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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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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清，你怎么来了？”
音乐厅里，一个年轻干练的女人看着突然到访的alpha，有些新奇。
“金越姐，我哥在吗?”
金越一听到于照清要找于念堇，神色有些疲倦。
“他前阵子被周大少强令回周家了。我也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上他了。”
于照清像是一瞬间清醒了一般，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照清，你一定要劝劝周大少，再这样下去，阿堇的才华就快要埋没了。阿堇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啊。”
金越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像周于两家这样的大家族那些令他们这些普通人家不太能理解的婚姻观念，可她知道音乐对于念堇的重要性。
音乐，是于念堇生命里为数不多的鲜活，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自由。
一年前周、于两家的联姻有多盛大，于念堇就有多绝望。
这一场婚礼，葬送的不仅仅是他的婚姻，还有他的自由。
“周家又不让哥哥出来活动了？”于照清眉头紧皱。
他知道周家对儿媳的生活限制很大，没想到连于念堇音乐厅的活动都要限制。
离开音乐厅过后，于照清拨打了那个半年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
“阿清？”
接通后，对面温和却又带着些清冷的声音有些惊异，似乎是没想到会再次接到少年的电话。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但于照清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的疲惫。
“你在周家老宅还是华庭。”
于照清上了自己的车，语气有些冷冽。
“你去音乐厅了？”于念堇并没有回答，也并没有在意于照清有些冷冽的语气。
“是在周家老宅吧。等我。”于照清一下就猜到了于念堇的位置，没有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念堇啊，你说说，你和彦儿结婚也有一年了，我们也不是说一定要阻止你发展自己的事业，只是说我们不同节点要考虑不同的事情，对吧。”
周太太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青年，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目光里还有对不懂事的后辈的谴责。
于念堇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依旧毫无焦距的看着不远处的窗外。
而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周彦看着毫无反应的于念堇心底没由来的生出几分烦躁感。
结婚这一年来，他除了结婚第一天将于念堇完全标记，两个人私底下从来没有同房过。
他不喜欢于念堇，于念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有一个婚姻关系而已。可他们都清楚，周家不需要他们有感情，只需要周家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诞生。
仅此而已。
“彦儿你也是，知道你性子爱玩，可你也要抽时间陪陪自家omega呀。”周太太看了一眼和于念堇离得远远的周彦，瞬间感到万分头疼。
“知道了，妈。”周彦有些不耐烦，“你就别瞎操心了。”
周太太瞪了一眼自己儿子，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只剩两人在这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周彦有些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眼神里划过一丝犹疑。
他抬眼看了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于念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起身离开了。
于照清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开车准备离开周家老宅的周彦。
周彦看见于照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来找你哥？”
于照清也适时扬起了笑容，“彦哥这是要出去？”
看着笑容灿烂的于照清，周彦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慌乱，点了点头。
于照清也并不关心周彦的动向，并没有多问。
“阿清，你来啦。”
在客厅坐着的于念堇在看见自己弟弟的那一刻，脸上终是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但于念堇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散发出的疲惫还是让他一眼就看出于念堇的状态不太对。
“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于念堇并不打算多说，“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爷爷还没有告诉你吧，我昨天有了一个未婚妻。”
于照清自然懂于念堇不愿意说，没什么情绪的把自己有未婚妻的事告诉了于念堇。
“多少？”于念堇神色有些冷。
“95％。”
听到这个数字，于念堇惊讶了一瞬，但更多的是悲哀。
这个数字，可比他和周彦高太多了。
于念堇想说些什么，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
“哥，你累吗？”于照清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
于念堇怎么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累与不累又有什么区别呢，从出生在于家开始，于念堇和于照清便逃不了。
兄弟俩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说，如果爸爸们还在，我们会不会像方林两家一样有自己的选择。”于念堇喃喃道。
或许吧。
想到自己那两位父亲，于照清一时间有些恍惚。
世人都说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匹配度足够高才结婚的。
虽然于照清对两位父亲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可他还是知道两位父亲是真正的，爱对方胜过爱他们自己。
“小堇，爸爸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弟弟，等爸爸们回来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出去旅游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声音含笑。
“小阿清，你也要乖乖的，要保护好哥哥，好好听爷爷的话。”大爸爸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于照清耳边回响。
当时年仅9岁的于照清不会想到，这一次，看似寻常的分离便成了永久的别离。
“照清来了，刚好阿姨也把午饭做好了。今天就留下来和我们吃午饭吧，正好你和你哥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周太太下楼时看见了客厅里的于照清，笑得一脸慈祥。
“那就打扰周阿姨了。”
于照清笑了笑，站起身和周太太聊起来家常，仿佛刚才那个低迷的人不是他。
“你周叔叔今天在公司里开会，招待不周，照清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这不是还有周阿姨你在嘛。”于照清余光看了看于念堇。
于念堇给了于照清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
“这次我你也没有提前告诉你一声，希望周阿姨不要生气。”
“害，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照清你也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周太太笑意更甚了些。
于念堇看着和周太太谈笑风生的于照清，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怪自己太过于没用。既不能毫不介意的和周彦生活在一起，又不能替于照清分担家族的重担。
明明才刚刚成年，于照清便已经成长成能够在各大交际场和喜欢的，不喜欢的人谈笑风生的能力。
明明小时候比他都还讨厌这些虚与委蛇的社交。
饭桌上的三人各怀心思，在真实与虚假中吃完了一顿饭。
离开之前，于照清以于老爷子想念于念堇的名义成功把于念堇带出周家老宅。
“爷爷这几天不在家，张姨在家，你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张姨是于家的老人了，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也是于家为数不多会真正关心他们两个的人。
“好。”
于念堇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了。
回到家的林栖躺在床上，回想起那个笑不达眼底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于家夫夫意外去世那一刻，还是从12岁时正式分化为S级alpha开始。
那个自幼内敛纯真的人仿佛一夜之间消失，虽然脸上常常带着笑，可却没有人能够读懂他的心了。
也不知道最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林栖的思绪不知不觉的飞远。
夜幕不知不觉间降临，白日里安静的、喧嚣的全部在这一刻归为了宁静。
光线昏暗的酒吧里，周彦和一群兄弟们嬉笑着喝酒，身边的omega娇笑着半靠在alpha身上。
而被他关注着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个人的消息。
有的只有昏暗中，身旁omega身上溢出的信息素夹杂着周围的酒味。
明亮的于家老宅里，于念堇难得有时间闲下来，拉着于照清一起在厨房里跟着张姨一起包饺子。
看着于照清少有的笨拙，于念堇像小时候一样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兄弟俩放下了白日里的伪装，于照清短暂的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被哥哥嘲笑只会用眼神控诉的弟弟。
看着眼前放松下来的于念堇，于照清松了口气。
明天天一亮，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回到自己面对世界的面具下。
但当夜幕降临，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人们可以短暂的做回那个不加伪装的自己。
“阿清，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想就这么顺着别人安排的路走下去。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
强大到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做的任何一个选择。
于念堇站在露台上看着漆黑的天空，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于照清虽然不知道于念堇当前的想法，但看着莫名其妙振作起来的于念堇，自己那颗麻木又疲惫的心也开始泛起了波澜。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于念堇打心底不想再被周家控制自己的自由，但当下并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于照清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把他从周家带出来，他也不想事事都依靠家里人。
“我想一步步，重新做回自己。”
该改变了，他早就该改变了。
于念堇相信，等下一次和于照清正式见面，他也可以再次拥有自己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