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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早死的假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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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酒吧制服,紧身的制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紧实的身材。
南知眼眸盈着潮湿水汽,却仍是弯着的,含着浅浅笑意,明亮的闪着光。
像什么呢?
像小时候常玩的玻璃弹珠,一不小心落入清澈见底的小溪,阳光正好照射进小溪,将玻璃弹珠照得透亮。
另一边的郁临眉眼沉沉,浑身上下透着股桀骜劲。
截然相反的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
南知看到主角受的脸,同美男册中的一页对上了。
真的很好看。
他用贫瘠的词汇想着。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反应过来还有任务,这会主角受的脸又没那么好看了。
南知坐立难安,眼睛一眨,先一步别开了,修剪圆润的指尖一下一下抠着玻璃杯壁。
要,要做任务了。
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原著具体剧情,也就不清楚原主究竟是怎么做的,显然系统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没见到人的时候急,真来了又不会了。
快穿局传输的人类知识杂乱无章,南知努力研究着这些知识,从中找出点能用的。
然后他知道了妈妈的妈妈叫外婆,人之初性本善……
再然后变得奇怪,诸如:骨科是不可取的,死敌是不能变情人的……
南知:“……”
想哭。
“统统,怎么办呀?”
南知刚被人欺负,系统于心不忍,柔和了语气安慰他:[别紧张,现在先羞辱他,让他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嗯嗯。”
王少精明得很,南知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他看看不知所措的南知,又看看淡定的郁临。
揣测二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以及角落那位,居然能一直沉着看戏。
王少出声调侃,打破沉默,“小少爷,你要的人来了。”
郁临不喜欢和这群纨绔的富家子弟来往,他们这个圈子的向来不玩好的,喊人过去必然也不会安好心。
以往就有人花重金点他,脏的乱的他都拒了,剩下的那些能做的他都做。
因为钱多。
起初同事过来喊他还犹豫,王少名声不好,跟他一块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好几次都差点出人命。
可听说是顾家的小少爷特地跑过来,指名要找他,伺候好了有不菲的报酬。
顾家的小少爷,他多少也有耳闻。
据说漂亮是漂亮,但是病怏怏,一碰就碎,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但不管富少们再怎么折腾,小少爷被传得有多神乎其神,他都不想和他们有半点多余的接触。
他只想快点干完活,拿钱下班。
郁临走至近前,公事公办道:“您有什么吩咐?”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南知后撤。
两人皆是一愣。
郁临更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可惜工作还得继续。
南知今天的运气说不上好,总之挺差的,不是被这个骂,就是被那个欺负。
现在他脸和手都刺刺的,发着疼。
有人靠近他便应激似的后退了。
他屁股挪回去了一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递出只剩冰块的杯子,冰块化了大半,棱角浑圆,凝结的水滴自外杯壁滑落,沾湿他白润的指节。
他也不说话,只是手臂直直地伸着。
郁临怀疑这小少爷是个哑巴,而且呆呆愣愣的,跟块木头一样。
怕不是病傻了。
郁临耐着性子问:“您想喝什么?”
琳琅满目的酒水,看得人眼花缭乱。南知逡巡一圈,定格在装着橙黄色液体的瓶子上,上面的英文他看不懂。
不过颜色和刚才喝的很相近。
“那个。”
那是瓶威士忌,度数很高。
郁临眉心一皱。
生病能喝酒?
脑子一转发觉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客人想喝什么他就给人家倒什么,况且包厢其他人也没说什么。
白月光一样的人物,他们应该看得很重。
南知从郁临手中接过重新盛满“饮料”的酒杯,鼻尖嗅到的气味似乎与先前不同,他迟疑一瞬,咽下一小口“饮料”。
辛辣的液体入喉,南知霎时涨红了一张脸,剧烈咳嗽起来,生理性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尚未缓过神,身后探出一只手,抽走了他的杯子。
南知维持着双手捧杯的动作抬头,发现阴影处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南知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给他换橙汁。”
分辨不出情绪的一句话。
吩咐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这局本是为那人设的,而今人走了,其他人理应要散,但他们都没挪动半分。
郁临换了新杯子,倒满橙汁递给南知。
南知只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不愿再接。
郁临手悬在空中半晌,杯子始终没人接,他被搞得不耐烦了,果然少爷都一个样,不好伺候。
他表面保持平静,“我先放这里了。”
郁临放下杯子,南知捂着嘴还在小声咳嗽。他面无表情地瞥一眼,“客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一听人要走,南知立刻急了,“你别走。”
他可怜兮兮地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沾着水,想勾住郁临的手,阻拦他离开。却因一时着急,找错了方向,直接擦过对方的手腕,蹭上浅淡水痕。
被蹭到的地方凉丝丝的,小少爷的手不带一丝茧,触感柔软滑腻,让人想紧紧扣住,然后一点一点抚弄过他的指节,落下斑斑点点的红印。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郁临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眸色愈发暗沉,声线微哑:“还有什么需要吗?”
