膝的态度殷南寻并非出自所愿，全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掌控着他。
殷南寻后脊发凉，这是穿越过来头一回被夺走了身体主导权，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会是怎么样，他没看过书不知道剧情，系统狂敲又不在，目前的一切无从得知。
他油然而生一股未知的恐惧。
殷南寻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个酷爱打扮的骚包富二代，衣品挑剔皆是量身高定，穿着用度无一不讲究得有条有理，到了这里也有长老位的高薪条件支持他继续如此。
但现在殷南寻前所未有地没把注意力放在装饰外表身上，他连挑衣服绑发带的心情都没有了，随意捯饬了一下就出了门。
穿了一身跟奔丧似的素净雅淡的衣裳，殷南寻在门口折下了一根槐树枝，往其注入灵力后便充当佩剑飞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认主的原因，殷南寻根本召唤不出来昀离的本命剑，使唤其他剑又要消耗大量灵力，他现在没有系统提供支持，只能用树枝代替。
久呼系统仍是得不到半句回应，殷南寻下达了最后通牒，他向系统问道：“咱们合作一场，你总得告诉我接下来会怎样吧？”
要是他没把握好方向盘让剧情脱轨了怎么办，殷南寻并不在乎别的，他仅是担忧自己的小命。
过去良久依旧无声应答，殷南寻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你最好不是在装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不在所以无法调节疼痛度的原因，殷南寻受伤的胸口开始隐隐发麻，大有重新崩裂出血的征兆。
即便如此他仍是顾及不得那么多，嘴里狂念加速决朝前奔去。
若是他现在倒下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指不定温庭夜会一声令下把易连栖重新捉住扔进大牢，然后趁他不在速战速决地用尽各种手段把易连栖弄成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虽然这种龙傲天类型文的主角普遍是从废材逆袭开始，但是易连栖走的显然不是这条路线，否则之前系统就不会火急火燎地把他喊起来，要他赶紧去戒律堂捞人。
路过易连栖所在的九层木塔，殷南寻眼里尽是烦闷，都怪这家伙，否则他用不着这么受罪。
凝神想了想，殷南寻还是捏了一只月蝶往易连栖的方向飞了过去，“虽然我们荣辱与共，但是如果这回我真保不住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路上殷南寻思考良多，系统联系不上有利有弊，倘若它就真的这么消失了，那么殷南寻可以尽早收拾东西赶紧跑路，能走多远有多远。
扪心自问修仙界的未来繁荣和易连栖的宏图大业关他鬼事，他才不要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搭上自己的人身自由。
对于他这破倒霉蛋来说，他和易连栖大路朝边各走一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