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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5初夏的萤火虫 ...

  •   回学校后很平淡地上着课。
      也许是我向金惑发泄了情绪并传达了我想法的缘故,心情并没有想象中低落。身体好转后,母亲又给我打了几个催命符般的电话,无非是要我与那位很上进的学妹联系上。

      我自知对女生没有情爱上的心理,不准备去祸害任何女生,但意外的是,那位头像是萤火虫,网名是“初夏的萤火虫”的女孩主动加我了。

      认识并非就要交往,有时候多个渠道结识朋友也不错,如实在相处不来,大不了删除,也免除母亲对我火急火燎地催促。
      如此一思,我便回加了她。

      “你好,听我妈说你也在洛大?”
      “对。我比你高一年级。”

      “能问下吗,学长学的是什么专业?”
      “哲学和文学。”

      “啊?两个专业?还是这两个专业一起?感觉学长好厉害啊,有那么多精力,我学一科就已经很累了。”
      “没有没有,我也很力不从心。你呢,学什么专业?”

      “金融专业呢。”
      那便是跟赵媛媛一个专业了,我记得是洛大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

      “学长跟我不是一个高中吧,不然我应该认识你。我们学校考上洛大的学生,老师天天念叨,名字我都滚瓜烂熟。”
      “应该不是。我是在一中就读的。”

      “哦哦,我是在二中。”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回之后,有一次,她问我找家教的事。
      她说到自己给一个家庭很富裕的高中生补习英语,那边开的工资还可以。但学生成绩一直没有提高,她很过意不去,更加兢兢业业地去写教案、授课,结果对方成绩更差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顿时想起我做家教时的学生宋游,对此很有同感。越是认真教成绩越差,倒显得我好像没用心似的。我便安慰了她几句。

      知道我也做家教,除了英语和数学外,还做钢琴,她挺意外:“学长,你都学两门专业了,还做这么多家教,做得过来吗?”
      “挤一挤,总会有的。”
      我只是说了实话,但她好似对我大为钦佩,不停缠着我问我该如何高效管理时间。

      题外话,金铃铃的钢琴家教我最终没能拒掉,她母亲向我道歉了,万般留我。
      我再去的时候,便再也没看到金惑。

      周五的晚上,“初夏的萤火虫”说提议见一面,我同意了。
      周六中午,我们约在洛大附近的一个咖啡厅见面。

      真见面的那刻,彼此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她居然就是林荧荧,金惑身边的那个头发像黑椴一样的女孩。

      原本,我因为要去与她见面而略为愧疚,虽然不算交往,但这种见面多少带有认识的目的,我一想起自己跟男生谈过恋爱又来与女孩见面,总有些于心不安。
      但此刻,发现是林荧荧后,我愧疚心大减。毕竟,她是一边跟金惑来往,一边又与我。

      我只见过她三次,一次是在金铃铃家小区里的篮球场,金惑教她打篮球。

      第二次是聚会遭遇暴雨那次,我折回了,金惑半途将她接了去,还送了她一个香奈儿包。

      第三次则是上次去金铃铃家,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她主动挽着金惑胳膊,金惑任她挽着,两个人宛如情侣般地走着。

      发现是我之后,她似乎比我更尴尬,几乎有些局促不安了。

      我见她如此,为了消减她的不安,冲她笑了笑,说:“没关系。其实我以前就发现自己喜欢男生,但我今天还是出来了。也许不一定要那种交往,朋友间的交往也可以。”

      林荧荧是个很聪明的女孩,立即会意,很快就放松了起来:“难怪我和学长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会那么舒服,不像和其他一些直男,经常聊不下去。”

      戳破了之后彼此聊天反而更顺畅。

      不过,因为我们生活都很忙的缘故,我们那天并没有在咖啡馆坐多久,阵地转移到了线上,倒是经常在网上聊。

      她很主动,最开始只问我学习、家教、学校趣闻、生活琐事等等,后来发展到向我倾诉她自己的一些困惑。
      她询问,我便认真回几句。他倾诉,我便聆听。

      某一回,她很困惑地问我:“学长,既然你喜欢男生,那你能帮我猜猜男生心理么?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对我很好,会带我打篮球,还送我礼物,经常鼓励我,还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和我交往。你说,我现在算什么呢?”