南知眨眨眼。
需要什么……
他要羞辱他,羞辱他,羞辱……
脑海循环播放系统说的话,藏在身后的双手一松一握,南知暗自给自己鼓劲。
“我要,玩你。”南知故作凶狠,“当,当我的,玩物。”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刚才那个矮瘦男人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然而他自以为的恶毒的表情,在其他人看来简直就是娇嗔,毫无杀伤力可言。
并且……还有奇异的魅惑力。
南知觑着郁临的表情,想瞧瞧羞辱的成效。
郁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攥成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这是生气吗?
系统也消失了,南知判断不出。
南知自己思考了一下,想必郁临是很生气的,毕竟他都用这么凶狠的表情,说这么恶毒的话了。
忽然,矮瘦男人冷嗤一声,不屑道:“我们小少爷这是病好了,也要学人家包养那套了?”
“学又学不像,比你旁边自命高贵的郁临还像卖的。”
他一攻击就是两个,争取把好欺负的人都得罪一遍。今晚的关键人物走了,他也没了顾忌,他还记得南知说他丑的事。
“我可是听说顾家已经找到亲生孩子了。”
“我们漂亮的小少爷即使是被扫地出门了,也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矮瘦男人兀自猥琐地笑着,“建议小少爷现在就入职,你们俩一起还能搭个伴,闲暇的时候也不会太寂寞。”
他说话实在难听,不管什么脏乱的字眼,只要到嘴边就往外蹦,听得其余人眉头紧皱。
虽然他们的圈子本来就乱七八糟,没想到还有更乱七八糟的逆天存在,还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来。
惹的还不是一般人。
顾南知一天是顾家小少爷,他们就不能对人怎么样。
王少无语,反思起自己今天选人为什么没有好好把关。所幸那位提前离开,这些污言秽语没有污了他的耳朵。
他看了看南知,南知的神情还算平静。
小少爷的忍耐力还挺好的。
矮瘦男人大多数用词南知都不理解,听不懂也不想听,当下他只盼着能把任务做完。
砰——
南知身形猛地一抖。
重物落地的闷响震动了在场所有人,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郁临将矮瘦男人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
矮瘦男人火气顿时上头,挣扎着吱哇大叫,“你踏马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郁临随手拿过桌上装满威士忌的酒杯,毫不留情地浇在矮瘦男人的头上,酒液混杂着冰块,“哐当当”落了一地。
“你踏马疯了吗!?敢这么对我!?”
砰——
又是一记猛砸,矮瘦男人没几两肉的脸磕在冰块上。
“操!踏马……”
砰——
还没来得及体会疼痛,郁临一转他的脸,另一面也用相同的方式狠砸,使两面受力均匀。
冰块碎成冰渣子,很快融化成水,汇聚成一滩,其中隐约可见鲜红与橘黄色。
矮瘦男人被砸懵了,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满嘴鲜血,身上的力气也被卸去大半,想说都说不出话。只有一双眼睛狠狠瞪视着郁临,似要把人刻进骨子里,来日好好整治。
郁临没再多看他一眼,打完就夺门而出。
人教训了,工作自然也不保了。
说来也怪,他以前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把染湿的酒吧制服丢进垃圾桶,洗净手上脏污。做完这一切后,他迅速从后门离开酒吧。
手机一开机,“叮叮咚咚”弹着消息,他快速扫一眼息了屏。
余光瞥见一个高大身影,那人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目光却一直紧随他。
夜风吹得人凉嗖嗖的,郁临不免一阵鸡皮疙瘩,快步离开了这处。
这个点地铁和公交都停了,出租车半夜涨价,想到账户里不足一百的余额,他苦恼地挠挠头,到底是没舍得打车。
常年打工练就了一身肌肉,他迎着夜风奔跑。
高楼灯光璀璨,道路车水马龙,所有繁华却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跑出半路,发觉哪里不对劲,转头一看,身后竟还跟着个小尾巴。
小尾巴跑得气喘吁吁,整张脸透着粉,脸上的几道红痕在路灯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又想起谁说过,那个圈子里惹谁都不能惹那位顾家的小少爷。
因为小少爷的大哥是商界叱咤风云的顾淮延,竹马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沈原。
有当今商业两大巨头,沈顾两家做靠山,什么都不缺的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褪去酒吧制服,郁临也不顾对方是富少还是客人,没好气道:“跟着我干嘛?”
南知这具身体本就病弱,一跑动就像要散架了,但他还是先问郁临:“你…要回家吗?”
“嗯。”
其实他没想回家,他还得打一份工。几分钟前老板发消息催促他过去,不然他也不会跑得这么急。
南知轻轻攥住他的衣角,怕人又跑了,他真的没有力气再追了。
他喘着气,嗓音生涩:“你今天,不许回家,跟我去…去开房。”
音调软软绵绵,每一次停顿都像是小猫爪在一下一下挠蹭心尖,惹得人心痒痒。
而他说出口的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