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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城遗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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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用电话亭，后颈贴着1997年的磁卡电话账单。泛黄的纸页上印着规则补丁：【不要回答任何问题】【不要在任何镜面停留超过3秒】
老式收音机在亭外播放着《亚洲雄风》，声波震得玻璃窗渗出黑色絮状物。他看见谢添的虚影映在碎花玻璃上，男人正用美工刀削去自己左手的指纹。
"第七次轮回的馈赠。"谢添的镜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老磁带般的噪点，"老城区藏着我的怀表碎片——在它被母亲扔进煤炉之前。"
许眠的锁骨胎记突然灼痛。他冲出电话亭的瞬间，整条街道开始翻转。1990年代的老城像被撕开的千层饼，露出地壳深处的血色童年：
录像厅霓虹灯管里游动着输液的老人，理发店旋转灯柱是人骨拼接的，五金店橱窗挂满系着红领巾的扳手。而所有店铺的雨棚下，都站着穿红雨鞋的自己。
"规则五追加。"真实的谢添从录像厅海报里挣脱出来，《古惑仔》的封面女郎正在啃食他的影子，"当看到三个以上'自己'，立即…"
他突然把许眠拽进怀里。薄荷味撞上鼻尖的刹那，追来的红雨鞋们急停在十米外，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僵尸军团。
"…立即寻找嘴唇。"谢添舔去他耳后的血迹，"比如现在。"
深吻来得猝不及防。许眠尝到铜锈味的喘息，谢添的银链缠住他手腕，链坠竟是微型怀表齿轮。当啜吻声在空巷回响时，那些红雨鞋开始汽化，在青石板路上留下蜂窝状的腐蚀痕迹。
"认知污染暂时清除。"谢添用虎牙磨着他下唇，"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会唤醒你最恶心的记忆。"
他们停在一栋贴着马赛克瓷砖的筒子楼前。许眠看见自己七岁的涂鸦还印在楼道：用蜡笔画的星空下，穿蓝白校服的少年正在焚烧奖状。而现实中的墙皮正在脱落，露出底下用血写的【谢添死于此处】。
"我母亲烧毁的奖状…"许眠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其实是你的死亡证明？"
谢添突然暴起将他按在煤堆上。男人瞳孔里的二进制代码疯狂闪烁，右手掐着他脖子，左手却温柔地抚过胎记："这要问1997年7月12日的你——"他的美工刀挑开许眠的衣领，"为什么躲在猫眼后面，看着我被勒死在402室。"
筒子楼所有窗户同时炸裂。许眠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尖叫，而谢添的校服正在渗出血字：【规则六：不要相信1997年之后出生的活人】
402室的门自动开启。许眠看见童年的自己蜷缩在五斗柜里，而少年谢添正吊在吊扇下晃荡，脖颈的勒痕与银链的纹路完全重合。更恐怖的是，所有家具都贴着许眠不同年龄的奖状，而每张奖状背面都印着谢添的尸检报告。
"欢迎来到我的永恒刑场。"谢添从背后环住他，刀刃抵着心口，"现在，请画出你记忆里最美好的那天——"
许眠的48色铅笔突然失控。它们在墙面上自动绘制七岁生日场景：母亲端着蛋糕推开门的瞬间，背景里吊扇上赫然垂着谢添的尸体。而本该是蜡烛的光点，全是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光。
"认知重构完成。"谢添咬着他的耳垂低笑，"你终于看清了——"
"我们早就死在了彼此的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