      我手在键盘上停顿了下:“是铃铃的表哥金惑吧?”
      那边也顿了下:“对。我现在不知道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一瞬间有种强烈的愿望,想询问她和金惑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这样问一个女孩子显然是很不礼貌的。

      而且,她并不知道我和金惑曾经恋爱过,她如此真诚地向我询问感情问题,我如果利用这点,那就太下作了。

      但金惑和她算是什么关系,我都说不清楚。
      金惑活到现在,没有公开过任何一任男女朋友。包括当初的我。

      所以,在外人眼底,他属于那种桃花满天飞但不会公开任何一任的类型。就算秘密谈过,分手了别人也未必知道。

      当年,他确实亲口对我说了“我们在交往”,但我们的关系隐秘而禁忌,根本来不及曝光便夭折。
      他与其他女孩子有没有说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据他以前的说法,高中时候他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

      至于与乔梦璐、夏笙等走得近,这两人都算是他的青梅竹马,如果要谈恋爱应该早就谈了,看起来更像是好朋友,否则他不会将林荧荧带去与他们见面。

      至于林荧荧……高中交往之前,我经常在他身边见到与他聊天甚欢的女孩,但都没有深入发展,谣言传着传着就散了。

      以金惑的性格,我猜不透他会给谁名分,对于那些谣言,他懒得辟谣,也不关心,结果只是令那些跟他有谣言的女孩子们私下胡思乱想,摸不透自己到底算作他的什么。

      林荧荧家庭条件不太好,算得上是贫穷美女,跟乔梦璐、夏笙她们并非一个圈子。
      她休息时间基本都在勤工俭学,这方面我们倒是有很多共同点。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尤其是家庭贫困又缺爱的,你对她温柔一些,鼓励鼓励,送一个名牌包,超出了她平常得到的,她当然很容易胡思乱想。

      但也许对金惑而言,只是他路过一片风景,觉得一朵花很好看,一片云也很美,一个人需要鼓励,所以就随口说了,随手做了,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有的是钱,一个包包大概在他看来不算什么,所以以他的习惯,他可能觉得彼此只是朋友,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做了这么简单的事,别人却问他要名分。

      甚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别人在暗戳戳问他要名分,因为他心思不在上面。
      这种在女孩子看来暧昧不清的距离,单论感情上,也许他确实算一个人渣。

      看到林荧荧如此苦恼,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喜欢金惑。我忽然觉得她也很可怜。
      在接受金惑香奈儿包的那刻,她应该是很幸福的,觉得是被偏爱的。

      但她后来告诉我,那次聚会金惑临时接她,只是因为她独自旅行到那个站点了,她打电话询问金惑对那一带的路是否熟悉,而金惑他们正好在那附近。

      那时候,电话里头有个男生大声说:“有新妹子吗?接过来一起玩嘛,金老大你这么颜控,你认识的肯定是美女!”
      金惑也说:“我和朋友都在这边玩,你要来吗?这边女生很多,你可能比较喜欢。”

      后来金惑才过来接她,也就是说是碰巧,而不是“专门来接她”。

      “我有时候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可这种喜欢并没有让我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大概他对很多人都存在这种喜欢吧。而且,他总是淡淡的,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除了那次打篮球,我和他并没有单独出去过。每次和我一起的时候,要么在铃铃家,要么就和他的一堆朋友,他似乎在避免我们两个人单独一起,像是怕引起误会的样子。这样看的话,他是不是其实不太喜欢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自认为对金惑够了解,但我确实没见过他在很私人场合和女生单独走的样子。

      多年前,他告诉我,说他会伪装自己,说在公开场合那个身边经常换不同女孩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可我不想打击林荧荧,即便我因为金惑对她好而心有酸涩,可不管怎样她都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只好告诉她,每个人处理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按照自己的直觉走就好。

      林荧荧看起来很信任我,那之后,她经常来向我询问感情问题,时不时提到金惑,这令我无端难受。

      就这样又很平淡地过了两周。

      又一个周五晚上,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周韵杰的语音微信:“叶、叶枢、念……来接、接我,我在、在在在、离学校不远的酒吧,和……他、他一起……”

      看了看时间,离门禁只有一个小时了。
      搜了下那酒吧位置,离洛大很近,打车只要十来分钟。

      我从未去过酒吧,对酒吧的印象还停留在网上打架斗殴、□□、各种纸醉金迷的刻板阶段,疑心喝醉了的周韵杰过于口无遮拦会不会跟人打起来,很快就坐车到了那里。

      震天的音乐响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在里头打电话找人是毫无帮助的,根本听不见。
      灯光又过于炫彩迷离,晃得人眼睛疼。

      我便问酒吧的工作人员,但他们也对此一无所知,因为这里喝醉的人太多了。
      幸好,里头不大,我只好沿着散座一个个地找,就当是体验人生了。

      第一遍没找到。第二遍过吧台的时候,有人轻轻碰了下我的肩:“你在找人?”
      我回头,酒吧炫目晃眼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高挑、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倚在吧台前,颇有些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你是学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这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比我稍大几岁,脸说实话,长得很俊,戴着金丝眼镜,一双丹凤眼,肩很宽,腿很长,西装熨帖,除了气质莫名有些骚里骚气。

      我眨了眨眼睛,为了不露怯,我特意换了一身不那么学生气的衣服。
      听说酒吧里鱼龙混杂,还是不随意搭理人好。

      “嗯?怎么不说话?”这人举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如果要找人,可以问我,我让经理帮你。”

      “哦,不是找人,是接人吧?是不是哪个朋友打电话让你来接他?难道是附近洛大的学生?”
      这人简直是算卦的。

      我报了周韵杰的名字和大体身高、相貌后,他招招手,一个经理打扮的人过来了,被他耳语了几句后,又很快走了。

      “我让他们去找了。别担心,稍微坐一会儿吧。要喝点什么?”
      这人轻轻叩了叩吧台,示意我到他旁边坐。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手短,既然对方帮我找人,我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但我不准备喝什么,摇摇头。

      “看你举动还很学生气,是不是喝不了酒?没关系,喝不了酒,喝果汁也行。如果怕我下药,可以自己倒。”
      他向我挑眉,指了指一旁还未开封的果汁。

      “不要钱的。今晚你喝什么我都请你。”
      他的语气和动作看起来都很绅士。

      我也觉得这样干坐着好像很不好,显得防御心太强,便倒了一杯果汁。

      “来,干杯,为今天遇见清纯的小美人而干杯~”
      这人弯了弯唇角,将杯中好似是威士忌的酒一饮而尽。

      我喝了几口橙汁。那员工过来了,告诉他:“江老板,那位在卫生间,正躺在地上发癫呢,有个嫩男帅哥陪着他。”

      “帅哥?他们两个是一对?”
      江姓老板微微眯眼。

      “好像不是,看着都挺直的,纯哥们吧。那嫩男长得就很会泡妹子的样子。”

      这人听了员工的话,转向我:“你朋友在卫生间跳大神,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

      “别客气,像你这种漂亮的小白兔,很容易遭人觊觎,我陪你吧。你这种,我甘当护花使者~对了,我姓江,叫江映泽,你呢?”
      他将名片递给我。

      我弄不清楚他是真名还是化名,接了名片,对于报自己的真实姓名还是有点犹豫,脑子灵光一闪,闪现出一个名字。
      ——他那样的人,想必经常来这里吧,名字和气质好像更符合酒吧氛围。

      我于是脱口而出:“我叫金惑,黄金的金,迷惑的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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